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隨筆散文

要麼讀書,要麼旅行,身體和靈魂,必須有一個在路上。

旅遊隨筆散文

在路上

很多時候,渴望一段旅行。一個人,或和最親愛的人。看美麗的風景,感受不同的文化,再採擷一路的心情和感悟。我想當一個人心裏都被美麗容納,現實中的許多矛盾和煩惱必會從腦中逃遁,內心便會猶如碧海藍天那麼澄澈開闊。

我的旅行計劃從未實現。有時會到達一個陌生的城市,被一種強大的陌生氣息所震撼,同時失去了一種安全感。在下車的瞬間總在人羣中尋找是否有我熟識的人。一個人很少去逛一些著名的景點,會乘坐那個城市的公交從起點到終點繞幾圈,然後再回到旅館,關好門窗再將茶几椅子全頂在門上,看一晚電視。

在最熟悉的路線上行走,心裏沒有恐懼。可以擡起頭來目光橫掃千軍,和陌生人聊天打牌,或者懶懶地看窗外的風景,或者吃東西看書。總是很享受這段時光,因爲我不論從哪端出發,另一端都有我最愛的人將我等待。

很喜歡這種在路上的感覺。那一刻忘卻了顛簸流離之苦,忘卻了許多磨難挫折和矛盾,只將曾經的美好在心中沉澱,灑下一路芬芳。

看雲捲雲舒花開花落,最美的風景在路上。讓清風代我問候,縱我一路漂泊,卻從不曾將愛我的人忘懷,告訴他,我愛他。

行走隨筆

自長春乘車近兩個小時到達雙陽,隔日又乘車一個多小時到達吊水壺景區。山口有橫木擋道,車沒有辦法繼續向前,只得提前下車徒步前進。待走在積雪的路上,才發覺適才乘車進山是多麼不明智的選擇,雪下是光滑的冰,兩腳踏在上面都滑溜難行,就別說沒有做防滑措施的汽車了,而且東北的司機開車相當冒懆,在鄉間公路上時速沒有低於九十公里的,進山之後還都是八十邁左右。人就是這樣,身在其中時不覺得自己正在經歷的對自己來說是多麼的危險,只有事後自己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想,纔會心驚膽戰。

一入山口,舉目看去是莽蒼叢林,只在山谷裏一條銀白色的綢毯蜿蜒流下。只是谷地兩側的山上都是人工次生林,行行列列太過整齊,少了野性,少了自然地風趣。人就是這樣,爲了眼前的利益無所顧忌,待到事後有更大的利益來時,再投入資金來整治。不知道到頭來到底得到了些什麼。只能說人性的貪婪,製造着無數錯誤,破壞自然地饋贈,把自己送上那個毀滅的不歸路。等到醒悟再回來補救,就算現在把他建設的如先前一樣,又有何用。已經失去的,是不可能在找回來,就算現在手裏有一個和以前一模一樣的,他還算是他嗎?還有原來的味道嗎?還能有原來的感覺嗎?不要以爲自己會製造,你製造出來的只是符合你或者極少數人的東西,而自然卻是創造這符合所有人的東西。不要自以爲是,我們相對於有着無盡歲月的自然,不值一提,別再試圖去取代自然了,因爲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再回過頭去補救的機會了。如果在自作聰明,等待我們的就只有毀滅了。

山門是借了古時的牌坊,想沾點古韻,只是從這鋼筋混凝土鑄就的粗鄙的牌樓,只能看出現代人內心的躁動,心裏的空虛。山門旁邊的崖壁上是一個鎏金佛像,看上去畏畏縮縮,毫無佛該有莊嚴寶像。心中無佛怎能雕出真佛來,就算刻出來了也是,徒有其表。現在是信仰缺失的時代,人們已經失去了對神鬼的敬畏之心,所以我們可以,傷天害理,所以可以不忠不孝,所以可以視人格淪落於不顧,所以我們可以違法亂紀,爲所欲爲。既然都沒有了信仰,還調這些佛像幹什麼,來粉飾自己?還是來救贖自己。崖頂有一座小小的佛塔,這佛塔裏既無舍利,又無神像,也無藏書,對了,它的飛檐上有風鈴,每每有風流過,就能奏響現代人心裏的欲求與貪婪。我想這就是它存在的意義,爲人類的行爲粉飾正義。

