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如斯散文隨筆

簡,就簡到骨子裏,簡到一粥一飯,簡到一盞茶一杯殘陽。

寂寞如斯散文隨筆

上班,下班,寫字,睡覺。偶爾買菜回家煮飯,洗洗涮涮,拿一本書躺在牀上給姑娘讀詩,讀那些露骨的纏綿的熱烈的詩句

寂寞,像是一壺酒裏的沉香歲月,越是繁華的場所,越是安靜的夜晚,就越是來得濃烈,讓人猝不及防。

姑娘就是這樣,寂寞的讓人心疼。

她不去喧鬧的酒吧、KTV、舞廳,不吸菸不喝酒,晚上過了九點不出門,有時在外吃晚飯,有時買了菜回家煮飯。而我呢,我更隨大流一些,瘋狂的時候瘋狂得像個漢子,安靜的時候靜若處子。

姑娘是個南方女子,皮膚細膩,鼻樑上掛着一副高度近視眼鏡,做得一手好菜。我喜歡吃她做的菜,所以多數時候我會選擇洗碗刷鍋,整理房間。

晚上回來,我不願意回自己的房間睡,跟她擠在一個房間。她拿着手機看着微信,聊着沒完沒了的寂寞,我看隨筆集詩集,有時讀到喜歡的詩,輕輕念給她聽。

她的寂寞是空曠的,像遼遠的山谷,像一扁小舟輕泛的湖泊。我的寂寞是深邃的,是看不透的夜的模樣,是任何語言都無法觸及的深。她用一頁頁的聊天記錄打發時間,我用文字堆砌我的白色城堡。

我的辦公桌旁邊坐着一個男生,南方人,典型的雙魚座,細膩八卦、多愁善感的不像個男生。我和他捱得最近,一天八小時加上偶爾加班,幾乎每天十個小時混在一起。中午一起吃飯,晚上一起加班,他送我回去。

他陪我逛鞋店,看我一雙雙試高跟鞋,然後顫巍巍站他面前,問他怎麼樣。第二天,很大方地穿着高跟他並排走,他看着我熟練的樣子,一副讚賞的神色。我得意以前跟女友學過幾個月的舞蹈和穩定性,以至於第一次穿高跟鞋就很出色地駕馭了。

寫字的時候,我會習慣性往耳朵裏塞上DJ和舞曲。有時,我把耳機丟給他,看到的一定是一臉厭惡,他飛過來一句:你太極端了。然後我一臉壞笑,繼續寫字。他無聊的時候,偶爾會探過頭看我寫字,看到喜歡的文字,會讓我發他微信。

那天搬東西,爬樓梯的時候,我搬着實木椅子走在他前面,他氣喘吁吁在後面扯着嗓子喊:王瑩瑩,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強悍?我大笑不語,站在原地,看他小跑兩步超過我。搬完東西去小巷裏吃飯。他問了一句:要不要吃蛋糕?我說不喜歡甜食,他回頭看着我:你還真是糙女孩啊。我斜視了他一眼,拉着他去買鴨脖,在一家麻辣燙店小坐。

這世間存在着另外一種關係。不是戀人,不是情人,就只是哥們。在他面前你不需要顧忌形象,難過的時候你可以喝得大醉,放心地把你的傷心事像倒垃圾一樣告訴他;開心的時候,笑得沒有一點女生該有的矜持。你把他當女人,他把你當女漢子,然後在茫茫人海里遇見、默契。

而寂寞,一定存在着。獨自一人漂泊在異地他鄉,月亮圓了缺了,都是在漂泊的'路上。看過一張張虛僞的面孔之後,最渴望的,就是一雙真實的眼睛,以及落地安穩的溫暖

當你不再變換性去找吃的,每天習慣去一家餐館吃飯,或者開始喜歡自己動手做飯;當你厭倦所有的繁華應酬,喜歡家裏簡單的一粥一飯,希望屋裏有一個人等你回家;當你不再適應成羣結隊的遊玩,喜歡約一兩個好友漫步閒談;當你不再拿着手機跟一羣陌生人閒聊,而是自在有序地做着自己的事。其實這都是初老的節奏。卸去了浮華,留住了最本真、最樸實的自己,希望過一些樸素的簡單日子,享受一些人世間最妥帖的溫暖。

這樣的寂寞,空着的寂寞,自在安全的寂寞,其實是一件多好的事兒。不需要多加掩飾什麼,任由自己的個性,看倦了山山水水的兜兜轉轉,就回到都市或鄉下過一過煙火生活;厭倦了酒場應酬你迎我往,就坐下煮水烹茶,讀一段喜歡的文字,看看窗外燈火離離。

寂寞如斯,又有何不可?該來的終有一天會來,時光不虧欠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