風之戀之不留美文

人世間最複雜的、最難琢磨的莫過於感情。但千萬種感情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心與心的交換。人們常說時間能沖淡一切,但時隔六年仍歷歷在目。

風之戀之不留美文

我出身在粵北,在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完成了中國式的成長曆程後加入了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行列考進了大學。表面上內向、緬典而內心有跳皮、不羈的我帶着親人們的囑託和又喜又怕的心情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武漢。在那裏開始了我傳奇生活。

第一次見她是在“迎新文藝匯演”上。我和一羣新生搬着自己的凳子,排着隊走進老師規劃好的方格里就坐,象一班幼兒園大班的學生!而她呢?帶着一幫男女在舞臺上表演我很嚮往學會的現代舞。那時和同學不熟,我很少說話,只聽到一位“捲毛”的四川新生說正在領舞的她也是一位新生,然後就是一片“哇”聲“好厲害呀”……末了她又抱着琵琶在臺上獨奏了一曲“十面埋伏”。我相信當時臺下的新生除了我還有很多人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但我並不知道她叫什麼,更想不到日後會和她發生一段“風”一般的戀情……

第一次和她接觸是在“迎新文藝匯演”後的一個月。我們班的那位“捲毛”跑來告訴我學校的“歌迷協會”招人,問我是否和他一起報考。他是一位“舞”林高手,而我只在高中是偶然學過一次交易舞中的“倫巴”,但想到大學的生活就應是豐富多彩的,於是就答應了。考試那天我很緊張,雖然做了準備工夫,但心還是心跳的連自己都能聽見。正當我不斷重複那幾個簡單動作時突然響起了一片掌聲,原來她也隨我的音樂在我身旁起舞。自然我無法和她相比。當時我腦袋一片空白,後來是怎樣下的臺我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快散場時她走過來丟下一句話:“對不起,搶了你的風頭!”回到宿舍後“捲毛”告訴我她叫趙青。

從那以後我覺得她很可怕,但由於對舞蹈的喜好在加入歌迷協會後我還是硬着頭皮報考了她和“捲毛”創辦的舞蹈隊。在考試時她一會兒叫我左轉右轉、一會兒叫我踩點、一會兒叫我學她的動作,最後說了一句“馬馬虎虎”。就這樣馬馬虎虎的進了她的舞蹈隊。我想可能在第一學期快結束時她還沒記住我叫什麼名字。雖然後來我們不間斷地有了些小接觸,但我想我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她又是很怪,很喜歡捉弄人,是屬於我心中壞女人的一類,所以也沒立什麼心腸和她交往,我和她連一般的朋友都算不上。

在大學的第二學年裏,我經常參加學校組織的各類文藝活動,在這反面的天賦也逐漸表露出來。我編演的小品多次獲獎,我的舞功也有了很大進步,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我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小角色的心理慢慢地消除了。那是經常和“捲毛”一起排練舞蹈,而她是“捲毛”的好友,所以也常來看,在排練之餘我們一起說笑(應該是被捉弄)。相交之下又對她有了新的認識:是怪不是壞,有點淘氣,彷彿是生活在無憂無慮中的一類人。我們成了朋友。

學校是舞的海洋,每個週末多功能廳就改爲舞廳,不會跳舞的同學被笑爲“恐龍”,大家一窩蜂學跳舞,到了週末多功能廳就人頭晃動,好不熱鬧。她和“捲毛”彷彿是那的“王子”、“公主”,常常是舞場的焦點。膽小的我怕被別人拒絕幾乎沒有女舞伴,只能和同宿舍的好友在邊上跳。那時我們都以爲她是“捲毛”的女朋友,但有一天“捲毛”跑來告訴我說趙青的男朋友從家鄉來了,我很是奇怪。那天“捲毛”的表情也怪,有點頹廢。後來大家見了一面,打那以後我才知道她的男友不是“捲毛”,可能“捲毛”有點自作多情了。那時我們的交往在朋友與好朋友之間。

