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死的草低於十月
低於敷在葉片上的.一層霜
那些在清晨裏行走的人
反剪雙手,皮膚黝黑而粗糙
他們從東到西,又從西到東
把枯死的草踩成一條條曲折的小徑
通向城市,勒緊喉嚨,日夜不寧
父親坐在臺階上
父親坐在臺階上
父親和風坐在臺階上
父親和風坐在臺階上,對話
父親說:放下
風說:還沒拿起
父親說:難以割捨
風說:執迷不悟
遠方,風更大
風裏,有着泥土樸素的味道
我聞到
心事就碎了一地
風開往秋天
風開往秋天
一排一排的秸稈倒下,成爲鐵軌
一隻大雁是唯一的乘客
路過我時,它揮手的樣子
像極了站在高粱穗上的父親
我坐田埂上,看着它
越來越遠,最後成爲一粒乾淨的泥土
消失在更遠的田埂上。而我
只能爬進我的舊衣角,找塊陰影蜷伏,等雪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