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的落葉散文

昨天,在收拾舊東西的時候,一個玻璃瓶不經意從舊書堆滑落,“哐鏜”的一聲碎了一地。一隻只彩色的紙鶴瞬間飄舞,鋪滿了那個年久失修的角落。我俯下身去,輕輕地拾起最耀眼的粉色的那隻,輕輕地拆開,裏面只寫了八個字,“敏和潤永遠在一起”。看着那張鮮豔卻又有點灰暗的紙張在風中顫抖,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打轉。

抓不住的落葉散文

潤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走過了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因爲高考所以分離了,分開的前夜,我們特意去了我們離我們學校很近的那座廟宇,在寺堂鐘聲的見證下,我們結拜爲異性兄妹,並且彼此發誓雖然人分開了,但心要永遠在一起,那時候看着彼此虔誠的目光,那時候我真的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超越親情的友誼。

都說大學是一個瘋狂的歲月,當初只聽到班主任老師每天苦口婆心的說着大學生活是如何的美好,但是卻從來都沒想過,會是如此的精彩。剛開學不僅,就被各個社團的各種招聘形式給深深的吸引,根據我個人的喜好我選擇了文學社還有書法協會,當然還想填一個吉他協會的,可是被宿舍同學說吉他協會都是大色狼,我噗嗤一笑不以爲然,但最後還是沒有報名,具體是因爲什麼,我也不知道。緊接着就是老鄉聚會啊班級活動啊宿舍聚餐啊班級聯誼啊等等。看着每天的時間都被各種活動安排得滿滿的,我開心的笑了笑,這纔是想像中的大學生活。當然這種開心少不了跟潤一起分享,每天睡覺之前呢都會給她一個電話,說着自己今天的生活情況,像是跟領導彙報每天的工作總結一樣。潤呢也會跟分享她在那邊的情況。那時候我也覺得,距離真的分不開我們,每天生活節奏不同也分不開我們。

慢慢的,入學的狂潮慢慢退卻,大學漸漸的顯露出它本來的面目,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吃飯睡覺,宿舍的有些女生開始了戀愛生活,我想她是快樂的吧,因爲每天看到她都是笑臉盈盈的樣子,打電話的時候還故意說得很大聲,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在跟男朋友打電話一樣。我想她是悲傷的吧,每次跟男朋友吵完架回到宿舍都歇斯底里,那種表情是中學時代我不曾見過的傷感。在別人的狂歡中,我隱隱約約的感到了些許的孤獨,在以前每當我感到害怕的時候都會跟潤打電話,雖然有時候也沒有說太多的話,但是當聽到聲音的時候,就會莫名的安靜許多,可是最近我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卻說自己在忙什麼啊做什麼不方便啊要不就是在約會啊什麼的,我想我應該是理解她的,因爲她打給我的時候我也忙其他的事情啊。可是時間久了,這樣的次數多了漸漸的也就沒有述說的想法和想要溫暖的念頭。畢竟人都是要學會獨立長大的。

我跟潤聊天的話題也窄了很多,從以前的無話不談,到現在的她說她跟她男朋友的事,我說我今天的生活,以前一起暢想未來到現在的衣服鞋子包包,最後是無話可談。每次聊天也只是“呵呵”“哦”“恩”。是什麼改變了我們?時間?距離?還是生活觀念的變化?亦或者是大學生就已經沒有所謂的友誼了?

去年春節,我們一起回家過年,見面的時候也並沒有多大的驚喜,也只是彼此寒暄了幾句,我送她上火車的時候,輕輕的說了一句:“一路順風”。

她遲疑了一陣,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最後嘴角揚起,擠出了一個微笑,說了一聲“謝謝”。

回來的.路上,我走的很慢,那時候雖然是初春了的,樹梢上悄悄的爬起了幾隻嫩芽,但是枯黃的樹葉還是鋪滿了一地,我走在上面,沙沙作響,此刻很安靜卻又顯得那麼的吵雜,我隨手抓起飄過我身旁的樹葉,看着它捲起的蕾絲邊,笑了笑,心想,它以前一定很漂亮的吧?以前也應該有一個很好的朋友,現在卻只能自己孤獨的飄落了。想到這裏,我的心微微一顫,我隨手傾斜,葉子緩緩飄落,繼續它未完成的旅程。我改變不了什麼的,它到春天了就會發芽,到冬天就會飄落,就是這樣子,對,就是這樣的。我加快腳步,右腳剛好踩在了從指間滑落的那片葉子,“嚓”的一聲,好響。我裹緊風衣,往家裏面趕。

回到家後,我把我跟潤有關的東西都收了起來,一起拍過的照片,一起看過的書籍,一起寫過的明信片,當然還有分離時我們送個對方的千紙鶴,是一千隻紙鶴,我把它們裝在了精美的玻璃瓶中。然後找了一個很大的箱子,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