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如此薄涼的散文

其實我不太喜歡動物,也不太招動物喜歡,可家裏還是養了三隻狗。

愛,如此薄涼的散文

大的有野狼那麼大,長得也像。棕色的毛皮,長長的嘴巴,兩隻大耳朵直挺挺的豎着,有一種時刻保持傾聽的姿態。可能沾了狼的野性與氣質又有家狗的溫存,大家都覺得喜歡,就叫它賽虎,很美的名字。這讓我想起小時候的那部電影,充滿靈性的賽虎和機智勇敢的孩子,很老的故事了,已經淡忘了情節。狗能看家護院,我主要是看上了這點。而王老二是真喜歡,每天賽虎的吃喝拉撒都是他的事。偶爾的忙不過來,老爸會自告奮勇的代理,總會把肉食的邊角料多放一把。只要老爸餵養,精飼料幾天就沒影了,而賽虎毛髮鋥亮,體態厚重,明顯的胖了。爺倆就在一邊高興的欣賞,完全忘記了我掏出去的銀子。

另外兩隻叫二雙和狒狒,它是如何來到我家的?我仔細的想了兩天才弄清楚。一隻是花虎的孩子,花虎是老爸從老家帶來的,跟着爸媽生活了十年之久,來到我們家的時候已經是老態龍鍾了,天性的愛迎合主人,爸爸的一舉一動它都看在眼裏,既像小孩又像老人,高興和沮喪非常明顯。凡是人性該有的情感我覺得它都具備了,我也有了惻隱之心,對它有了不同與人性的.愛戴,可以說,他更具備了人性罕見的忠誠,這一點令我自行慚愧。更有一點,全家都愛,我勢單力薄,不得不愛。看起來我是個心腸很硬的人,大概是這樣,我對人的同情也只是同情,對動物的喜歡也只是喜歡,僅此而已,各有宿命,各歸其途,你再怎麼千般寵愛萬般施捨的賦予它們,也只是一種恩賜,情感的恩賜,和溺愛一樣,有時是一種罪過。

花虎是因爲爸爸死的。它追着爸爸去醫院的車,瘋狂地跑,跑的矇頭轉向。我沒看見它悲痛欲絕的樣子,以花虎和爸爸的情分,花虎一定是近乎絕望的奔跑,因爲我看到了出門前它圍着爸爸轉悠的眼神,那裏噙着淚。可是沒人理會它,包括我。可惡的車輪沒長眼睛,可憐的花虎,長了眼睛也失去了明辨的能力,撇下了大雙和二雙,不久,大雙也死於非命,唯獨留下了二雙,不久,爸爸也痊癒出院,一家人又歸於平靜,這些,花虎哪能知道呢?

二雙有着和花虎一樣機靈的眼睛,整天圍着王老二和爸爸轉悠,期望他的施捨,把歡喜表現得那麼直接。關於狒狒,我清楚的記得它的遭遇,從這個遭遇尋找源頭,原來它是弟媳從孃家帶來的,樓裏養着不方便,就放到我家裏了。大概是前年夏天,弟弟和弟媳吵着鬧離婚,分開以後,狒狒被它的前主人理直氣壯的抱走了,理由是她的女兒想念狒狒,不捨得丟棄。人與人之間沒了情分就成了陌路,狒狒溫暖的窩也隨着他們感情的驟變而支離破碎了,如果這就是喜歡和愛,那我真的有些鄙視人性的自私,不愛也沒關係,就怕以愛的藉口去傷害無辜。讓人承受不起,這樣很不公平。家裏的其他三位成員,愛莫能助,只有眼睜睜的看着結局如此,剩下的是滿肚子的憤恨。說真的,我有些心灰意冷,忠誠與狹隘,這樣鮮明的對比,我感覺人性的愛是一文不值的。富有戲劇性的是,沒幾天,弟媳又把狒狒抱回來了,說是待不了,黑白的鬧。與此同時,她又和弟弟和好了。狒狒很可憐,能回來也是它的幸運。

想起了我家的大黑,那還是小時候,它幾乎是我們童年最好的夥伴。可是有一天,它被媽媽賣掉了,只換回一口缸和一條棉褲。媽媽知道大黑對我們很重要,可是大缸和棉褲更重要。當我看到大黑被屠宰的血腥場面,我無能爲力,真的無能爲力。我當時哭的稀里嘩啦,大黑一定不知道,那麼愛它的主人竟是親手把它送上了黃泉路。狗的忠誠,人類永遠做不到。愛也就顯得那麼卑微不厚道。僅是喜歡,也羞於說出口了。

近日,弟弟家又吵架了,好像又瀕臨離散,狒狒不知又會有怎樣的命運。人的感情說變就變了,昨天還是家人,興許今天就變得陌生,這世道怎麼了?當弟媳再如何說想念狒狒,我都有點不信了。

目前我家的這三隻狗和我關係不太好,他們覺得我不親近他們,特備是狒狒,看見我溜溜的靠邊走。生活裏,有那麼多的冷漠需要溫暖,哪還有心思去與他們表達寵愛呢,太矯情了,真是做不來。昨天,我又給王老二兩百塊錢,我說,精飼料沒有了,再去買一些吧。我能做的只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