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散文摘抄賞析

冰心(1900年10月5日-1999年2月28日),原名謝婉瑩,福建長樂人 ,中國民主促進會(民進)成員。中國詩人,現代作家,翻譯家,兒童文學作家,社會活動家,散文家。下面是冰心散文摘抄賞析,歡迎參考!

冰心散文摘抄賞析

《瞬間昏》

夕下,大地沐浴在餘輝的霞中,人們三三兩兩地在街道上漫步,晚風地拂送來一陣陣花木夾雜的幽香,使人心曠神怡,更覺夕陽無限好。

風兒吹走了我一整天的煩惱,我情不自禁地低吟淺唱着。這時給以我的不是痛苦和傷悲,而是一種上的悲感,這份悲感並非悲哀的感覺,它是一種無與倫比而悲壯的心情,當你向西遠眺時,那熔金般的烈焰,漸漸的由絢爛歸於平淡,那一瞬間,一種馨的感覺便會從心中油然而生。

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上,湛藍湛藍的天空浮動着大塊大塊的白色雲朵,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倘若你仔細地看,你會看見那雲絮在空中飄動,就像置身於輕紗般的美夢似的,會使你遠離煩惱的困擾。

我在的場上愜意地漫步着,步子放得那麼的輕,那麼的慢,似乎不願意去打擾這醉人的昏。

疲憊了一整天的眼睛,在這時候,矚目西方,只見斜陽已經銜着山巔了,殘陽如血,霞雲似火,給、樹林、河流、莊、山巒鍍上了柔和的紅色,圍還放着淡淡的金光。

池魚歸淵,炊煙喚子,客旅兼程。夕陽吻地的輕響,劃分了白天與黑夜。於是投林的倦鳥,也便如詩人焚燒的詩稿,載着夕陽的殷殷血焰歸去了……

一陣清爽的夜風撲面而來,彷彿一切煩惱與疲憊都置之度外了,的每一根緊的神經也漸漸舒緩了;風兒吹皺的河面,泛起了層層漣漪,折着殷紅的霞光,像撒下一河紅色的瑪瑙,熠熠生輝;遠處的.小竹林閃着綠幽幽的光,在微風中輕輕搖響竹葉,風兒吹動樹葉那颯颯作響的聲音,像唱着一首動聽的歌;高空的風,恣意地追逐着、戲弄着,撕扯着雲朵。

再往下看,一條小河—小,竹子的色調和晚霞的紅暈,使小又增添了一份靜謐的氣氛,而竹子那風度翩翩的倩影和晚霞那瑰麗似錦的光芒,又使小在人們心目中倍增親切;幾條小漁船歸航了,在河面劃開了一道波光粼粼的水紋。

小鳥時而在半空中飛過,時而能聽見喜鵲那清脆悅耳的鳴叫,這時,我才從昏的夢中甦醒過來。

太陽落山了,燃燒着的晚霞也漸漸暗淡下來了。

轉眼間,西天的最後一抹晚霞已經融進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逐漸暗下來了,四的羣山,呈現出青黛色的輪廓,暮色漸濃,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這宛如一首交響曲的尾音,優美極了,但卻漸漸地歸於岑寂、,引起人們心中無窮的感喟,給的昏鋪上一層感人肺腑的詩意:“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是它無與倫比的磅礴氣勢;“一道殘陽鋪水中,半瑟瑟半紅”是它成熟的風韻;“重晚情”更襯出了它的寧靜……

漸漸的,漸漸的,夜幕降臨了,我的腦海中還浮現着那醉人的昏,那美麗而令人心馳神往的情景深深地吸引着我:我的視線、我的精神、我的思想……全都被這美得難以形容的“昏圖”所沉浸了,我陷入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中,不能自拔。

我懷着戀戀不捨的心情,邁着沉重的腳步,靜靜地離開了這昏的邊界……

《冬景》

已經八點了,太陽才象一個愛睡懶覺的懶漢剛剛從雲層裏爬出來,無精打采地掛在天上。它時不時的透過雲層,把光瀉在大地上,少得可憐的熱量也被肆孽的狂風颳得無影無蹤了

地上被凍開了一條條裂縫,大的足能容下人的一隻腳。路旁的樹佇立在寒風中,乾枯的樹枝上掛着布條隨風狂舞,好象以此來表達對風的不滿。

野地裏早已沒了莊稼,更不見人的蹤跡。只有幾座墳塋守望着這一片荒涼的地方。狂風吹地墳塋上的枯草“”作響,有時還發出尖利的嘯聲;有時風在墳塋上留戀往返,捲起地上的泥沙,形成徹天徹地的旋風;這種旋風往上看不到頂,似乎頂到了天上,老人們講,這樣的旋風是長蟲(蛇)颳得,曾有一個人信誓旦旦的說他親眼看到過旋風裏的長蟲尾巴。

