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蟋蟀經過秋天的散文隨筆

我騎着一隻蟋蟀,一頭闖入秋天。

騎蟋蟀經過秋天的散文隨筆

載我的這頭坐騎,有戰馬的神駿,老虎的威嚴,善跳躍,喜打鬥,金屬音質的嘶鳴之聲響徹原野,穿透夏季的堡壘,摧毀我生命的一角。

可它並非蒲老爺子筆下那隻靈異詭譎、連公雞都打得敗的“促織”,而是鄉村一隻普通的“地油子”。它與數量衆多的同伴,一起在地表下撫琴鼓瑟,舉行盛大的團體合奏,使得秋聲四起,催來以黃爲主色調的滿眼秋色。

於是,我的生命站在了秋天的維度,置身於秋蟲的喧囂。我不甘心。我還有許多夏天的事沒做完。我的`心理還滯留在火熱的夏天。我漸趨衰老的身體不太適宜一天比一天涼的秋天。可那隻個頭巨大的蟋蟀不由分說,馱起我猛然一躍,便脫離了夏天。

在秋天的疆界,我遇到了老本家,也當是祖宗的辛棄疾。這個有着濃厚英雄情結的人,已站在人生秋天。多半生修煉,使他養成內斂、含蓄及曠達心性,並學會了狡黠與掩飾。無論爲詩爲賦,還是宋已不宋之時局,都已不言“愁”字。這時正是賞菊看雁過之時,一陣秋風掃過,他借一個寒顫感嘆,這鬼天氣,好涼。李清照也在場,對於情困與國之愁緒,她比男人們爽快得多,娥眉一蹙,一聲清嘆:“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在這裏,我還真遇到了蒲松齡筆下那隻蟋蟀。人們養它敬它,送它入宮,原來爲賭爲樂。而它自己,只想爲情而歌。

蟋蟀死去時,會是滿地白霜,還是初雪飛揚?我呢,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