山谷裏的這條路上就只有一行腳印,虧的有這行腳印,我纔不至於陷在雪地裏寸步難行。看這行腳印應該是上山的人留下的,不知道是誰來得比我還早,我到山下也才早上七點,前面目極之處並未發現人影。看腳印應該是女人或者矮個子男人留下的,腳印修小,步幅頻頻。沿着前人的腳印亦步亦趨,就這麼靜靜的走這,周圍迴盪着腳踩雪面的簌簌聲。山谷裏並沒有風,但是我的臉頰在空氣裏慢慢變僵。“噗嚕--”空谷裏傳出嚇人的聲響,停下步子靜靜尋覓想知道是什麼發出的,終於在山腰上發現了一隻灰色的雀鳥,這使我驚喜莫名,因爲,自我進山這一個多小時,這是我看到的除了我之外的的第一個活物,雖然它距我很遠,以致我分辨不出它的名字,但是它讓我知道這山裏並不只有我一個活動生命,我並不孤獨。有時候自己執念於,能在旅途中遇到一個或一些和自己一樣的人,能陪伴自己走過四季的更迭,走過生命的興替。有時又執念於自己遇到的第一個和自己有共同思想的,並且陪自己走過最初一段旅程的人。執念於此,就會在以後的路途中感到孤寂。有時候我在想:“我執念與誰哪?”

想想其實也沒什麼,我們不過是在生命的華麗期間裏,隨這人流共走過一小段旅程罷。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她,或許在最初的幾步對我有過那種情愫,或許根本就沒有過吧。我一直執念這,無非是執念於自己的不甘。自己不甘又如何,我在自己有機會的時候,沒有抓住。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爲何不能夠放下呢?生命裏的那些孤寂,就來源於自己的不甘,因爲不甘我把自己困在自己思想的囚籠裏,讓自己掙扎。人沒有必要跟自己過不去,熙熙攘攘皆是生命,爲什麼不在人羣中覓一個能和自己攜手共行的呢?或許,這隻我不辨名字的雀鳥就是我這旅途的伴侶,它在等着我我去追吶。想明白了,心頭一鬆,邁起步子循着它消失的方向前進。

野狼谷,初一看還真的嚇了我一跳,因爲在谷口有一隻瘦瘦的孤狼定定的看着我,在一細看,原來是水泥鑄就的。想想也是啊,在人類活動的區域裏怎麼還會有野生狼的存在,他們不是餓死就是死在了人類的槍之下了。我們都是自然之子,爲什麼不能好好共處呢?其實看看現在國家與國家的紛爭,種族與種族之間的互伐就不難得出結論。同種物種之間都難以共處,更何況與不同物種之間了。這一切都來源於人心的貪婪,貪婪這種慾望是推動人類進步的催化劑,但是現在人們把它無限擴大就成了這個星球的災難。如果人類現在不加以限制,我們遲早會毀滅在自己的手裏。

路旁有許多牌子,都是一些文明標語,現在人的道德竟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時時提醒也沒有人會遵守。在一個倒下的.牌子上我看到了這樣一則警示“禁止攀折,違者罰款五十”不得不說這是人類的悲哀,更是我們中國人的悲哀。人的道德竟到了需要用金錢來衡量的地步了。人們把道德和金錢畫起了等號,就等於說錢就是法律,錢就是萬物根源。這是多麼可怕,我不敢想象一個以金錢爲尊的社會會是怎樣一個景象。

走着走着,太陽透過樹隙照在雪地裏,明晃晃的逼人的眼。路旁幾樹丹楓的葉子還未落,我想它們倔強的留在枝頭並不是爲了給單調的雪地添一絲明豔,而是爲了再看一眼來年的春天,來年草長鶯飛的景象。

轉個彎就能看到服務區,服務區裏也是寂寂無聲。這裏是有人留守的,因爲自廣場上有一條除雪的小路,我想生活在這裏的人應該是一個有些年紀的人,但是年歲應該不大,因爲,這冬季裏的寂寞不是年輕人能夠忍受的,這山裏的寒風也不是年邁的人能承受得了的。

