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的靈魂不會被遺忘散文

討論死亡主題的課上,我們借用了《尋夢環遊記》裏的臺詞:真正的死亡是被人遺忘。大浪淘沙,多少人早已不再被記起,多少人又讓自己生命不朽。

純粹的靈魂不會被遺忘散文

春日柔和的風吹着,望着窗臺上的一棵小多肉發呆的時候接到小師妹的微信,說作孚學社成立十週年,社刊《作孚風》正在徵稿,已畢業的作孚人可以投稿。我想是要寫寫的,無論是否能出現在社刊上,寫下來都是心之所向,而後立馬竄入我腦海的第一個詞是——純粹。

手裏還保存着作孚學社社刊《作孚風》

不是高貴,不是偉大,是純粹。繆塞說:不朽的篇章是純粹的眼淚。我想純粹的靈魂也可以不朽。盧作孚之所以不朽也正是因爲純粹。

不問利益,民生公司擔起宜昌撤退的運輸任務。頭頂敵機盤旋,面對長江枯水期想出大船換小船三段航運的辦法,把一批批重要物資運到了重慶。

不問收穫,作孚先生在北碚這片土地上默默耕耘。平民公園、自然博物館、紅樓圖書館、早已成蔭的梧桐......今天看來再普通不過的公共設施,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盧作孚便建設完善。

盧作孚先生說:“願人人皆爲園藝家,將世界建成花園一樣”。

不問貴賤,教會每一個勞工的文明生活的素養。在建立各種企業創造就業機會的同時,讓每一個勞動者能體面的生活。

我曾以爲任何一個在時代洪流中的人都可如此,抱有滿腔熱情,打開理想之門,去把世界改變成我們想要的.模樣。要不說年少輕狂呢。畢業六年,我才知道,不被洪流吞沒尚且需要掙扎,何談追尋?

不去了解那段歷史,無法理解盧作孚的理想,不去實現自己的社會價值,不可能理解盧作孚的純粹。這樣想來,文字似乎變得很輕,沒有了重量。

唯有實幹,才能讓輕飄飄的文字落地,也才能讓雙腳踏實在大地上。

回想起十年前,學社成立不久,在高等教育研究所一樓陰暗的辦公室裏,衆人圍坐在一起,爲了讓自己有進步,我們一起讀書。記得學社辦公室的窗戶很小,透過幾根鋼筋可以看到外面樟樹粗壯的樹幹和綠油油小草,雖是望不到頂的大樹和風一吹便搖曳的小草,卻有同樣的生機。

除了這間不大的辦公室,學校的許多地方,也成爲我們探討活動方案的身影。十教樓底,崇德湖邊,二十六教樓底,每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大家就這樣討論着籌備“我愛北碚——紀念盧作孚誕辰114週年”晚會的方案,今天再回去看那時的手記,發現依舊爲我們沒有任何贊助而在北碚的天奇廣場舉辦成功了一場晚會而自豪。北碚文化之旅導遊大賽,冬令營也都是團體的力量彙集而成。

在活動中我們與作孚精神連接,也和當時生活的北碚這片土地連接。因此我們也許比其他的同學更多的看到了北碚這片土地上鄉村的模樣,走過歇馬廢棄的工廠,走過江邊破敗的小鎮,在靜觀鎮的臘梅香裏沉醉,在江對面的復旦大學舊址仰望。在學社,學校變得廣闊起來。

當然,我們背後除了作孚先生,還有周鳴鳴老師,她曾多次給我們講述第一次閱讀《盧作孚文選》時的激動,從95年開始,她便開始研究盧作孚,所以有人說周老師是“看準了就堅持到底埋頭苦幹”的人。更可貴的是,一批批作孚人畢業走了,她依然還在堅守。不是一個純粹的人,也許早就放棄。周老師頭上的白髮,是歲月風霜,也是執着踐行與守望。

大學畢業與周老師、學社的朋友們

作孚先生說“願人人皆爲園藝家,把世界建設花園一樣”,香草滿園,是爲理想。雜草蔓延,於是選擇質本潔來還潔去。屈原的詩句也在奏響:“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塵埃乎?”當時困惑,現在似乎理解了。

而今,作孚人奔赴各方,我們也明白終究不能改變,但是卻知道埋下一顆種子,發芽,開花。附身打理下雜草,我們也想盡力地純粹地去完成一項事業,因爲我們相信至少一朵花,能讓一雙眼善良和美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