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有味是清歡的經典散文

微雨的天氣,帶着些許的涼意。我躲進屋子裏,手捧着一杯淡茶,看檐外菸雨濛濛。茶香氤氳,暈染了這一室的寧靜,驀然之間,我想起了那一句:“人間有味是清歡”。

人間有味是清歡的經典散文

很久以前,喜歡上兩個字——清歡。人生在世,浮華若夢,那些指間眉上的,通通抵不過似水流年。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繁華終究也成了虛蕪。唯有清歡如玉,縱使紅塵滾滾,也依然明如鏡臺,不惹塵埃。時光靜靜流淌,清歡如同一朵靜默的花,在風起時飄落,等着路過的人將它拾起。

我說清歡像花,是覺得它們有着一樣的雅緻,連名字都美的像一首詩。清歡是春杏,是介甫詩中的“一陂春水繞花身,花影妖嬈各佔春”;清歡是夏蓮,是樂天筆下的“葉展影翻當砌月,花開香散入簾風”;清歡是秋桂,是易安詞裏的“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清歡是冬梅,是君復畫上的“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清歡雖清,但每個字裏卻是詩意畫情,走過春秋與冬夏,潮起潮落,清歡長候。

因爲等候,因爲尋覓,所以遇見。遇見清歡,是一個人的故事

寂靜的夜晚,一個人沿着田埂隨意地走着,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已無人煙的荒地。將近新年,遠處人家放起了煙火,絢爛如山花盛放,映入我的眼。聽着一首與煙火同名的歌,歌聲穿過久遠的過去,我突然想起了許多回憶。輕風和着歌,夜色太溫柔,我在熱鬧之外的寂靜中,聽心音嫋嫋,看煙火漸歇。那一刻,世間塵外,彷彿只有我一個人了,這亦只是我一個人的清歡。

茫茫人世,芸芸衆生,我是一“生”,亦有他“生”。

曾經去看過南京的明故宮,儘管只是現在的遺址公園。當時初夏,那裏合歡已開了滿樹,花樹旁的長椅上,我見過一個老人。他一身灰布衣裳,輕靠着椅背,手邊是一臺老式的.收音機。收音機裏傳來古老的曲調,老人微微閉着眼,鬍子輕顫,嘴邊隱隱笑意。日光投下的樹影斑駁,像歲月在牆角被剝落。這裏經歷了歷史的洗禮,已然不復當年的輝煌,而這個老人,同樣經歷了時間的流逝。從他的眼角眉梢,我似乎讀出了一種滄桑,一種淡然,一種清歡。

像黛玉去葬花吟詞,像海子去面朝大海,像三毛去流浪遠方……清歡,大概只與心境有關吧!擁有一個澄澈明淨的靈魂,洗盡這一身在俗世中沾染的塵埃,也許此刻躺在你手心的便是清歡。

風乍起,我拾起這一朵飄落的清歡。林清玄說:“清歡幾乎是難以翻譯的,可以說是‘清淡的歡愉’。”但,我卻想說,清歡這兩個字是不能解釋的,一解釋了就不再是清歡了。所以,我不解釋,只是對着眼前的空氣輕聲地念道:“人間有味是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