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蹊黃花飲鄉愁散文

春色如煙,一卷卷抒墨在江南的畫卷。別過了冬的殘涼,一飲時光的溫婉,揮手柔軟一簾春暖。醉了青山,醉了琴川,醉了思的繾綣,醉了念裏黃花滿蹊,繞在指尖。

一蹊黃花飲鄉愁散文

誰家院落柳笛聲聲,輕鎖着愛憐,一抹鄉愁飲花間。

暮色裏,一場薄雨翠生生的落在窗外,落在門前的花瓣,花枝一顫,心跟着簌地疼了一下。家鄉的雨,在記憶的年輪上是輕柔的,輕輕的撫摸着柳絲,溫柔的灑落在房頂,農田…田裏那披着蓑衣,帶着斗笠的老農還在雨中細數着麥尖。

穿過蒙蒙的煙雨,一滴清淚滑落脣邊,清明時節雨紛紛,這紛紛的細雨伴着涼,落在心底的柔軟。眼前浮現的是家鄉的老屋,還有些門前的那片金色。

拾起故鄉的一縷炊煙,安放在枕邊,嫋嫋生出熟悉的容顏一一一故鄉。此時應是桃染村落,黃花滿蹊,蜂蝶嗡鳴。昨年的我坐在桃枝上搖頭晃腦的`揹着單詞,聲音穿過每一片花瓣,翩翩躚躚,母親通常會在桃園裏勞作,除草,施肥,點花粉…弟弟淨搗亂,一會捉鳥,一會爬樹,忙的不亦樂乎!父親依然忙他的生意,披星戴月的往返在城鄉之間。

一年之季在於春,春天的鄉村一片生機盎然,桃紅柳綠,油菜花怒放,金燦燦。人們都換上了春裝,滿面春風,腳步也變的輕盈飄逸,話語裏充滿了春意,暖洋洋的。田野裏一下子熱鬧起來,人們一邊勞作一邊嘮着家常,誰家的孩子考上大學了,誰家的女兒要出嫁了,誰家的莊稼長的特別好,七嘴八舌,一片譁然。孩子們則在田野裏肆意的玩耍,捉蝴蝶,拿蜜蜂,捉一種叫東南西北的蟲子,那蟲子神了,拿到手裏,你喊東,它的頭就向東擺去,你喊西,它的頭就向西擺去。當然我是不敢拿的,通常是男孩子捉到,拿來嚇唬我們,我們女生一聲尖叫消失在花海里,身後留下男孩子的一片大笑。

草長鶯飛四月天,每年的這時我的故鄉都被怒放的油菜花淹沒,房前,屋後,田間,地頭,碧的葉,黃豔豔的花,滿滿的,睜眼,閉眼都是金燦燦一遍,空氣中充滿油菜花的芳香,蜜蜂嗡嗡的唱着歌在花間不停的勞作,這個時候,我們村子裏通常會來一二家養蜂人,他們帶來一箱箱的蜜蜂,一住就是兩三個月,我不怎麼喜歡蜜蜂,跟小學裏學的那篇文章一樣,我被蜜蜂蟄過,很痛,手腫的厲害,母親給抹了煤油纔不怎麼痛了,可從心底對它產生了畏懼。至今我看到蜜蜂還是害怕,不敢靠近。大人們卻喜歡的很,有了蜜蜂的勞作,他們就不用忙着點花粉了,既省了力氣又保證了收成。所以每次養蜂走的時候,村子裏的人都會說:記得明年一定要來噢。

去年回家,我站在弟弟樓上極目遠眺,卻沒有了往年的花海,只有零星的金色鑲嵌在碧海中,也沒碰見養蜂人,只是多了一個個塑料大棚。問起,弟弟說:現在村子裏的年輕人都在外打工,沒有人種那麼多油菜,往年種油菜,油菜種子可以榨油,還可當肥料,現在都用化肥,吃色拉油。地也被別人包去種大棚菜了。我哦了一聲,心中有點失落本想回來拂一袖花香,尋覓兒時的時光,沒想到就這樣被現實擱淺了。

我想着去老房看看,飯後,一個人踱步在鄉村的路上,路旁雖有花兒怒放,到底不是我要尋的顏色。村子裏靜悄悄的,偶爾聽到一兩聽小狗的叫聲。轉過人家院落,老房就在眼前,父母的面容一下子鮮活起來,“梅子---”耳邊似有母親的呼喚,我極步走到門前,雙手推開院門,一院金燦燦的油菜花迎風招展,含笑嬋娟。我用手拂過每一簇花,輕嗅每一瓣花香,就象輕嗅了春天,父母走了,卻給我留下了春天,一蹊黃花,飲盡鄉愁,淚水滑過臉龐,落在花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