三清觀,多熟悉的名字。我看了觀前的介紹,說實在的真的不怎麼樣,文筆粗糙,毫無美感,而且故事老套疑爲杜撰。一條石縫美其名爲“一線天”。一堆崩落的石頭曰“步步高昇”這種滑稽之地在這個景區比比皆是,不,應該是在整個中國境內比比皆是。開發者爲了利益隨意杜撰故事,編造謊言,製造景色。殊不知,純粹的自然景觀也能吸引人,不必要爲了那一點人文氣息製造謊言。

棧道旁邊的樹上掛滿了紅絲帶。只看一點就知道這些人祈願的心意不真,把心願掛在懸崖邊,也或者是這些人喜歡刺激,或者是喜歡心願破碎時的感受吧。山腰棧道雪滑路險,一面是近百米的懸崖,一面是積雪的山壁。棧道年久,走上去搖搖晃晃,有的地方“吱吱”作響。我也是戰戰兢兢的走過幾百米,來到溶洞面前“羅漢洞”。

“羅漢洞”屬於老道洞的一部分。進門就能看到兩排泥塑,做工真的不敢恭維。這個景點卻是很好,巷道悠長,洞內鍾乳林立,姿態萬千,五顏六色。就是人們附會的給一些鍾乳起名字,讓人看了不舒服。留一些想想給遊人,讓遊客自得其想象之樂不更好。洞內黝黑,視野有限,不能通覽全貌,有些遺憾。

登上長春第一峯,通覽全區,林壑幽美,到處白雪皚皚美不勝收。山峯的西邊也是山林林莽莽,站在峯頂觀景臺上,視野極爲開闊。吞吐蒼茫氣息,享受數十萬年來不曾改改變的地質風貌。在一個開闊的地方人的胸懷也是開闊的,就算自己是一個普通人,也可以胸懷天下。深吸慢呼,讓冰冷的空氣遊洛全身,來一次洗骼伐髓,讓自己超脫凡人的滯祰,讓自己來一次飛昇,放開胸懷,自由自在的遨遊。閉上眼睛,敞開懷抱,讓山風託着自己,飛上生命不曾到達的地方、時間。來到數億年前,看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怎樣開闢出來這樣的山水,看看大自然的偉力是怎麼造就出這樣的地質奇觀。登高而小天下,在自然偉力面前,人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不要以爲自己無所不能,還是收斂些,重拾起自己的敬畏之心,不要求讓自己卑微如塵,只要求自己能夠心懷敬重。

崖下是數百米的棧道,同樣的老舊,積雪堆徹,走在上面搖搖欲墜。我拔開積雪,發現全是小木解成的木板,這就不難解釋這棧道如此不穩定的原因了。年輕的樹木,骨骼未硬就被伐倒,在生命的最美年華里夭折,肯定心懷怨恨,不願承受這負重之責。現在的孩子,應該是最痛苦的一代了。小小年紀就承負起家庭的重託,除了學校的學業,還有各種課外特長班,小小年紀就沒有了節假日。我們這一代只是到初高中才失去孩子的生活,而這一代自幼兒園就失去了。這就意味着他們失去了和自然親密接觸的機會,他們就不會明白自然的內涵,自然對人類的意義,這樣他們就不會有敬畏,對自然沒有敬畏,對人和事兒也就沒有敬畏之心了,這樣無論以後他們成爲一個什麼樣的人,都不會是一個健全的人。

趟這沒小腿的積雪,來到服務區後面的斜坡上,斜坡上建有許多小房子,下面架空,上方是糙木搭起的木屋,一座一座離得很遠。這裏清清雅緻,很適合人來清修,也適合情人和情侶來此小住。旁邊沒多遠有一個鹿苑,現在沒有鹿,只有厚厚的積雪。想來被圈養在此的鹿,並不快樂,它們應該自由的在林中奔跑的,現在卻被禁足籠罩供人欣賞,雖然衣食無憂,但是沒有自由。就像現在城市人們,被禁足在城市裏,雖然生活方便,但是人們的幸福指數並不高一樣。有時在想,現在的人們失去了城市會怎麼樣,估計有三分之二的人會餓死,因爲他們失業了,又沒有土地,又不會農耕。土地曾是中國人的根本,農耕曾是中國人必備的技能,可是現在有多少人成爲了無根之木,多少人沒有了這一技之長。