在快畢業考試前發生了一件怪事,我在路上碰到她與她打招呼她要麼視而不見、要麼不理不睬,由於她給我的感覺一直很怪,所以也沒放在心上。一天晚自習我發現她坐在不遠處,和一位我不認識的女生不時的盯着我看,然後又低頭嘰哩咕嚕一會兒,搞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弄得我渾身不自在。沒多久她跑來坐在我對面,說我長的很像“草蜢樂隊”的一個人,特意帶她的朋友來看,氣得我差點吐血!問起她這段時間爲何對我不理不睬的?她才道出了內情。原來我的好友“捲毛”對她說:我覺得她很煩,而且我剛在學校談了女友,不希望她打擾。後來她觀察不象這樣才跑來和我說話。天呀,我被朋友陷害了,我心中一片茫然……

至今我仍未明白“捲毛”何出此言,也正是這樣爲我平靜的心帶來了風。我們商定既然他中傷我們,我們就非要氣一氣他。於是圖書館裏我們經常坐在一起自修,有時小聲地聊天,有時放肆的打鬧……不知不覺中我們無所不談,我們成了好友。

畢業考後就是畢業實習和畢業設計了,自己控制的時間多了很多,也就這樣開始了。

在她去上海實習的前一天晚上,我們相約在學校的操場上散步。在那兒她告訴了我關於嶶的故事——一個因病早世的女孩。我發現她原來是那麼的多愁善感,她不能相信、也不願相信年輕的嶶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真的離開了她離開了這個世界……,她的淚水在無聲無息中慢慢的流淌……。

在她去實習的日子裏,她憂傷的影子一直留在我的心裏,我在爲她擔心:她在做什麼呢,她好麼……。好容易等到她回來,那晚她興高采烈地爲我講述實習其間的趣事。看着她的笑臉,我很開心!

她實習的結束也就是我實習的開始,她百般叮囑我小心,總說有不好的預感。說她的預感很靈,在嶶走的時候……在她心愛的小狗走的時候……,她就用她那擔心和憂傷的目光將我送離了學校……。

平安地實習歸來後,正當在和她分享實習中的快樂和憂傷時,我在家鄉的女友給我寄來了分手信。我報以淡淡的一笑,心一點也不痛。她知道後很認真地跑來安慰我,我就將我和女友故事講給她聽。當我說到我和女友認識了六年也沒拉過手是時她哈哈大笑說我是“老土”:“這也叫戀愛呀,笑死我了哈哈……。”我摸摸頭也跟着笑了。就這樣我失戀了。

那時我們都在做畢業設計,她的教室和我在同一層,每天早上她都會從我的教室門口經過,如果那天沒看到她我就會心神不安……,我也經常在人很少時跑到她的教室找她聊天。我們經常約定晚上一起出去玩,一天傍晚我們正往校門走時她突然挽着我的手,我被她的舉動嚇壞了,她看着我很不自然的表情笑了,說朋友就不能挽手麼?我想也是,就大膽地挽這她走出校門,相信當時如果有認識的同學看到了一定認爲我們瘋了!在路上她問我:男女之間有真正的友情嗎?我很肯定地回答她:有!現在回想起來我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

那天我聽說她補考英語沒過關(那是最後一次機會)要想那到畢業證就成問題了,我猜想她的心情一定很壞,於是就急急忙忙地跑到女生樓找她。果然她的心情很壞,我們在階梯課室坐着,很長時間都默默無語……後來她說她在收拾行李,我問她想去那?她說不知道。我感覺她失去了生活的目標,我很清楚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但我不知到如何安慰她,其實我一直不善言辭。我們就這樣坐這,直到有人來上課……。當時我只知道她需要人多陪陪她,多開導她,沒到晚上我就到她樓下,用約定的方式叫她下來。曾經我是多麼的看不起那些在女生樓下徘徊的男生,覺得他們很窩囊,沒想到自己也會和他們一樣。每一次叫她是我都會心跳加快,同時儘量躲避認識的人掃過來的目光,覺得他們看我的眼光和我看那些男生是一樣的。

