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腳步散文

人生最美的東西之一就是母愛,這是無私的愛,道德與之相形見拙。

母親的腳步散文

媽媽的腳步聲

媽媽的的腳步急匆匆,

噠,噠,噠

那是小時候我在夢中醒來,

哭着喊“媽媽”的時候,

聽到這聲音我頓時安靜了

媽媽的腳步忙碌碌,

咚,咚,咚

那是上中學時我在睡夢中依稀聽到,

猛地掙開眼睛看看錶,

伴着這聲音聞到一股濃濃的飯香味

媽媽的腳步倉促促,

嚓,嚓,嚓

那是上大學時在大門外就聽到,

喊了一聲“媽媽,我回來了!”

緊接着這聲音看到媽媽臉上笑開了花

媽媽的腳步慢吞吞,

踏,踏,踏

那是工作了好久沒回家進了家門聽到,

還是那句“媽媽,我回來了!”

聲音傳來好一會兒纔看到媽媽企盼的眼神。

母親的腳步

——謹以此文紀念母親去世五週年

母親離開我們整整五年了。五年的魂牽夢縈,多少回憶,多少悲痛,多少掙扎!夢境中,母親的身影,依然那麼清晰。她邁着堅實的腳步,朝耕暮耘,勤儉持家,艱難中沒有絲毫退宿,平凡中給我們無私的母愛。她隨秋風而去,走得那樣匆忙!留下許多牽掛。

母親出身算不上大家閨秀,卻也衣食無憂。十九歲那年,母親過門嫁給父親,先後生育了我們姊妹五人。那個年代,雖然家家孩子多,但是由於父親家底薄弱,養活我們成爲母親艱難的頭等大事。母親完成這件大事的資本就是自己的勤勞。

在掙工分養家的時期,母親總是出工走在別人前面,收工走在別人後面。每年隊裏統計,她總是工分最多的人。母親還帶着我們養雞、養豬、織草包、搞副業,多方創造家庭收入,維持着簡單的生計。

能創收的地方,都留下了母親的身影。記得我家房子南頭有一塊高崗荒地,既貧瘠又沒有水系,沒人能看上。可母親看好那裏平了可以長旱作,便帶領我們挖土平地,硬是憑着自己的毅力,把鄰居們眼裏的不毛之地,改造成我們家生活的一處來源。就這樣,我們沒有像那時的不少家庭,斷糧,或者外出逃荒。

窮人家的日子是辛苦的,也是艱難的。每年青黃不接的季節,不少人家都鬧起了春荒。所以,每到春天,母親只能給我們上頓扣着下頓,野菜、稀飯,頓頓稀飯,再稀飯,母親也總費盡心思地算計着讓我們不斷了炊。那些日子,母親常常從粥鍋裏搭一些乾飯,倒幾滴香油,給父親、我或姐弟,可母親自己從來沒有享用過。有時,母親活忙,我和姐姐在家做飯。母親總是量好米,並在盛米的壇蓋上繫上紅線做記號,以防我們加米。有一天,我自作聰明,想把稀飯煮厚點,就悄悄又從米壇裏抓了幾把米下鍋。收工回來後,母親一看稀飯,便知道我作弊了。她很生氣,還罵了我。我很不以爲然,甚至還有點記恨母親。

由於長期辛勞,母親落下了腿疾,困難的時候要扶着牆行走,最後發展到兩腿無法支撐,母親只能兩手分別拄着小板凳,依靠上肢支撐身體的重量,匍匐着緩緩移動。儘管如此,母親仍不顧一切,堅持爲我們洗衣做飯。

那天,我躺在牀上,迷糊中,不時聽到從竈間傳來母親低低的咽泣聲。睜眼望去,竈膛的火光映着母親憂愁的臉龐,兩行淚水順着母親的臉頰流淌。我並不知道母親爲什麼那麼傷心?可中飯一開鍋,全家人都明白了:春荒再加上母親的病,我們活不下去了!空前的恐懼籠罩着我們!那一頓母親沒有吃,幾經絕望的她支撐着病體,去鄰家又借了幾升糧食,對我們說:再難,我也會讓你們活下去!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沒過幾天,父親從二百多裏外、尚留有一點資本主義尾巴的地方回來了。說是搞資本主義,其實也就是挑個貨郎擔,賣點針頭線腦、孩子們愛吃的麥芽糖之類的而已。從此母親漸漸醫了腿疾,家又有了起色。

母親給了我們生命,也給了我們無私的母愛。除了千方百計讓我們有飯吃,還盡心盡力讓我們有衣穿,有學上。我們姊妹五人中,大哥早年溺水夭亡,大姐因爲家境所限錯過了讀書的年齡,其餘都讀了書。那時雖然學費不高,但對於我們那樣的家庭也算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每逢開學時節,母親總是四處託人說情,加上我們在學校的表現,老師也就能免則免,能減則減了。我們成年以後,每當提起讀書的事,母親總是不忘大姐,常常面露愧疚之意,對我們說:你姐沒上學,你們要多幫她。