子里老人吃過了早飯,着旱菸袋三五成羣的蹲在南牆根下,享受着這不太充足的陽光,他們一邊,一邊看着嬉鬧的孩童,皺紋對壘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

放寒假的孩子們在街上嬉戲打鬧:有的球、有的跳方格子,最好玩的是搗捶;所謂的搗捶就是;一條腿盤起,有兩隻手掌握住,單腿蹦着用盤起的膝蓋去頂撞。

遊戲分爲兩種玩法:一種玩法叫“寶”;孩子們兩個陣營,在各自的陣營的地盤裏畫一個圓圈,圓圈裏放一塊小石頭,這就是所謂的“寶”。雙方互相爭奪的“寶”,誰先把的“寶”到,並放到自己的圈兒爲贏。不要小看這個遊戲,很講究戰術的,有看家護“寶”的、有去“寶”的,還有接應的,很象過去的古的派佈陣;另一種玩法;兩對同等人數的隊伍,各派一人,單獨廝,輸了的下去,贏得一方再戰一直到輸了爲止,就好象評書裏面的兩對壘,各派一員廝來定輸贏。搗錘也有很多技巧;有兩個對面站着用膝蓋慢慢的頂撞,一般這時候誰也不先發力,拼得是長勁,有點象馬拉松賽跑;兩個人相隔數十米,嘴裏喊着“一、二”用閃電的速度頂撞。輸贏立見分曉,有的孩子跳的很高,靠着這個優勢和速度把硬給壓倒。不過,這一招也有破綻,碰到手疾眼快的孩子,等到跳起的時候,用膝蓋往上一頂,等着的就只有仰面了。不論是被壓倒在地的,還是仰面的,都是二話不說,一翻身爬起來再戰。

玩得嘴裏噴着白氣,“哈哧”、“哈哧”地喘着粗氣,頭上冒着汗,有的乾脆把棉衣的扣子解開;棉帽子的兩個耳朵翻到上面,棉耳朵的頂端往下耷拉着,好象是豬八戒的兩隻大耳朵,隨着孩子們的一跳一蹦,它也隨着上下齊舞,好象鳥兒的翅膀。

外的小河早已凍了厚厚的冰。孩子們帶着的滑冰車來到河邊;所謂的滑冰車就是把幾塊木板釘在一起,再在木板底下固定好兩根鐵絲或鋼筋,人盤腿做在上面,兩隻手用鐵釺在冰面上做滑行。在劃過的冰面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白點兒,好象天上的繁星。

孩子們流着鼻涕,時不時的用袖口摸一把,時間久了,袖口被鼻涕蹭地鐵亮鐵亮的。別看孩子穿得單,等滑上冰,你爭我奪,誰也不讓誰,都想比別人滑得快,一會兒頭上就冒了汗。那股興致勁兒,不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絕不回家。

《這是七十的冬天》

今年的天氣比往年冷,連着冷了有一個多月,這簡直是二三十年以來的一個奇蹟。很久沒有這麼冷過了。

太陽就象出鍋很久的燒餅掛在天上,一點兒熱氣也沒有。

昔墳塋上早就蓋起了住宅樓。早已沒了那些參差不齊的樹,取而之的是水泥道兩旁的小樹。這種樹是從外國進口的,一般粗細、樹冠大小一樣,樹頂也被人工修剪得一般高,就象小學生畫得畫,雖然色斑斕,但看上去是那麼的刻板、呆滯。風就象喝醉了壯漢在樓羣裏亂撞,從這個樓上撞到哪個樓上,分不清東南西北。看風的方向,要擡起頭看有沒有象國旗一類的東西。

在小公園裏,那些供人們休閒、鍛鍊的體育器材孤零零得擺在那裏。只有幾個蹣跚的老人在遛彎兒,在樓羣裏已經找不到曬暖的地方了。到處都是陰影,只有在正午,纔有少得可憐的陽光。

街上看不到一個孩子的身影。他們在有暖氣的樓房裏或看,或在網上游戲。他們的包裹在厚厚的羽絨服裏,再也經不起任何的風寒,只能靠吃、、輸液來維持的正常運轉。

舒適和寬鬆的環境早已把孩子們身上的原始野性腐蝕掉了,也沒有了生龍活虎的活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