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一種靈魂的香味經典散文

你在做什麼?

幸福是一種靈魂的香味經典散文

沒有做什麼啊!

沒做什麼?你看我們的結婚證足足有兩個小時了。

噢,我在尋找它的有效期是什麼時候.....

——題記

婚姻真正是一個詭異的事情,未結婚的時候,幾乎天天都想着跟婚姻有關的事情,而且還全是美麗的憧憬。如果把父母的嘮叨拿出來稱重,恐怕早超過我的體重了。

而我還在神神叨叨地窺視城內的風景時,是誰一腳把我踹到了婚姻裏?

我類似一個榆木疙瘩的人,就妻子以後的話就是不解風情。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我看得最多的只是她的腳。在一個街道的弄堂裏,兩面都是高高的牆壁。除了了沒有陽光外,灰塵和紙屑隨處可見,風在弄堂裏亂竄。低着頭,我沒有看清她的臉,也許是我太過靦腆了。

話頭是她起的。我的話匣子一打開,便似開閘的河水滔滔不絕,在風中翻滾着。十一月的`天氣,我沒有感覺到冷。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說了這麼多話,一顆心早已在撲騰。

生意的失敗,幾乎讓我走上絕境。那一年,我又背上了行李,南下去了廣州。她來送我,沒有依依惜別,沒有耳語情濃。

在公園的魔界洞裏面,她嚇得驚叫,往我懷裏鑽。我不明就裏,讓開了。那天的天氣很陰沉,卻陰沉不過她的臉。我只是不懂,女孩子咋就說變就變。她的手很冷,牽着我的手,不忍鬆開。多年後在心裏仍然暖暖的,那條圍巾還系在我的脖子上,是她親手爲我織的。

我們的婚姻很平靜,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作點綴。在一起的時候,最多的就是牽牽手而已。無怪乎妻子常說,找了一個不解風情的人,想浪漫一下都不行。婚前平靜,婚後卻不安寧。

結婚前我做生意虧了太多,以致結婚後債臺高築。妻子婚後才得知原委,便把一股怨氣一古腦兒地發泄在我身上了。

除了愧疚,便是後悔。爲什麼要結婚?

兒子呱呱墜地,只帶來了短暫的欣喜,接下來的柴米油鹽都成了致命的問題。妻子把我以前寫的文章及我買的書籍當廢紙全部賣了換了油鹽。我的心開始下沉,卻又無可奈何。

有段日子,沒有出去工作,在家裏整了一個大菜園子,種上了辣椒、茄子之類的蔬菜,不是爲了陶冶性情,純爲了少一些金融危機。

兒子不聽話,老哭。妻子氣無處撒,便又潑到了我的身上。

鄉村的五月,風景極美。梔子花開了,處處瀰漫着濃濃的香味。自結婚以來,再無賞花的心情了。

雨應景似的,滴滴答答地下着。我賭氣似地拿了料素去給菜園裏的蔬菜施肥。妻子破口大罵起來,我只看見她的一張嘴在一張一合,並沒有聽見她罵什麼。雨一直下着,把我淋了個透溼。

妻子老着臉,給我拿出來乾衣服。

你不爲自己想,也該爲兒子跟我想想,你的身體病了,我和兒子怎麼辦?本來是想跟妻子好好吵一場的,看着地上的兒子又不忍。妻子嫁給我兩年,除了受累,還有什麼?

當晚,我最終還是病了。渾身無力,發燙。妻子冒雨深夜去了村醫務室拿回了退燒藥,餵了我吃下去。

我突然感覺我像一個小孩子,想流淚。把頭埋在妻子溫暖、柔軟的懷裏,深深的幸福着。生活總是不鹹不淡,像一潭死水,波瀾不驚。

妻子總有些埋怨之言,我並不是時時都洗耳恭聽,小吵小鬧,磕磕碰碰的事情常有發生。

兒子小,卻還是嚇得像一隻受驚的小兔,時時刻刻地注視着戰爭的不斷升級。妻子最終還是拋出了“離婚”二字。我答應着,有些不忍,卻又害怕丟了男子漢的尊嚴。

妻子問兒子,以後跟誰?

兒子說兩個人都跟。

妻說,二者只能選其一。

兒子說,你們可以不分開嗎?

可以啊!除非石頭開花。

妻子鐵了心要離婚,我想挽回也無能爲力了。

我跟妻子平靜地說着離婚的事宜,兒子卻不見了。

我們尋遍了周圍幾家親戚,都不見兒子的身影。現在不再是離婚的事情了,而是發動着親朋好友幫忙找孩子,再沒有誰去怨誰。

越是這樣,我越感到無地自容的慚愧。

在村前的山下的亂石堆裏終於找到了兒子。一隻鞋子丟了,小手劃破了,流着血。他堅強地立着,居然沒有哭。

妻子卻哭了,她打了兒子一巴掌,然後又把兒子緊緊地把兒子抱在懷裏。

你幹嘛去呢?你爸爸不要我了,你又不要媽媽嗎?

媽媽,你不哭,我在找石頭。兒子用小手替妻子擦眼淚。

找石頭幹嘛?

你不是說,只要石頭能開花,你就不和爸爸離婚了,我在找開花的石頭,媽媽,好難找啊!

我的淚差點掉了下來,抱着妻子跟兒子無語哽咽着。

之後再沒有誰提過離婚的事情,要離婚除非石頭開花,兒子說的。

轉眼十幾年過去了,無意間發現妻子的頭髮白了許多。心裏的愧疚便更多了,她爲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那天,和妻子一起去看冰箱。

我騎了摩托車,妻子在我後面,雙手抱着我,把頭靠在我的後背上。

我竟似回到了十幾年以前一樣,這樣的感覺很溫馨,難忘

妻子口裏呵出的熱氣吹着我的脖頸,癢癢的,我想笑。

陽光溫暖的灑下來,灑滿了大街小巷。一輛灑水車開過來,我把車騎到了一邊讓開了。

回頭看妻子,正看着我,雖然歲月改變了她的一些容顏,其餘的什麼也沒有變。此刻,妻子在陽光下,依然很美。

便是這樣一個女人,和我在風風雨雨中,相濡以沫的走過了四千多個日日夜夜,毫無怨言。

也許路會更長,她卻如一朵不再凋零的花,在我靈魂深處芬芳,一種幸福的香味慢慢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