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作家的痛苦散文

在我讀書的記憶裏,好像有這麼一句話:作家是痛苦的……我想象不出來作家的痛苦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是否也和我們普通人對痛有一樣的感受?

山寨作家的痛苦散文

我想,作家的痛苦應該是一種抽象而偉大的痛苦。正如我不是一個作家,卻在這閒暇之餘坐在家裏絞盡腦汁地想象着作家的痛苦一樣“痛苦”。當我走過了人生三十餘年的路途,也許是自己那不安分的性格使然,從頭到腳如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大概不下十餘處吧。這些傷痕或深或淺地都讓我嚐到了苦頭。有的是因年少無知而造成意外;有的是打抱不平而招來惡人的黑磚;有的是在工作中因爲粗心大意而得到教訓;有的是由於躲之不及而遭遇橫禍……總之,這樣的傷疤,每每都叫我想起那些令人痛苦不堪的往事來。而我卻不能用作家的語言把它們表達出來。但我的心理卻是平衡的,而作家的痛苦是否也會是這樣的呢?

在我的腦海裏,作家們是那種拿着國家的俸祿,或用一瓶墨水一支纖纖細筆就可以討來生活,同時吟詩作對,嬉笑怒罵,自成一家的高智商者。他們洋洋灑灑的文字,他們高瞻遠矚的思想永遠會指導着爲之着迷的崇拜者。作家以高超的文字駕馭能力,引導着讀者啥時候該報以掌聲,啥時候該涌出淚水,啥時候該嗤之以鼻,啥時候該爆發吶喊!作家以文字影響着讀者的心境和感受,影響着時代的思潮。作家應該就是哲人的化身,永遠站在時代的前鋒,讓後繼者頂禮膜拜經久不息!

作家不會有農民因爲錯過時令而無法耕種的那種憂心忡忡地痛苦;不會有包工頭因爲人力不足而影響工期被罰扣工錢的那種焦頭爛額地痛苦;不會有歌唱家因爲應酬過渡酗酒而燒壞了喉嚨的那種歇斯底里地痛苦;不會有凱旋歸來在慶功大會嚎啕痛哭而悼念戰友的英雄的痛苦……作家的筆下,總是該到花開花自開,該到麥熟麥自熟。作家的筆下,永遠不需要過於精密的測量計劃,不需要躊躇便會生出整囤的糧食,整營的兵馬和巨大無邊的.生產力。只需要在恰當地時候加上一兩處恰到好處的“突然間……。”往往便可以把乾坤扭轉。作家手中的筆就是農民的犁耙,工人手中的扳手,戰士手中的鋼槍!

作家的筆下永遠都有着浪漫的愛情和悽美的愛情之花。常常因爲季節的變化而影響着主人公的心情並感染着讀者的心。雷聲一響,荒野矗立的枯樹從中劈開,樹下那對爲愛而私奔的戀人因驚慌而緊緊抱在一起,在顫慄中完成着作家譜就的同生共死的愛情樂章。這種場景令善男信女們無不淚水漣漣,一如那雷聲中飄下來的烘托故事高潮的風和雨。作家的筆下悲劇往往比喜劇更能扣動人的心絃,更有一種別具一格地美。但作家卻說在完成這種美的過程時,自己的內心也如同被雷電擊着一般痛苦地掙扎着。原本構想的完美結局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變得如讀者眼前所呈現的那種悽美場景,反倒得到讀者的共鳴是一種意外。作家說這是一種無奈的痛苦。我想這也是一種浪漫痛苦吧。

作家的筆下總會出現恢宏盛大而且慘烈壯美的場面。馳騁縱橫在故事裏的領軍人物在作家的指揮下從崛起到輝煌再到沒落,無一處不被作家剖白地淋漓盡致。無論你是王公貴胄還是平民百姓,無論身處瑤池還是淪落凡間,無論山川河流還是風雨雷電,皆由作家統一指揮調度。作家在這種大場面的權利是至高無上的。以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推動着故事的大盤,掌握着讀者起伏的心魂。而作家卻說自己是痛苦的孤獨的行者。我在撂下手頭的工作,聽到這種感嘆後,不由地連想到那會凌絕頂唱孤獨的場景。

作家筆下的景象有時虛幻的可以讓現實的人忘記自己的痛苦,而產生出一身臨其境的感覺,在實與虛中交相穿梭。作家總能把讀者拉入他所製造出的典型的故事情節。讓讀者身陷其中而產生出一種強烈的共鳴,然後再聲聲嗟嘆中收穫着一種滿足抑或在極度的疲頓中得到重回現實生活的衝動。這種共鳴往往是在作家落筆之前就知道的結果。然而作家卻說他是痛苦的。在他打造這些共鳴的同時,他一夜竟抽去三兩包香菸,白了上百根頭髮,使自己的生命超額透支。我想這樣的痛苦也許就如同那挺着肚子在產牀上掙扎着等待孩子分娩的孕婦的痛苦;如同一個窮人在熬煎自己的孩子鉅額學費而徹夜難眠,在爲給老伴治療癌症四處哀求而不得的痛苦。

總之,我想象不出作家的痛苦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這種痛苦似乎不同於老百姓那些肉體與精神上兼而有之的痛苦。不是隨便找個理由就解釋清楚地痛苦。作家的痛苦應該是一種高尚的職業病,是一種抽象而又現實的痛苦。這種痛苦伴隨着作家一路而來,不需要細化的理由。但優秀的作家不應該有江郎因才盡的那種痛苦。這種痛苦唯獨是我這樣的“爲作新賦強說愁”的草根才獨有的。也許一個作家只有在爲了一部作品而真正地感到了內心那種“痛苦”,同時令各階層的讀者有所覺悟有所共鳴,並作出或大或小的言論或行爲上的反應,那麼,我認爲他就是一個好樣的作家。哪怕這種共鳴與反應不是他的本意,不出於自己的初衷。

能堅持一路享受“痛苦”而登臨絕頂的作家不是一蹴而就的。倘若徹底的解決掉作家的那種驅之不散的痛苦,我想唯一的出路就是讓作家擱下筆,扛起鋤頭加入到農夫的隊伍。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