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故鄉散文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爲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是的,我曾經遠離故鄉,去尋找心中的夢想,每每想家時,這首歌就在耳邊迴旋,低吟。故鄉,是遊子的根啊,無論我們飛得多高,多遠,心裏都有一縷鄉愁,成爲靈魂深處的絕唱。

夢裏故鄉散文

那一年深秋,和良人剛訂好婚,便要求帶我去滬上,因他已在那從業多年。父母再三商量,同意了,因總有一天,要離開的。那個下午,本來,說好要走的。吃好飯,先是哥哥找良人談話,叮嚀他好好照顧我。後是老爸,他們避開我,談了很久,出來時,老爸竟然眼眶是紅的。是的,老爸,哭了,當着良人的面。平日的老爸,是多麼嚴肅一個人,從來沒見他那麼脆弱過。再不要說母親,從頭到尾,都在抹眼淚。那天下午,終不能成行。良人說,不忍心啊,可憐父母心……

第二天啓程,天剛矇矇亮,母親忙前,忙後,清點我的日用品,衣物,燒早飯給我們吃。該走了,父親和母親一同送到村口,良人一再說別送了,才停下腳步。深秋,清晨的風,已感到寒涼了。走了一段路,回頭,看父親,母親,還迎着寒風站在村口,心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此後,父母,站在村口送我的一幕,常常的在夢裏出現。

剛至滬上,一切都是陌生的,當地人說話,也聽不懂。白天,良人去上班,一個人呆在屋子裏,真是無聊。滬上,那天空,常常是陰着的,難得有一天有陽光,想曬曬太陽,竟尋不到,可曬太陽的地。這裏的房子一個挨着一個,只有過道里,纔有幾縷陽光,而且一晃就沒了。想念故鄉,那燦爛的陽光。家鄉,到了秋冬農閒,上午,鄰居們,就會三三倆倆聚在一起,在哪家東山牆牆根下,或坐或蹲着,閒話家常。男人們邊抽菸,邊說話,女人們,手中做着女紅,在一旁微笑地聽着。小孩們,在周圍,追逐,嬉戲,一幅閒閒的農家圖。

滬上,秋天,經常的下雨。可那雨聲,怎麼聽,也不如家鄉的親切。 我是一個內心非常細膩的人,聽雨,要在安靜的環境下,才能感受雨的意境,而心生喜歡。滬上的雨,落在水泥地上,聲音噼啪,一點都不柔和。故鄉,那雨,落在樹葉上,落在泥土地上,聽來是淅淅瀝瀝的,有時下細雨,真是潤物細無聲。在家裏坐着,從空氣裏瀰漫的,清新芳草味,雨打溼泥土味,才感覺到了,哦,下雨了,一切都是那麼靜。秋天,晚飯後,若下雨,常常的和母親搬張椅子坐在一起,看門外的小雨,不緊不慢地下着。那時光是安靜的,有時靠在母親懷裏,默默的聽雨,一會就困了,想睡覺,母親的懷抱總是那麼溫暖舒適。

都市裏,夜晚霓虹閃爍。看着那些迷幻般的燈火,迷失了方向,因找不到那柔柔的月色,月色下藏着我多少的記憶啊。三歲時,記得,夏天的,一個有月亮的夜晚,我和母親坐在涼牀上乘涼。忽然聽得放鞭炮聲,一會一羣人擡着一張單架到近前。原來隔壁的嬸子生小孩回來了。開心的我啊,馬上從涼牀上溜下來,連鞋也顧不得穿,跟着跑,邊跑,還邊說了一句非常經典的話:“哇,嬸嬸家的寶寶頭好大啊。”引得大人們鬨堂大笑,原來我錯把嬸嬸的頭,當寶寶的頭。哎,這句話,就成了我的'典故,以後的日子,經常有人拿這句話取笑我。

可是我纔不在乎呢,我感興趣的是嬸嬸家的寶寶們。嬸嬸當時生了雙胞胎,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經常跑去看寶寶們喝奶,打嗝,拉屎,摸摸小臉,喜歡到不行。盼着他(她)們儘快長大,和我玩耍。漸漸地,可以跟在我後面喊妹妹姐了。小學,初中,只要是有月亮的夜晚,我和大小雙,還有村裏其他的小夥伴們就會在月亮地裏瘋玩。或捉迷藏,或丟手帕,或割韭菜,好不開心啊!童年,少女時期,那些個有趣的事,都是在月色下度過的。

此後,我去滬上,大小雙隨後也到浙江某個城市。我們離開故鄉第一個春節,大家都回來了。記得那天,下着好大的雪,一大早,我還睡在牀上,阿寶,一陣風就跑來,一下拉着我的手說:妹妹姐,我好想你啊……”說着,就哭了。哥哥還在一邊笑着說:“想不到你們的感情這麼好。”哥哥哪裏能理解,我們這些離開故鄉的孩子的心裏感受。自我們離開故鄉那一刻起,我們已告別了童年、少年那無憂無慮的生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那些美好的記憶,只能在夢裏去追尋。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爲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遠離故鄉時,每每想家,就會聽這首歌。鄉野長大的孩子,那一縷鄉愁,是傍晚,炊煙裊裊的村莊。是母親,一聲聲喚兒回家吃飯聲。是兒時,小夥伴們一張張笑臉,是村外,那一灣小溪,是那空曠的原野地,是親切的鄉音。多少次,這些個場景,在遠離故鄉的遊子們,夢裏出現,魂系,根系着故鄉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