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往天堂的白色襪子散文

是否是天堂的那邊,母親成爲了一名優美的舞蹈家,要翩翩起舞;是否是母親要參加天堂的一個宴會,細瘦的腳踝需要優雅的點綴;又是否在天堂的那邊,母親開墾了一片花園,種了白色的雛菊,怕腳污濁了白菊,就想穿一雙白色的襪子。

送往天堂的白色襪子散文

於是我的夢,就被母親接二連三的流連着。

七月十五,天堂給予人間的節日裏,我早早地給母親大人送去了慰問。母親似乎並不滿意,在某個夜晚,母親來到我的夢中說:“我的襪子呢,”我說:“在這裏”我在一堆厚厚地襪子裏,找出了一雙長長地白色襪子遞給了母親。

清晨醒來,心中迷惑,我捎過(燒過)錢了,母親怎麼還問我要東西呢?唉!算了算了,她老人家要,就繼續給她吧!心裏想着,那就去商場買兩雙白色的純棉襪子,捎帶給母親吧!

一個叫麗的女人說:“你不會去買真的棉襪子吧?要買紙做的襪子—那邊要收那樣的襪子。”

哦!那樣的話,我還得去花圈壽衣店裏買,可這方圓幾十裏還沒有一家給天堂上做衣服鞋襪的專賣店,那就暫緩慢慢地買吧。

第二天清晨,我喜愛的一個白色小瓷杯摔碎了。疼惜中,明白是母親在懲罰我。於是專門的又花了時間去買,可就是陰差陽錯的找不到賣壽衣的'店鋪,事情就又耽擱了下來。

似乎襪子的事,成了母親縈繞我夢境的牽扯,夜夜她頻繁的到來,令我魂不守舍,膽戰心驚。於是心裏對母親產生了不滿,不就一雙襪子麼,不是給你寄了那麼多大額的冥幣麼?您就不能在天堂買十雙八雙的穿嗎?我對母親生氣了,我不想再理會母親不停的唸叨!

爲了阻止母親來到我的夢裏,我採用了一個冷酷的辦法:在枕頭下面壓了一把菜刀。似乎母親的魂魄真的就害怕了這鋒利的刀具,至此母親在我的夢境銷聲匿跡了。

十月份月末,那把刀還壓在我的枕頭下面,我想是不是這把刀拿走了,母親就又會來尋我?雖然愛着母親,可我也驚懼與母親的魂靈糾纏不休。

罷了罷了,母親,就請原諒孩子的不孝,節日裏孩子一定給您更多的敬奉。不曾想天堂的母親聽到了我的呢喃言語,昨夜她竟然又闖入了我的夢境,夢裏竟然又提到了襪子的事。

原來母親一點都不懼怕那把刀具,只是不想再驚擾女兒,或許母親真的急需那白色襪子,就衝破了陽間的阻力闖了進來。

清晨我竟然又打碎了一個我喜歡的磨砂杯。看來母親向我索要襪子的心情是迫切的,那遙遠的天邊傳來的信息是箴切的。

先生打來電話,我問他在哪裏? 他說在醫院,我說:“哦!那個大醫院的周圍,一定有壽衣店,今天你務必給母親買到紙做的襪子和冬衣。”

孝順的先生真的就爲母親買好了一切。

當我打開先生放在鞋櫃上的袋子,在冥紙糊得壽衣裏,我很驚奇的發現了兩雙白色的長長的,針織稀疏的棉襪子。

我問先生:“這襪子是哪來的?先生說,是壽衣店買的啊!”

“這個襪子和我夢中夢到的襪子一模一樣,我就想給媽媽買這樣的襪子呢!”

“真是心有靈犀啊!壽衣店裏的老闆說,這個襪子貴,五元一雙,要用紙給我剪一雙,我說貴就貴,就要這個吧!”

我很詫異的是,壽衣店裏竟然也有真的棉襪子,而且還是白色的,難道是母親早知道人間的這個店裏有她需要的白襪,所以她頻頻地給我託夢,而我就一次次地漠視了她的訴求。

我想,天堂到人間一定搭起了一座銀色的白橋,親人們想要什麼了?或者牽掛人間了,就輕盈的嫋嫋飛來......而我們就站在橋的這邊,默默地緬想,遙遙祈禱送福……

夜晚裏我把白色的襪子捎給(燒給)了母親。

我瞅着滿天的繁星凝望:哪一顆是母親?那一顆是她的雛菊?

母親是否已經穿上了夢寐以求得白色襪子,在天堂裏飄飄起舞;母親是否摩挲着纖細的腳踝,望着惴惴不安的我—粲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