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朵雲可以俯看全景，卻
無力覆蓋整座山川。可是
爲什麼我卻一想再想
洞悉你全部的呼吸
連同空氣中所有的浮躁都一起入伏了
溫度是前浪，心情是後浪
當一切澎湃的時候
看海的人早已丟掉了最初的鞋子
有一種跋涉從沙漠開始
我無意蒼涼
卻漸漸蒼涼
二
很想逃跑，在一個雨色空濛的早上
哪怕一隻螞蟻是我的坐騎
在深入淺出的洞天裏
我不說話。用犀角詮釋生命的輪廓
今天是昨天的夢境
昨天卻註定比夢境還遙遠
當你嗤笑我整天不知所云的'時候
我說：我的精神正在吃飯
七月，是大地的壁爐
當它燃起說明地心正在飄雪
那個緩緩挽起髮髻的女孩
用修女的虔誠捧讀人間的聖經
別用你的城府說你的滄桑
別用你的履歷記錄尚未結束的行程
假如伏天你只記得燥熱，那麼
你也造就了我的寒涼
對生命的熱情是我極力重申的觀點
就像你要我大呼：“熱死啦！”
我就扇起小扇悠悠靜坐
在壁爐前擁抱焰火
——
讓熱來得更猛烈些吧
三
這樣一種疲乏，來得很有力
血液沸騰後的潮去不過如此
溼了又幹，幹了又溼的髮梢
如青草正暢飲朝來暮至的甘露
這一季
成長顯得很累
我以牧人的欣喜和辛苦
去放逐來自心靈的羊羣
用剪刀剃除它們的舊毛後
看它們在曠野裏輕盈並肥碩
這一季
成長多像蛻變
看漫山遍野的鼎盛物種
一起奔向綠的極致
如果您想將生機計數
請聽草根抓緊大地後，一聲聲
拔節的頻率
這一季
成長正漸近成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