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裏的媽媽散文

二零一九年正月十九,天還沒有亮,幽幽的燭光裏,媽媽的照片被靜靜地掛在了牆上。隨着那個時節的冷,我的心微微發顫,從此,再也沒有了媽媽。一聲聲“媽媽啊,”任憑我淚水肆意流,媽媽已經不會再牽我的手。

燭光裏的媽媽散文

媽媽走的時候,只有71歲。她含辛茹苦把我們兄弟5人養大,受了一輩子苦。如今,孩子們都成家立業,最小的我也已是團級軍官。好日子剛開始,媽媽卻走了。

媽媽是兩個半月之前做的胃癌手術。住院的.頭一天,她還在院子裏摘辣椒,直到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這之前,她已經拉了一段時間黑屎,只是沒有告訴任何人。躺在醫院的病牀上,她睜開眼,弱弱地說:“我得的不是好病,大妮她娘就是拉黑屎死的,別給我治了,白花錢。”我的淚往肚子裏咽。媽媽呀,就是傾家蕩產,也要給您治病,哪怕您再陪我們三年五年!沒想到,閻王爺不給我這麼長的時間。思親想親不見親,蝶夢相親;話在語在人不在,音容宛在。

當時,在省城醫院做完手術,我們還抱着很大幻想。醫生說沒發現病竈轉移。本打算讓她在我這養一段時間,搬了新家,買了新房,她還沒有來過。但媽執意要回老家。她說:“你們兩口子要上班,孩子得上學,不給你們添麻煩。”這就是媽媽,什麼時候都爲兒着想,卻不要一絲一毫的報答。子欲養而親不待,此憾徒留恨千古。

媽媽臨終的前一天,對哥說:“讓禮回來吧,他給我花了那麼多錢,見不着我會難過。他二姐道遠,怎麼也趕不上,先別回來,等沒我了再告訴她。”接到哥的電話,我已然感到了不祥。從春節見到母親她說摸着肚子裏有疙瘩後,我就害怕這一天會到來。可是,我卻從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急急地趕回老家,媽媽還清醒,只是無力地躺在牀上。見我回來,她說,“我沒事,只是想你!”我趕忙背過身去,任由熱淚流淌。天黑下來了。我給朋友打電話找車,明天我要送媽媽去醫院,我要讓媽媽活着!晚上,是姐姐們陪着媽媽睡的,我在另一間屋子裏。夜裏,不時聽到媽媽屋子裏有響動,我卻沒有起身。待到姐姐叫我過去,媽媽只剩下微弱的脈搏和越來越急的呼吸。我後悔啊,怎麼就沒有睡在媽媽身邊,陪她度過這生命裏的最後一夜!

媽媽怕亮,屋子裏只點了一盞蠟燭。搖曳的燭光中,我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夜晚,媽媽把我摟在懷裏,望着那盞燭火,給我講《三打白骨精》的故事;我彷彿看到了,年輕的媽媽在大半夜裏,還在就着這微弱的燭光,一針一線地給我們縫補衣衫;我彷彿看到了,媽媽用顫巍巍的老手託着那隻燭火,端上一碗荷包雞蛋麪,送我去趕歸隊的火車。媽媽操勞一生,從沒有鬆心過;媽媽和善一生,從沒與人爭過;母親儉樸一生,從沒有享受過。媽媽呀媽媽,丟下您的兒女,您一定有萬千不捨!

媽媽匆匆走了,留給兒女永久的思念。這麼多年,您在天堂還好麼?願您早日轉世,來生我還要做您兒子,每天爲您奉上最亮的燭火。媽媽,我愛您!媽媽,我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