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於秋思的抒情散文

寧靜溫和的午後,天空淺淺的薄藍,淡淡的陽光溶液般流溢着。佇立陽臺,看着藍過千古依舊年輕的天空,忽然想去郊外爬山。

有關於秋思的抒情散文

車子穿過鋼筋水泥的森林城市,漸漸地駛入郊區。窗外的空氣,溫潤而柔和,細細的秋風浸潤着淡淡的山野味兒撲面而來。“久鎖樊籠中,復得歸自然”的詩句悠然而至。心,緩緩地沉靜,變得慵懶而淡薄。

原野淺綠的底板上,素描着灰黑色的村莊,土路、老溝、舊渠、田埂、地壠,這些古老質樸的元素合理地鑲嵌着,放眼望去,滿目的清新與蔥鬱,初秋的原野宛若一幅靈動的水墨,浸透着鮮活的豐蘊。

許是小時候在山村長大的緣故,我對鄉村有一種母親般的依戀,對鄉野有一種天然的嚮往,心靈深處有一種濃郁的懷舊情結。每次走進山野,總有一份迴歸的錯覺,淡而遠、幽而長,這種感覺,常常伴隨着我在夢裏回到纖塵不染的童年時代。兒時的山野,只有鳥鳴、蛙叫、蟲吟、野果,純淨得像一冽清泉,在同樣純淨的眸子裏溢出甘霖雨露,滋潤着兒時純粹的天空,流淌着簡單而純靜的快樂,這份快樂,若一罈絕世美酒,陳年彌香,回味無窮。

漫步在靜寂的原野,千折萬疊的愁煩一傾而瀉。那些隱隱約約的遠山、起起伏伏的崗坡、淺淺淡淡的蔥綠,與藍天、白雲共同拼合出遼闊的地理空間。置身於這樣一個廣闊的天地,人變得何等的渺小,名利又何足掛齒!流動的雲、輕柔的風、靜默的樹,它們延伸成溫馨的港灣,妥貼地安放疲憊不堪的心,安靜地歇息,遠離城市的嘈雜喧譁,忘卻凡塵的紛擾愁悶,讓自己徹底地放鬆,讓身心完全地坦然、完全地釋放、完全地裸露。

行至山腳,我沿着草坡往山上走。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其實,自己是喜歡山的,而且是極至的喜歡。一座山,與朝露晚霞、清風明月、山風野草爲伴,那樣沉鬱、那樣古樸、那樣深邃,它們若一智者,靜看世間的繁華與滄桑。總覺得,自己是無法真正走進山的,自己攀越的只不過是山的表面,而山的真正內涵是無法企及的,但我還是喜歡山被自己踩在腳下的感覺。

其實,山真正的優美,全在於那片未鑿的天真,那樣的山,使人聯想到它現在的模樣與伊甸園時代完全是一樣的,古意四射。自己正爬的山,不是名山,少有人踐踏觀賞,也無亭閣樓臺,在我心裏卻是真正意義上的山。

徉徜在山野,清風徐徐,草木輕搖,細碎的陽光在草葉間穿梭,空氣裏瀰漫着甜甜的青草味兒,沁入肺腑,清涼滿懷。

爬至半山,有些累,停靠在樹下歇息。安靜地坐着,放眼廣袤的原野,山路彎彎,村落點點,江水悠悠,靜默的曠野承載着古樸的遺風,而曠野上的生命跳動着和諧的韻律。在我眼裏,每一朵山花,都是一個生動鮮活的文字;每一縷山風,都是一句婉約流暢的文句;每一遍草蔓,都是一篇賞心悅目的`美文。大地,用它如櫞的巨筆,在歲歲複寫的紙上,抒寫着雋永的美文,篇篇如風,由遠及近地次第展開着,大美無言。

秋風四起,淡淡的薄涼。飛鳥凌空掠過,剪破一片淡藍,跌落一地的清韻。記得多年前讀泰戈爾的《飛鳥集》,那時嚮往做一隻飛鳥,自由地飛翔在屬於自己的天空裏,能與雲朵對話,聆聽晨曦來自大地的迴音,那些思緒的斷片,常常在腦海裏迴旋。現在的自己,每天若蝸牛一樣,在喧囂的城堡裏艱難而緩慢地前行,終未成爲飛鳥。只是,還時常想起《飛鳥集》名字的由來:“思想掠過我的心頭,彷彿羣羣野鴨飛過天空,我聽到了它們振翅高飛的聲音。”……

落葉飄飛,千迴百轉,像殘花一樣紛紛凋零。撿拾數片落葉,它們脈絡清晰,流動着素雅的韻致,撫摸清涼而軟和的葉子,感覺着細膩的溫情。其實,與落葉的交流,只要心靈的默契,無需言語表達,就如那句“死如秋葉之靜美”,是的,落葉演繹了最靜美的風光,但是,在我的心裏,一直覺得落葉並沒有枯萎,只是重生的另一個輪迴。

繼續前行,禪鳴如網,撒自古典的藍空,染綠了小徑。記得許多前年,也爬過此山,那時還很年少,正讀高中,老師領着我們來這兒郊遊。行走在小徑,心被回憶奪去,十幾年了,小徑如昔,霞光如昔,禪聲如昔,只是十幾年前的潔白長裙不再,腦後的馬尾不再。禪聲翻騰的小徑,十幾年的光陰便如此飛去,那些青蔥歲月的往事被吹在悠悠的晚風裏。

夕陽西下,山野一片靜謐。村落的屋頂,縷縷青煙嫋嫋升騰,飄蕩着散漫的氣息。

回望,一個移動的影子進入我的視線,細看,原來是一老農還在地裏勞作。看着他虔心敬意的樣子,心裏涌出一種莫名的感動。他的背影在我溼潤的眸子裏慢慢地幻化成無數個背影,他們辛勤地播種、施肥、鋤草、收割……,他們在或貧脊,或荒涼,或豐腴的大地上,積澱和傳承着燦爛的農人文化。

驀然想起劉禹錫的“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的詩句來,漫步在寬厚的原野,有種“面朝大海”的感覺,真正體會到“天高地厚,所以載萬物容萬象;天遠地闊,所以任鳥飛縱馬奔。”的哲理

落日的餘暉溫軟而柔美,天空的黃昏像一盞燈,這盞燈指引着我走向真正的海……

秋思秋思汨汨秋思秋思秋思嫣然古渡秋思秋思-與煙火爲伴秋思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