在她們班畢業會餐那天傍晚,她叫我在一間遊戲機室等她,她會盡快出來的。我買了很多的機幣,玩我最那手的一臺機,我想應該能玩到她來的。沒想到我的思想根本不能集中,那真是我“超水平發揮”的一次,心不知道飛那去了。中間她溜出來幾次,雖然每次都笑咪咪的,但臉一次比一次紅……。其實畢業會餐每個同學吃的都不是滋味,分手在即,因此很多人都大醉,盡情宣泄生活的五味之情。她終於出來了,還是笑咪咪但腳步有點飄,她叫我扶這他免得她在街上出醜。我攙着她來到學校的中心花園裏,在假山旁坐下,她和我在侃着會餐的情景,說到了一位同學,平時看樣子很快樂,原來是爲了掩蓋內在不平凡的傷心……說到這她眼睛紅了,她說爲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不快樂的人呀!我沒有安慰她,只是說想哭就哭出來吧!她哭了,哭的很傷心,哭的很動情。我情不自禁地摟着她,眼淚在默默地流……。

突然她的情感一涌而出:“我不想回家,不想面對他,他不知道我需要什麼,我很害怕……不知道怎樣面對……”“到我那兒,好嗎?和我在一起好嗎?”我脫口而出。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啊明”就撲到我懷裏大哭起來……。(當時的情景我清晰地記在腦海裏,有一位叫殷中山的同學正好路過,衝陰笑)過了好一會,她止住了哭,紅着眼說:“啊明,剛纔的話,我但沒聽過,你是一時激動,很快就會後悔的,我們還是好朋友好麼!”我很堅決地說:“我是認真的。”“一覺起來你就會忘了,好累,回去吧。”

那是一個不眠之夜,在宿舍裏我和我的好友咪咪說了這一切,他說他早就看出來了,只原身在此山中啊!他說我不該這樣的,但作爲朋友!他支持我。

第二天早上我對她說:“我想清楚了,昨天的話就是我的心裏話。”她說“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我們一起度過在學校的最後一段時光吧!”那時離畢業還有一個月!

我有了一個只屬於我的她的名字——可兒!我們一起去看電影,什麼內容都不重要;一起去跳舞,她輕輕踩在我的腳背上……。我們是很開心,但心情也很反覆,畢竟開始和分離是那樣的近,那樣的近……。

夜,空中有星,月在雲紗中飛梭。操場邊,大樹下,蟋蟀在自在地歡唱着。那是一個永世難忘的時刻,可兒的身影在星光下,在微風中……我呆了眼!“明,我求你一件事……”她閉上了眼……。我的心在狂跳,我的魂離殼而飛,我仍呆呆地看着她,不知所措……。她睜開眼睛,柔情地看着我:“好笨……”然後又閉上了眼睛。我拿出了有生來最大的勇氣,將我的脣慢慢的地靠向她……我感覺到了她的呼吸,是那樣的急促……我接觸到她的脣,一下子,我猶如投如了大海,在浪濤中飛散……。那是我的初吻!我好想你可兒……

她說這是一場夢,我在自己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不痛!一點也不痛!是了看來是夢……只但願永遠都不要醒……。清晨我們在長江渡輪上坐了三個來回,江風是那樣的清爽;中午我們冒雨在漢口閒逛,雨水是那樣的涼。

臨畢業前一個星期,她對我說:“明,他要來接我回去!”天啊,我們難道還沒畢業就要分開了?“那……那我避開他把,但我會很想你的。”“我也是,你和我一起去接他吧,不然他回懷疑的,我說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的……”我搖着頭,淚水悄然滑落,她也在哭……我的心好疼。“如果我見不到你,我會想你,想見你,想你在做什麼,想到你和他在一起,我會發瘋的,但和你們在一起我還能見到你……在痛我也能忍受。”我答應了。

