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蘆花似故人散文

清晨讀老師送的散文集《自然與人生》,扉頁上寫着這樣一句話:“不朽的蘆花以熾烈的赤子之情,讓全世界都陶醉於他的低吟淺唱。”德富蘆花是日本近代著名小說家、散文家,其文風曾一度掀起日本文體古典化的浪潮。於是,未讀德富蘆花的文字,油然而生敬意。

唯有蘆花似故人散文

以前只在圖畫中看到過富士山的白雪,此刻在“海與山尚未醒來”之時,在唯有一抹薔薇色的亮光之際,跟蘆花一起期待《富士山的黎明》。寒氣中,山頂一分一秒往下移動,迷濛逶迤在眺望中褪去,“一丈、五尺、三尺、一尺,乃至於一寸”,在一瞬不瞬的凝望裏,富士山一點點醒來!

一抹紅霞驅散黎明前的暗影,珊瑚般的“肩膀和胸膛”露出桃紅吐香一般的雪膚。我想像着那薔薇色、珊瑚色與桃紅,是如何在紅日噴薄中變成晶瑩透亮的雪白?是顏色的蛻變還是心靈的盪滌?面對壯觀的美景,蘆花並沒有像我一樣發出淺顯的感嘆,只是用色彩勾勒出自然和平凡,平靜地感受其中的力量:沉睡中的`富士山原本有海一樣的藍色,但在紅霞的追趕下,藍色跑遠了,羣山也變成一片桃色,直至桃色變成紅色,直到紫色的江島之上,忽而泛現兩三點帆影,閃爍金光粼粼的畫面。

海醒了!蘆花終於不約而同地跟我發出驚歎——“海已經醒了!”

蘆花告訴我說,站在岸邊,頎長的身影映在海中,水霧就會被紅日照得無遁形;當天空由杏黃色變成淡藍色,立刻感覺到心明眼淨,碧波萬頃,襯托起白雪爲妝的富士山。顏色在蘆花的視線裏跳躍,在他靈動的筆端傳遞,把瞬間的黎明帶到我的面前,生動而極具情趣。

我沒有見過真正的大海,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富士山,蘆花筆下的一切都很安靜,無風、無浪、無鳥鳴、無人聲;可是這種靜謐又是分外的動感:顏色你追我趕,如魔術師般渲染出富士山的黎明,用澄澈的晴空,照亮我一天的心情。

於是想像,此時自己與蘆花隔海而立,白雪皚皚的富士山高聳入雲,像一把懸空倒掛的玉扇展現在面前。且不去攀火山口邊緣的“富士八峯”,也不去遊神祕莫測的“忍野八海”和“富士五湖”,只想與蘆花隔海凝視,像賢人卡拉依爾和先哲愛默生隔着大西洋一樣,尋求一種心靈的共鳴。“天南地北年年客,唯有蘆花,似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