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的八哥鳥散文

提起八哥鳥,不免有些負罪,更多的是良心的不安,一隻活潑可愛,強健體碩的動物,因爲我的無知而夭折,那份愧疚至今令我難逃自責,悔之晚矣。

飛來的八哥鳥散文

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暖風微煦,豔陽高照。下班買好菜回家自然的就打開所以門窗,讓冷清的家裏充滿一些溫暖和朝氣。匆匆走進廚房,抓緊時間忙着午飯,孩子一放學可就像餓狼一樣迫不及待的要進食呢。

就在我忙的不亦樂乎時,只聽客廳裏傳來“沙沙沙”的聲音,來人了?我疑惑的走出廚房,只見一隻灰黑色的大鳥盤旋在我家客廳的上空,嚇得我趕緊退回廚房,遠遠盯着它,但馬上我就明白是家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我得留住它。我順着牆角邊飛快的關上所有門窗,再把房間的門也關上,這樣這隻鳥就只能在客廳裏來回飛翔了。可能是飛累了吧?它落到地上伸着腦袋來回張望着,我也注視着它,不知該如何下手將它捉住。打電話求助,不一會朋友來到,一見此鳥就說“原來是隻八哥鳥啊,看樣子是別人家養的鳥飛出來跑到你家了,好好飼養,它會學人話呢”。說完,朋友用我家夏天罩菜的菜罩子幾下就把八哥鳥逮到。可這樣也不是辦法啊,我不能不做事就這樣按着菜罩吧?朋友說“你還真笨呢,找一塊布來,把菜罩蒙上,再在上面壓一稍重的東西,暫時就這樣,吃過飯再去搞一個鳥籠來,把它放進去就行啦”。我唯唯稱是,應允照辦。

吃過飯孩子就蹦躂開了,一會掀開布簾看看,一會引它說話,我也趁機趕緊到鳥市去買鳥籠,也順便買來鳥食。等把八哥弄到鳥籠後,我終於長長的呼了口氣,開始慢慢的欣賞起它。只見它灰黑色的羽毛光滑鋥亮,肚子下有些白色,嘴基上羽額聳立,形成羽幘,喙足爲鮮黃色。站立時昂首挺胸,高傲漠視一切;上下翻飛時,動作敏捷優美,翩翩輕盈;一聲啼鳴,更是高亢嘹亮,穹勁有力。看得我們上班的不想去上班,上學的不想去上學了,真是天賜的尤物啊!

八哥的意外到來,給我們帶來了很多的樂趣,也讓我自此不用每天喊孩子起來上學了。每天天剛亮,八哥就在陽臺上引吭高歌,聲音悅耳清脆,不由得就想起牀來欣賞它一番。它也很懂人意,見到我們到來更是施展全身的本事,撲翅雙翼,上下舞動,擺出一個個優美造型,有時它也會靜靜的打量着我們,像是要記住我們的模樣,認清它的新主人似的。給八哥餵食也是我們家每個人喜歡且搶着做的一件事,可是打掃鳥籠就是我的專屬了,沒人和我爭做這件事的,即使如此,我也樂此不疲。他們哪知道沖洗鳥籠自有另一番樂趣呢。

每天一次的沖洗鳥籠,成了我的習慣,也是給八哥一個乾淨衛生的住所吧。當我把水衝向鳥籠,水漬濺到八哥身上,它那個興奮啊,展開一雙油亮的大翅膀,對我不停的閃撲着,一張利嘴不斷的啄着水珠,有時站在木棍上來來回回的巡視着,一雙聰明的眼睛裏寫滿了機靈,我們配合默契,彼此享受着這一刻的快樂,無語能比。

時間一天天就這樣在八哥的歌聲中飛逝,轉眼到了夏天。接下來,我和孩子開始準備教它一些簡單的對話了,先教什麼呢?當然是“你好!”要讓它知道禮貌纔是謙謙君子之範。我們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站在它的鳥籠下,仰着酸楚的脖子,對着它重複着這個簡單的詞語,儘管我們脖子酸了,嗓子幹了,八哥還是不明白怎麼回事,無辜的好奇的望着我們。看來是我們的教育方法不對,得去請教一些有經驗的'行家才行啊,否則不是白費口舌嗎。

就在我們一家人躍躍欲試,準備創造奇蹟的時候,我的無知卻葬送了一切美好的願望。

因爲夏天的到來,家裏開始飛來了幾個蚊子,該死的蚊子每晚盤旋在孩子的身邊,伺機伸出它那毒辣的尖嘴,給孩子嫩滑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個通紅的小包。看着孩子雙臂上的疙疙瘩瘩,我那個心疼啊,比咬了我自己都難過。於是,我買來蚊煙,夜晚點着放在孩子的門邊。孩子的房間和陽臺是連在一起的,爲了讓蚊煙不那麼燻人,我把陽臺的門也開着。這樣煙味就不會太濃,也不會嗆嗓子了。

第二天起來,果然孩子身上沒有了新的叮痕,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這樣卻傷了八哥。一夜的蚊煙燻得八哥第二天嗓子盡啞,早上嘶啞的歌聲猶如體潰的悲鳴,那麼悽慘無助,可我卻不知是我闖下的彌天大禍,莫名其妙的不知它到底怎麼了?生病了?還是孩子給它吃了什麼不該吃的了?我心疼的圍在它身邊,愛莫能助,看着它那無神幽怨的眼睛,心裏滿是不捨。該打的是我接着第二晚又點了蚊煙,這次卻硬生生的要了八哥的命,欲哭無淚啊,那個心碎……

孩子更是戀戀不忘,對我責怪不已,老公也瞪眼相望,說我粗心沒腦子。一段美好的因緣因我而斷送,我默默找來一紙盒,把僵硬的八哥先用一塊乾淨的布包好,再放到其中,捧着紙盒卻不知該怎樣處理,埋了,卻沒地方可埋,丟垃圾箱實在於心不忍。糾結很久,還是狠狠心,用個方便袋裝好,放在垃圾箱的上面,扭轉頭悄然離開。

從此耳邊婉轉清脆的歌聲盡失,心裏的虧欠和自責揮之不去,遺憾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