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追求散文

不知從何時起,置身在外的我已經不想家了。

人生追求散文

我以前曾對一位朋友說起過這件事,卻沒有想到被這位朋友給駁了回來。他並且義正言辭地告訴我:一個人背井離鄉,常年在外,如果說他不想家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的安全感常在;這與想家正好是相對的,如果一個人在外的工作生活中常常受挫,牽掛親人朋友,甚至工作生活窘迫……就自然而然會想家。而我自從離開家鄉踏入社會生活後,似乎就沒有想過家,我感覺這點與朋友的駁論有點矛盾,因爲我不是一個安全感常在的人。

小時候媽媽幫我洗腳時,總會對着我那雙小腳丫兒嘮叨:“二拇指長得比大拇指長,小孩兒長大不疼娘……”那時候我的小腳丫兒長得還算勻稱,沒有給媽媽落下什麼把柄。可那時候的我也是會想家的,而且經常會想。最想家的時候就是我去離家三十公里外的縣城讀六年級的時候,而且那時候的我並不是一個人,有好多同鄉夥伴也和我在一個學校。那時,每當週末的時候媽媽會騎着自行車到學校來看望我,我會拉着媽媽坐在食堂裏聽着她對我噓寒問暖。而且還只要我一個人坐在媽媽面前,甚至我同村的夥伴走向前向媽媽打招呼,我都極不樂意,因爲我不想讓任何人帶走媽媽身上的溫暖和家的氣息。或許我本身就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孩子,就像那位朋友所說的,一直缺乏安全感。

媽媽也只是陪了我片刻便騎着自行車離去了,可我總覺得這三十公里的腳程並不像媽媽說的那麼容易,第一天早上出發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去鄰村阿嫂的小商鋪裏歇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再趕到我學校來。因爲鄰村阿嫂的丈夫在縣城裏經營小生意。讓我對媽媽說的這點起疑的原因還是在食堂和她聊天的那會,隔在餐桌對面的媽媽,身上偶有一股菸草摻雜着泡麪的味道觸撞着我的鼻孔。顯然媽媽不會抽菸,而至於那股泡麪味似乎也有蹊蹺。因爲在我的記憶中媽媽是從不逛小商鋪的,即使偶爾去一次也是逢我不在家的時候,沒有人幫她去買食鹽和火柴了。顯然媽媽那次在撒謊,她沒有去鄰村阿嫂的小商鋪裏借宿,而是跑到郊區車站裏呆了一宿。

我躲在牆角里盯着媽媽和我告別的背影,心中跌宕起伏,不禁淚下。我當時不知道那淚水的意義是什麼,只覺得望着媽媽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知被什麼東西堵得難受,堵得我不禁淚流滿面。顯然那時的我心中沒有安全感,唯一的安全感就是家,就是媽媽。

這不禁讓我想起初入學園的時候,由於我年齡弱小,媽媽把我送到外婆家附近的學堂裏讀學前班。當時的我不知道媽媽爲什麼把我整天圈在一座離家很遠的院子裏。讓我和一些陌生的小朋友整天呆在一起。我自然不情願,一開始便要媽媽陪着我,媽媽蹲在學堂的大門前盯着我說:飛兒,別怕,媽媽在這等着你下學。媽媽的'一句等着我,讓我鼓足了勇氣向學堂邁進。然而當我帶着滿懷的期待,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衝出學堂時,卻發現媽媽早已消失在門前。等待我的卻是鬢髮灰白的外婆推着她的三角架子車衝着我笑:飛飛,快來,我拉着你回家……

記憶中的童年生活多是孤獨的,我常提起筆把它們記在日記本里。雖然那些都不是我童年的快樂時光,甚至恰恰相反,但我還是喜歡用筆把它們寫下來。因爲我本身喜歡寫字,喜歡記錄,我想如果我說我喜歡寫作,喜歡文學,是不是會覺得太假。當然,只是我自己覺得太假,在這裏沒有指定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這樣說過我,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至於我喜歡記錄往事,我覺得這不是一種習慣,而是一種無奈。因爲寫作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嚮往的事,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喜好。有人說作家通常是孤獨沉默的,喜歡安靜的環境,我覺得我很具備這點優勢。直到有一天,我讀到一位哲人的名言時,我覺得我真的完全具備當一個作家的優勢。那句名言的大意是:通常一個好作家,都有一個悲傷的童年。

