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當我想要藉助山尖的春陽看清你的聖潔時
你已融化在廣袤無垠的山河
潤澤着無數乾裂的嘴脣和卑微的希望
透過冷冷的風彷彿可以看到
可以看到一簇粉粉的花兒俘獲了冰霜的芳心
噢，你純粹無瑕的美麗將不再屬於我
春天又怎麼會知道冬天刺骨的寒涼
我吶喊着，絕望的聲音在山谷裏久久迴盪
驚醒幾隻酣睡的蝴蝶
它們稚嫩的羽翼下藏着那一瓣忘記回家的雪
二
泥土始終是我不能離開的，就像固體的血液
塑造出莊稼人一般堅硬的脊樑
供奉着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樸素情懷
稍微遠離，就生出許多詭異的思想
貪心、奢侈、時刻願意把自己弄得高高在上
有的人總淺薄地以爲是他們馴服了曠野
才收穫了豐厚的物質和人類歷史的`現代文明
那些用鋼筋混凝土構築起來的強大
在某一刻定會輕易壓碎所有膨脹的慾望
百年之後除了泥土的芬芳，還會剩下什麼
三
回憶是死去的生命，也是難以久藏的年輪
那些走過的點點滴滴看起來揮之不去
是幸福的感動也好，是痛苦的經歷也罷
抽絲剝繭以後空留赤裸裸的靈魂
或清晰的、或模糊的，轉瞬之間便不再重逢
死亡令人恐懼，記憶的死亡同樣讓人害怕
那些人和那些事悄無聲息的離去，無法傷悲
淚水的鹹澀不足以調和人生百味
甚至顯得輕如鴻毛，消散在康橋邊的夕陽裏
就連血色的湖面上也沒有蕩起一絲絲漣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