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的北方有沒有雪,有沒有梅
我有沒有踏雪尋梅
我正躺在牀上
大動脈的刀口已經讓我30個小時一動不動
眼中只有蒼白的天花板和大夫晃動的白衣
如果這些可以看作是雪
那麼,口中吐出的血是不是可以看作梅
胃管、尿管、氧氣管、輸液管是不是可以看作梅枝
我,是不是就是梅的虯幹
許多幻象開始出現
灰色的海,海邊瘋長的樓房,遊移不定的植物
沒有梅,但有熟悉的`氣息
這些氣息,引領我到每一層樓,每一個房間
我惶恐地搜尋,但不知道搜尋什麼
一些不認識的東西悄悄籠罩過來
面目猙獰,卻又像剛剛痛哭過
我轉身,拼命地奔跑,想逃出這虛無的陰影
突然天旋地轉,樓房坍塌,瞬間漫天飛雪
藍色的雪,緩慢地落下來
而你,就在雪的盡頭
守着一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