我想成爲一個作家,已經不是一時的意願,應該說是我多年的夢想,我至今仍然爲之而奮鬥。可我一個朋友卻說我不是當作家的料,因爲在他認爲,作家是那種非常會講故事的人,就像安徒生、格林那樣,世人皆知,會講童話故事的天才。可我知道我不是天才,也做不了天才,我只想憑自己的不斷努力,做個笨鳥先飛的普通人。因爲我覺得很多作家在剛出道時,不可能一下子就有那麼多故事可以跟你講。天才不是上天生出來的才子,而是憑藉後天的勤奮得到的,當然這又是某個哲人說的話。就像蒲松齡在寫《聊齋志異》前,自己爲了尋求故事源泉還特意開了個茶館,過路的行人只須向蒲松齡講述一個關於鬼怪的故事,便可以免費在館子裏飲茶。這正應了孔子的:三人行必有我師和不恥下問。連孔聖人都對求知是那麼的勤墾、真誠,我等小輩哪有狂燥的理由。顯然知識和真理便是聖賢便是大智,也只有躋身在這聖賢、大智面前的孔子,纔有資格掛上聖人的光環。

我慶幸我還在一直爲那份夢想而努力,不管以後還要付出多少,就像兒時的我一直在尋求那份安全感一樣,是那樣執着堅定。而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所謂的安全感,就是生活中的座標,人生中的導航,而這一切的載體就是夢想。人有了夢想,自然有了前進的方向,就像孔子被後世尊爲“萬世師表”一樣,中華幾千年的文華傳承一路有這位孔聖人爲我們導航!又如宋代詞人朱熹嘆曰:天不生仲尼,將萬古長夜!顯然孔子在中華文化傳承中的領導地位是不可動搖的,在這千秋百代的文化傳承者都把他作爲了精神支柱和力量。而其實我們當代人也一樣,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須要一份支柱和力量來引領着我們向光明邁進。我們所向往的理想對於生活來說它不單單是一個美好的結果,而是我們征途中每一份動力的源泉。就像牛頓當年看到蘋果落地後,發現萬有引力一樣,宇宙一切事物的受力反應,都來自宇宙天體本身的萬有引力作用。這個比喻雖有些抽象,但我覺得它在哲學裏的唯物主義論中是能站得住腳的。當然我不是什麼哲人大家,也許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言論,即使這樣冒着被大家罵的風險,但話我還是照樣要說的。

其實我曾經嘆息過人生的種種無奈,就如像找不到一種歸屬感一樣。其實“歸屬感”這個詞是個廣義詞,這至少在我認爲。我年少時尋求的那份“安全感”與這種“歸屬感”似乎非常接近。但也只是接近,因爲年少時的我根本不存在歸屬感的意識,甚至現在我還對它的理解仍然模糊不清。雖然模糊不清,但我覺得已經可以了,就像當年萊特兄弟發明飛機一樣,雖然與現在的飛機相比差之甚遠,可在當時已經可以載着人類穿越山溝或懸崖了。

我想他們當年的飛機和我現在對“歸屬感”的理解是一樣的,對它們本質性能的瞭解和操控能力都處於一個初級階段。如果說歸屬感是一種意象,那沒有歸屬感的人生就像一個孤獨的流浪者,或者直接說是一具行屍走肉,它所存在這個世間的意義就是沒有意義。

說到沒有意義,讓我想到早年讀過的一篇哲文,題目叫:人生沒有意義。我想但凡愛好閱讀的朋友見到這樣一個文章標題時,都會被它的誘惑力折服好不猶豫地讀下去。這篇文章的敘述細節我已記不清了,可文章的中心思想我覺得我已經完全領悟。文章的作者以第一人稱敘述自己受邀給一所高校的學生演講,課堂上學生們向他提出了一個尖銳問題:人生究竟有何意義?在作者未到訪這所學校前,學生們常常用這個問題難退了不少講師。

學生們對作者的回答自然不抱有很大的期望,顯然以前傳統教師給予他們的答案,沒有讓他們心悅誠服。而在作者面對教室裏幾十雙疑惑的眼神時,他仔細思量一番後,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了六個大字:人生沒有意義。隨即,講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顯然作者的答案在學生們心中引起了共鳴。一個良好的開始,讓作者很快與學生們心靈相融。接下來,作者把人生比作一張展新的畫紙,在場的任何人都是畫筆的操作者,在一個沒有考官沒有標題的環境下,任筆者自由發揮,自由創造,自由定義……宛如人生的答卷自己添寫,自己定義,即人生的意義來自於自己去創造……

我讀完這篇文章後,感觸頗深,讓我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的人生價值觀。讓我意識到人生的意義不等於成功,不等於幸福,人生應該是一種追求,是一種創造,不管每個人在這追求與創造中着重的是過程還是結果,那都是人生意義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