我們和其他朋友一起把他接回了學校,那天晚上我們都喝了很多酒,雖然一直有說有笑,但我覺得那是我有生以來最虛僞的笑,當時氣氛很怪,這誰都看的出來。我們將這一切的原因都推到了“捲毛”身上,雖然他比較無辜,我們還是藉着酒力將他從頭到腳臭罵了一頓來泄氣。

第二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唱卡拉OK,他將她摟的很緊,我坐在他們對面儘量將表情做的自然點,但我的心彷彿被人用刀在一刀一刀地切着,那種疼我這輩子也不願意嘗第二次了,只覺得時間真的過的好慢,好慢……

在深夜,將他送進了招待所後,我們一起來到了學校的操場上。好像是爲了補回失去的時間似的,我們都沒有打算回去的意思,於是就在外面一直待到了天明。記得很清楚因爲那晚着了涼,我的肚子疼了一整天。

還有兩天我就要離開學校了,白天她和他在一起,晚上就和我在一起,我將宿舍剩下的'最後一爲沒走的同學趕到了隔壁,然後和我的可兒能夠靜靜地度過這最後的時間。在淡淡的星光下她向我展示了她美麗的桐體……我的天……我的魂丟了……那是一九九五年七月六號。

七號下午我背上可兒爲我整理的行李,和我就個好友,和可兒來到了火車站。他沒來,我想他可能已經明白了我和可兒間的不尋常,所以迴避了。分離,分離的感覺,分離的感覺是那樣的的痛,那樣的迷漫……在站臺上,我緊緊的摟着她——我的可兒,我們就要分開了,是一切就要結束了麼?我吻着她,彷彿這世上只有我倆,我在流淚,心在流淚……火車一聲長鳴,我的心掉進了地獄……。

