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掯着斧頭把的末端,拄着大地休息
冒着絲絲窩窩的熱氣。看來
他已經好久沒有理髮了,溼漉漉的頭髮
有幾綹緊緊貼在左邊髒兮兮的額頭上
下面是一隻癟癟的瞎眼。明顯的
另一隻塌陷的,眼皮也耷拉着,陷入深深地沉思
他垮垮地立在那裏。像一尊木偶
左邊,放着一堆白花花的劈柴
右邊,是太陽女兒用長鏡頭給他拍攝的側影
像延安時期,古元他們純樸的版畫
凝重地鐫刻在院前的大地上。此刻
一對懵懂的幼童追打過來,一下戳疼了
他的要害。兒子的婚姻大事又一次
搬上了他的'銀幕……他又掄起斧頭
繼續狠狠地劈柴劈柴……
他劈柴的雷霆,壓倒了大地的掌聲
那斧頭的光芒,晃得太陽女兒睜不開眼睛
她想再給他拍攝一張劈柴的側影
可冒着金花的眼睛,怎麼也照不準
他一勾一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