我自幼體弱,不時冒出一些病痛,讓母親操了不少心。12歲那年,不知是什麼原因,我高燒不退,全身發抖,嚇壞了家人。母親二話沒說,背起我向離家幾裏遠的醫院飛快地跑去。到醫院後,滿頭大汗的母親又急切地給我掛號問診,求醫問藥。在醫生建議給我輸血的那個瞬間,瘦弱的母親毫不猶豫地挽起衣袖,讓她的血液流進了我的血管。真是母子連心!輸血後,我的身體便好了許多。可看一眼母親,她卻臉色蒼白,步履踉蹌。沒休息多長時間,又背起我往回趕。回家的路上,母親明顯沒有了揹我來時的速度。她艱難地邁着腳步,有些拖不動的感覺,甚至身體不時微微搖晃。母親喘着粗氣,每到一處溝坎,總是放下我,深深呼吸幾口。那時,我並不知道輸血對母親有多大傷害,不懂事地望着母親。母親卻還在鼓勵我,祈求老天讓我早一點好起來。年幼無知的我不知道什麼叫感恩,也不知道母愛的涵義,只知道無窮無盡地索取,甚至是母親的心血。

歲月的年輪記載着母親一路走來的光陰。隨着我們姊妹陸續成家立業,我們的.子女不斷成長,母親也漸漸蒼老,腳步也不再輕盈。儘管如此,母親仍然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爲我們擔負起照看下一代的任務。雖是幾代人相處,母親仍然能和我們以至第三代處得非常融洽。每每聽孩子們說起與母親在一起的時光,總能看到母親當年嘔心瀝血哺育我們的影子。母親從來沒有叫過一聲苦,也從來沒有向我們要求過什麼。她把這一切當作自己人生最大的幸福。

可是蒼天薄人,有一天,女兒來電告訴我:母親常感腹痛,而且已到難以承受的境地。我內心一陣緊縮。放下電話,即囑妻子陪母親到地方醫院檢查。可幾番折騰,始終查不出病因。無奈,我只得護送母親去省城醫院檢查治療。

不幸的事情發生了:母親被查出絕症。醫生告知我們,她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只能用月來計量了。

記得那天檢查之後,我們姊妹都陷入極度的絕望和悲慟之中。病牀上瘦弱的母親尚不知自己的病情。我們也盡力安慰她,告訴她:身體沒有大礙,醫生正在拿是否手術的治療方案。母親似乎知道自己大難臨頭。她拉着我的手,跟我說了許多。其中一層意思是:自己感覺這次可能堅持不下去了,如果手術就快一點,趁她還有一絲體力能夠支撐的時候進行。

母親求生的慾望讓我心如刀割。那晚我們姊妹四人坐在一起討論母親手術的事,姐姐怕母親手術中支撐不住,建議不做。可面對渴望生存的母親,我們絲毫沒有放棄的權力。我對大家說:賭一刀吧,如果這一刀能把母親從死神手裏奪回來,哪怕再多過一年半年,我們便不枉是她的子女,不枉與她母子一場。我們已經欠母親很多很多,如果這一刀賭輸了,我們來世一併償還她。

幾天後,手術如約進行。母親讓姐姐幫着梳了頭,打理了身上的衣服,要求自己下牀,躺上擔架。我知道母親這一要求的含義,便順了母親。只見母親緩慢地側過身,右手撐在病牀上,佈滿老繭、瘦弱的左手拉着姐姐的手,很吃力地順勢坐起,穿上鞋,扶着我們,向擔架走去。母親的腰已彎成一條弧線,腿微微顫抖,走到擔架旁,向我們擺了擺手,執意要自己上。只見她屁股搭在擔架上,左腿使足力,試了三次才挪上擔架,再擡動右腿時,已經沒有了力氣,只得在姐姐的幫助下才放上去。母親順勢艱難地躺平身體,然後向我們揮了揮手。望着自己的母親,我一轉身,眼淚禁不住流了出來。我心痛於母親的病情,愧疚於平時對母親身體的疏忽。母親辛苦一生,爲我們耗盡了心血,如今病魔纏身,竟沒有了爬上擔架的力氣。可此時此刻,她仍然那麼堅強。

這就是我的母親,一位平凡、勤勞、而又崇高的母親!

那次手術以後,老天又賞給了母親兩年的光陰。可是天不盡如人願,她最終還是離開了我們。

母親是那個時代許許多多農村婦女的縮影。她使我懂得了怎麼生存,怎麼做人,怎麼感恩。這是我人生最寶貴的財富,也對我的成長起到了很多潛移默化的作用。

感謝母親!願母親天堂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