再向前,沿着棧道向下,就進入了冰溶區,林壑幽密。從洞口下去,是八十多米的天井,鋼筋焊接起來的豎梯蜿蜒而下。下到洞底擡頭看不到天,洞裏面暗黑一片,就我一個人,我就靜靜的站在那裏,感受着如死亡般的寂靜,在這裏我感覺到了時間的靜止,生命的停滯,領悟了活着的可貴。打開燈就看到一掛冰瀑掛在洞壁上,我感到奇怪,洞壁十分乾燥,那裏來的水分形成這些冰,裏面的冰有着,白、藍、黃三種顏色,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光燦。在洞裏待了有半個小時才攀着出來,這時才發現這洞裏儼然成了垃圾場,一個角落裏堆滿了空瓶子。有些人就是這樣,隨手丟放,這就是中國遊客在國外旅遊遭遇尷尬的原因。

待我再登到山頂時,才發現我的手套丟了,山風凌冽,沒有手套指頭一會兒就凍僵了。拿出來手機看看時間,才發現手機上顯示“環境溫度過低,爲了安全,充電結束”真是禍不單行。坐在吊椅上休息一會兒,和新認識的湖南姑娘聊聊天,忽然有人的聲音傳來,感覺奇怪,一箇中午都沒有見到人影,下午怎麼還有人上山。待他們走近一問才知,他們是附近的人,來這兒登山的。看他們裝備專業,就知道是經常登山的。他們問我“你住在這裏?”我愕然,卻是的誰會在大雪封山的季節獨自一個人上山呢。我回答說“我是一個人從長春來的。”他們便愕然了,“真是厲害”這是他們對我的評價。和他們同行一段路又閒聊了一些。在一個岔路口分開,他們要下山,我也得反程了。

下到山下時天已經暗了下來了。在山口遇見了一對夫妻,向山上攀去,我告訴他們說“這個時間蹬不到山頂天就黑了”他們說“只到山腳就下來”。夕陽拉長了我的影子,鋪在我的面前。我邊走邊等車來載我回去,才得閒看一看東北的農村,以前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冬天的東北農村,家家戶戶門前院外都有一座玉米棚,一垛稻秸。今天我是親眼看到了,家家冒着炊煙的屋頂,泛着金黃色的玉米,和如茅屋般的稻草垛。東北人過的殷實,可以放心的把一年的收成放在院子外面一個冬天,我覺得這樣的事情再往南一點就不會出現,因爲現在沒有到夜不閉戶的社會狀態。爲什麼東北就可以,我想了想覺得這和東北人的性格是分不開的,東北漢子粗狂,不拘小節的豪爽性格,正因爲豪爽所以不屑於偷雞摸狗。自此在向南人們的心性就不行了,斤斤計較,蠅營狗苟的鑽營已經讓太多的人道德觀喪失殆盡。

至此我又想到,東北人之所以豪放,就因爲他們所處的地理位置,這裏冬季漫長艱酷,艱酷的環境造就了不拔的性格,不拔的性格影響了他們的心裏價值取向。在艱酷的環境里人們更懂得相互依靠,更懂得信任,因爲信任他們可以彼此間完全敞開的交流,因爲可以完全的敞開,所以就會有豪爽的性格。再向南環境逐漸優越,人們之間的互助減少,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就逐漸加重,所以防範心理就會加強,越是防範越是造就人心理的陰暗。我覺得現在社會中的許多事情都起因於這不信任,這時我才更明白“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含義。

等待夕陽西下,看着遊雲漸漸把太陽遮住,天地間暗淡下來。冷冷的山風自峽谷裏流出來,灌進我的領口裏,整個身子都要僵下來。看見路旁有一匹黑色的馬,悠閒地吃着幹禾,它在冬天都要靜靜地的待在家裏,不出遠門,而我卻從河南跑到吉林,從長春跑到雙陽,從雙陽跑到吊水壺。來吊水壺勞累自己,讓這裏的山風僵硬自己,我行走着是爲了什麼?不遠千里,是爲了有一個好前程;不遠百里,是爲了一眼好風景;又不遠百里,是爲了這曠野的風味。原來我只爲我早年說的一句“世之攘攘,爲名爲利;我之勞勞,唯爲初心。”

在車上看到西邊的殘陽,如一把燃燒的火炬,在地平線上渲染出溫暖的顏色,給這個寒冬裏小小的城市帶來一點火熱的溫情。我的心也隨之燃燒.........因爲我還能夠爲了初心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