又是一聲長鳴,火車開動了,雖已時值中秋,但車廂內人氣沸騰,也不覺一絲的涼意。幸好我早上車,位置是靠窗的。望着窗外遠處的山水,我的心很平靜,已感覺不到車廂裏的喧譁了,我的心那去了?畢業已經兩個多月了,這兩個月我生活在頹廢、失落中……。隻身一人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帶着滿身的傷痛和說不出的苦楚,對周圍的人和事都沒了知覺。只在偶爾聽到一些同事在背後說:“這是一個怪人……,不愛說話、沒有表情……。”說我嗎?我原來是這樣的?唉……。我怎麼了?雖然不斷的寫信給她,幾乎一天一個電話,但她還是象斷了線的風箏,而我只能無奈地呆坐在地上,看着她飄遠……。我下定決心,帶着我工作兩個月的工資—我的全部財產,踏上了這趟不知將我的未來帶向何方的列車。要盡力把那根斷了的線綁上,不讓她再縹緲不定,不願只是呆坐在地上傻傻地看了,難道真的除了無奈我註定一無所有……車速慢下來了,三天三夜啊,終於要到了。對面的人拉開了車窗,我感覺到秋晨的清涼了,是了緯度北移了不少,氣溫也變了很多。唉……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拿,穿着單衣的我在風中不停的哆嗦。我縮到了窗角上,腦裏又浮現出她的影子……她還好麼?樣子有沒有變?這兩個月來她只在電話的那頭,聲音是那麼的親切,感覺是那麼的遙遠。她會跟我走麼?有千言萬語要從何說起呢?車停了,我踏上了人生中的一個陌生站臺。夾在人流中,我四處搜尋,搜尋那熟習的身影。在站臺的下口處我看到了她,她正墊着腳雙眼掃視着身邊的人流。……終於和她目光相接……。這一刻好象一切都凝固了,整個世界只剩我和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伸手將從人流中拉了出來,我才發現自己已被前進的人潮推得踉踉蹌蹌,就要摔倒了。“等人潮散去我們在走吧。”她放開了我的手,而我仍呆呆地看着她,只覺得鼻子有點酸,眼淚就不自覺地滑落了……。怎麼了,怎麼了,堅強點。我想使自己鎮定下來,不至於在大庭廣衆下失態,終於沒有失聲痛哭。她表現得很自然,回家的路上和我介紹當地的風情,我的頭是實的,什麼也沒聽進去,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忽然覺得她很陌生,她是在掩飾?還是已經真的要離我而去?她把她的房間、她的牀讓了給我,幾天沒睡好覺了,躺在自己心愛的人的牀上,聞着她留下的陣陣餘香,我睡得好安祥,做了一個美夢,夢見她真的和我在一起了……。迷迷糊糊中我分不出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了,管它呢,是好夢最好永遠別醒……傍晚,她介紹我給她的家人認識,在飯桌前我混身不自在,手腳怎麼放都不對勁。雖然很餓了,但那頓飯是什麼味道的,一點沒吃出來,老在想:冒冒然地跑到她家,她家人會怎麼想?怎麼看我?飯後她帶我出去散步,我的精神好了很多,才注意到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風景如畫,我的心情也因它而牽動,好了起來。也和她聊了很多無關緊要的話題。有說有笑的仿如久別重縫的好友!!夜黑了,我和她靜坐在溪旁的一處石頭上,聽着娟娟的流水,一時沒了話題,相處無語……。“明……我有點冷,摟着我好麼?”老天,我的可兒終於又回來了,我緊緊地摟着她生怕她又從我的懷裏溜走。“明,我好累啊!你們兩個我都不想傷害,可我又能怎麼辦呢?”“我這次來就是爲了尋求一個解決的方法,反正我要將你帶走!”我貼着她的臉輕聲地說。“可如果我離開他,他就要離家去流浪……我怎麼忍心呢?”她的眼淚粘溼了我的衣襟。我吸了一口涼氣,將她推起,捧着她的臉,用母指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愛是自私的,選擇一個人受傷總比三個人受傷好,我清楚你的心是屬於我的,堅強一點好麼?”她柔情地看着我,象是看天上的星星,我的心醉了……早上,她上班去了,我一個人呆在家裏,她不讓我隨便出門。因爲他也知道我來了,而他曾經是街上的小混混,怕他對我不利,其實我到真的想和他面對面好好的談談,說不定就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她的父母都退休了,帶着她姐姐的女兒出去玩了。還好了,如果他們都在我就不知道躲那兒好了。中午,她回家來看我,家人也回來一起吃飯。他們總叫我別客氣,呵呵……‘不客氣’那是假的,他們問什麼我答什麼,叫我夾什麼我就夾什麼。一臺頭看見他們衝我笑,我的心裏就直發毛,馬上就把頭低下了。下午,她又去上班了。我呆坐在她房間裏,很無聊。聽外面客廳的聲音好象只有她老爸一個人在家。不經意地看到窗臺下有一套櫃式組合音響(那個年代是放磁帶的),便開了來聽。嗯?怎麼這麼怪?明明是男聲唱出來卻變成了女調?看來調速可變電阻變了位,而且音量控制也有問題。反正沒事做,修修它吧。走出客廳,他老爸正在看報紙,於是問他要了些工具。他很奇怪,但還是給了我。進房後我就將那套音響大卸了十八塊。“壞了的,不能用了!”不知什麼時候她爸爸站在了門口。“哦,我試試看吧!”他半信半疑地走了出去。半個小時後我將一盤林憶連的《傷痕》塞了進去,“夜已深,還有什麼人,相我這樣醒着數傷痕……”這時候聽來,我又有了新的感觸……。“好了?”他爸爸又出現在房門口。“在試音,好象還可以。”他轉身又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他又出現在門口,手裏抱着一堆東西:“看看這些能修不……?”暈倒~~怎麼多阿!“哦,我試試看吧。”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我將那部壞了視窗的相機用她桌面上的透明指甲油粘好了,將那部壞了內置天線的收音機用我的煙盒裏的錫紙接好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將修好的東西交給了她老爸,他驗收後問了我一個問題:“你拿出去修的?”“不,其實都是些小毛病。”“哦,我們家的洗衣機也有點問題……。”“爸,你把人家當成維修工了?”她忍不住說話了。“好……好……不說了,吃飯,吃飯,呵呵”晚上我在客廳看電視,她跑過來笑嘻嘻地對我說:“我媽媽叫你去她的房間。”我心裏起了個老大的問號?幹什麼呢?跟着她進去後看見她媽媽坐在牀上,她姐姐坐在牀邊,她走過去坐在她媽媽的身旁,門口放着一張凳子,看來是給我留的。審問?我平生還沒見過這種架式,心一下跳到了120下,盤算着該如何去應對。“小李啊,你是廣東人吧?”她媽媽開始發問了。

