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
從傍晚到翌日下午,
仍未見天晴的跡象。
那灰濛濛的雨幕,
遮擋着、渾濁着,
並且逼迫着我的視線,
把它趕到了幽暗的角落,
讓它與一顆煩悶的.心作伴。
騎車送貨的自由與新鮮,
頓然變成了如影隨形的笨重枷鎖,
把身體乃至精神銬牢。
不論是細雨綿綿,
還是大雨滂沱,
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尋找到把寒意和煩惱注入的縫隙。
我那顫抖的雙臂小心翼翼地掌握着電動車的平衡,
可憐的手機正被迫接受着殘酷的沐浴之刑,
嶄新的記錄本也因潰瘍而變成了無用的垃圾,
一切像遭受了反革命分子的報復一樣消沉萎靡。
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只能祈求上蒼高擡貴手,
莫要做過多的懲罰。
然而這微弱如遊絲般的呼喊,
如何攀登得了溼滑又高聳的天梯?
最終還是沉降下來,
集聚成一團堵截於胸口的悶氣。
而後它又夾雜着潮溼被噴吐出來,
反倒加強了額頭這個方寸之地的熱量。
終於刑滿釋放回到家中,
身上的雨水好似燭油一般匯成了腳下一片死湖。
連那顆疲憊暗淡的心都在滴水。
回首望向窗外,
雨仍然沒有停歇的意思。
不禁要問:
何時才能見到燦爛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