“是啊。”我趕緊回答。

“哦,你的普通話說得很好啊!和電視裏的廣東人不一樣。”她接着問。“我從幼兒園開始就接受普通話教育了,我生長在韶關,在我們哪兒普通話、廣東話、客家話,三種語言是通用的,所以我的普通話還過得去。”我一口氣下去想將問題說得清楚點,她們不會懷疑我在騙她們吧。“呵呵,別緊張,別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我們沒見過廣東人,所以很好奇,你說兩句廣東話來聽聽。就說‘吃飯’吧……。”“不,說‘去哪兒?’怎麼說啊?”她姐姐插了一句。“你說說‘幹什麼’怎麼講啊!”她也在湊熱鬧。哦,原來是叫我來耍猴的呀!好吧,我心裏的大石也落地了。我盡力滿足了她們的要求,她們在我的“怪聲怪調”中笑得前伏後仰,然後又跟我學了半天,最後都不知道是她們耍我還是我在耍她們了。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結束了那晚的聚會。兩天後開始了國慶放假,剛好又是她的生日、這幾天早上我都跟着她媽媽去市場買菜,這天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多了她在身旁。我和她媽媽相處得很好,她簡直把我當成了她的半個兒子。也難怪,她有兩個女兒,如今多了個男孩在身邊,樂得合不攏嘴。我答應在她過生日時親自下廚,於是在菜市場上我便是大將了點得她們兩個東跑西跑,買這買那,好不過隱!從中午開始我便承包了她家的廚房,圍上圍羣活象個家庭主男。我將我家傳的廚藝絕技全抖了出來(其實是我爸爸教的)。他們沒吃過廣東菜,爲求正中,我一點辣椒都沒放。不一會兒,廚房飄出一陣陣的芳香,引得他們輪番近來窺探。都說肌腸咕咕,受不了了……。“小李啊……”不知什麼時候她媽媽又溜了進來。“快了,快了,阿姨你先出去,怕你學了我的絕技我就失業了!”我說。“呵呵,我有事和你說了。”她笑着說道。“哦,什麼事呀?”我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她。“我們都討論過了,你吧我們青青帶走吧!她跟着你我們放心,她那個男朋友是個混混,怎麼可以在一起過日子呢?唉……我們一直都很膽心她啊!”她在我耳邊小聲地說。我立在那兒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者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的什麼事。“媽,你們在嘀咕些什麼啊?快啊,都要糊了!”她不知知什麼時候也溜了近來,吧我們都嚇了一跳。“沒什麼,沒什麼……。”她媽媽轉身擠了出去,到了門口還回頭給了我一個眼色。“怎麼了?明。”她奇怪地看着我,而我還在那兒發愣。“呵呵……沒事咯,你媽媽說你6歲時還尿牀……。”我笑着答道。“啊!……媽……你說什麼呀!”她轉身跑了出去,外面傳來了一陣笑罵之聲。“開飯了……。”我端上最後一盤菜時,他們早都圍坐在飯桌前了。“吃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我到象是主人了。“大家一起先舉杯祝賀我們的壽星吧!”她爸爸提議。“好,來……來……乾杯!”大家一起舉起了杯,然後說了很多祝福的話。我也說了一句:“又長大一歲了……要聽話了……不要再尿牀了!”“哈……!”一下子大夥象炸開了鍋一樣。“討厭………”我被她的粉拳打得倒在地上抱着頭直求饒。

歡樂聲過後大家又重新就坐,他爸爸帶頭舉起了筷子:“來,吃吃廣東菜……。”大家蜂涌而上。我拿着筷子定在那裏,仔細地觀察他們的表情:“怎麼樣?怎麼樣?給點評價吧!”只見她老爸皺着眉頭:“嗯……好,不錯……。”再看起它人都是面面相噓。“我想一定是不好吃了,唉……失敗……。”我低下了頭。“不是啊,很好吃的,真的。”她媽媽站了起來:“來,大家趁熱吃。”然後又是蜂涌而上,我將信將疑地拿起筷子,夾了給他們風捲後剩下的最後一塊,放進了嘴裏:“天啊……生的……還沒熟啊……。”我馬上吐了出來。“啊?……我以爲廣東菜就是這味……。”一下子人全跑到廁所去了,接着傳來了一片‘哇’聲……。就這樣,我們度過了令她一個“難忘”的生日晚餐。但讓我感覺到了家的溫馨和快樂。我真的捨不得走了……。我再次出現在站臺上時,已不再是空空的行囊了,我在秋季帶着滿面春風,帶着她的一顆心,屬於我的心,踏上了回去的列車。臨行前她媽媽對我說:“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看着她的了。”火車緩緩開動了,我牽着她的手,她隨着車在跑,眼裏瑩着淚水……車速快了起來,終於牽着的手脫開了,淚水已模糊了我的雙眼。耳邊響起了音樂聲:“臨行捨不得你走,臨行捨不得放手,原諒我這刻人退後;臨行只想跟你走,臨行只想哼句歌,來念記這刻一起走過……”沒想到,那次的牽手竟成爲我們今生最後的牽手……。

從貴陽回來後,每天除了想她證明我還是活着的,其他的時候我像一個行屍走肉。她不願意跟我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怕這種沒有把握的決定會讓她陷入困境,畢竟那時我連個安生的地方都沒有……。我們約定給我兩年的時間,我會開闢一塊屬於我們的天地……。

工作的時候我仍然是一個人發呆,下班後就對着鏡子想她……唯有在每天給她打電話的時候發現自己原來還會笑!電話那頭的她還是那麼憂鬱,爲了貼進彼此的心,除了電話我幾乎每天都寫封信!她也堅持着每天給我寫信。每天似乎就是爲了等待,等一個電話,等那一封信。

慢慢的她的信少了,雖然電話還是沒有中斷,我感覺到……風箏就要斷線了……就要斷線了……儘管我想把線收緊,但我看得出來其實沒用!

就這樣恍恍忽忽的過了幾個月!她終於在電話那頭哭着說:“明你在的時候我是你的,你不在的時候我是他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對着他我沒辦法,他很有耐心,不管我怎麼拒絕……我實在下不了心去傷他了。好累……好累……。明,可能今生註定我是要欠你的……相信有來生嗎?我一定加倍補償你!明……我愛你,好好照顧自己……”那天我哭了……是有生以來哭得最傷心的,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在心裏叫了千萬遍:可兒,求你,別做傻事……別做傻事……。也是這個時候我做了有生以來最痛的決定!

當天晚上我含着淚寫了給她的最後一封信,以很認真的語氣對她說要和她分手,因爲我不能容忍她的騎牆,她不是我所需要的那種人……。淚水一滴一滴地滴在信紙上,眼睛模糊了,字也模糊了……。

當我將信封好的時候,我的眼淚也從此塵封了,我的心也裝進了信封,和我的愛一起寄向了遠方……從此一去不反……卻在我的記憶中留下了永退不去的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