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黨走幸福無邊散文

大家都知道,我縣境內,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河,自南向北流淌,名曰夫夷江。夫夷江畔有條老街,名曰白沙老街。白沙老街的對面,是國營白沙園藝場,從前叫旱農場,是一個尋一口水喝都爲難的地方。那裏就是我的家所在地。

跟黨走幸福無邊散文

1985年,場子裏緊跟改革開放的步伐,實行了責任制,場子裏的職工放開了手腳,生活條件逐漸改善了,生活水平逐步提高了。你從那裏路過,看到的是綠油油的桔園,紅紅的果子,好一派果園風光。

責任制時,場子裏的桔園按照人頭被分割爲若干小片替代了微薄的工資,分給職工自主經營。桔園裏活兒是體力活,不付出體力和汗水是沒有收成的。責任制後不久,一些職工進入老齡,即使天照應,有了收成,也難以將果實變爲錢來養活自己。這又讓一些缺少勞動力的職工家庭陷入新的困境。對場子裏的職工來說,柑橘臍橙是唯一的經濟來源,是穿衣吃飯的依靠。加上當時交通還沒有從根本上解決,銷售成了難題,於是有了“守着果子,餓着肚子”的難堪局面。

有民謠在暗中流傳——

園藝場,好是好,

柑橘臍橙呷不了。

要是果子賣不出,

可惜飯都呷不飽。

這首民謠雖說有些偏頗,但畢竟是當時部分家庭的真實寫照啊。

俗話說“一夜老蔸茶,一年老個爺(ya)”。年歲不饒人,自家的父母也日漸衰老,害怕重蹈別人“守着果子,餓着肚子”的老路。妻子常在我耳邊嘆氣:“這怎麼好啊,老的`老小的小,你又在外……”是啊,妻子一人要招呼一家老小,體力活我幫不上忙,微薄的工資又不夠花銷,看着眼前的處境,我唯有沉默和暗自傷神。然而,就在這鬱悶之中,低保、醫保政策相繼惠民,2003年後又有了新的退休政策,而且退休金額如芝麻開花,逐年上升,不但減輕了青年職工的思想和經濟負擔,而且解了老年職工的後顧之憂。現在每月拿着存摺替老父老母,從銀行取出花花綠綠的鈔票送去,老母親逢人就說:“哎呀,現在搭幫黨和國家的政策好,我有了咯一千多塊錢一月,呷和用完全夠了,只想多活幾年,多過幾年好生活就好了。”

我說:“娘,你苦了大半輩子,呷了不少苦。現在國家的惠民政策咯樣好,有錢了,你莫攢,想呷什麼就買什麼呷。”

“曉得,呷嘎又有來。”老孃滿臉笑容,比當年我考上學校還笑得甜蜜。

老父親雖沒有進過學堂門,對國家大事卻十分關心,他說:“照咯樣發展下去,好生活還在後頭。”

正如老父親說的那樣,職工們的生活越過越好。天增歲月人增壽,年輕的妻子漸漸也成了老伴,2009年10月,年滿55週歲的老伴在場子裏退了休。她拿着退休證,領着退休金無不感慨的對我說:“想不到我和你一樣,還有工資領。做夢都冇有想到有這一天。”

我說:“你就放心享福吧。”

她不領我的情,說:“我享國家的福。”

我知道她跟着我吃過不少苦頭,我就對她說:“我們只能享黨和國家的福。”

老伴笑着,數着票子。她有了這幸福燦爛的笑容,似乎陡然年輕了十歲。

享國家的福。這話說得多好,我們全家都在享着國家的福。老伴退休不到三年,退休金已上升到每月一千多元了,於是她敢跟我這個國家工作人員在經濟上抗衡了。她撒嬌的說:“男人好,還信不得黨的政策好。現在我養活自己綽綽有餘了。”

曾經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伴,現在有了退休金,有了固定的經濟來源,成了國家工作人員一樣。我也不再是“半邊戶”,我在心裏說,感謝黨,感謝社會主義。

現在我又將思緒拉回到從前。

白沙園藝場座落在夫夷江畔,可謂依山旁水。誰也想不到的是,卻因缺水素有旱農場或幹農場的不雅之稱。但就是這樣一個需要水滋潤的地方,偏偏害怕下雨,更害怕下大雨。一旦大雨降臨,鄉鄰們就會一個個的望着天,愁着臉,搓着手,既是問蒼天又是自言自語:“明天曉得河裏會不會漲水?要是又漲水,這何得了!”

白沙河段很容易漲水。漲水會怎樣呢?

夷江水不知彎了幾道彎,彎到了白沙這個地方,河牀陡然沒了形狀,河西是一片開闊的彎地沙灘,沒有堤岸,也沒有固定的碼頭,洪水一來,成了一片洶涌汪洋的海,河面比平時要寬好幾倍。

白沙河邊有面懸崖峭壁,上面有個巖洞,洞口橫放着一根木棒,也不知有多少年代了,那就是出了名的神仙岩。它的特徵是,上下游是河灘,懸崖下面有深潭和溶洞,水流湍急。那洞口,從上游看去,猶如虎口。這樣的老虎趕不跑,也無法讓它閉嘴,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它閉不攏嘴。於是有人冒着生命危險在巖口放上一根木頭,撐住“老虎的嘴”來保一方平安。結果,又能怎樣呢?還不是不知有多少人喪生“虎口”。

河上沒有橋,只有一隻渡船靠艄公的篙子在江面往返。由於種種原因,場子裏只有一所不完全小學,五年級以上的學生都要到河東的學校去讀書,連上個城辦個事或買個生產資料什麼的都要經那渡口。白沙渡口是場子職工出入的要塞,咽喉,而且是一道鬼門關。我在河東讀過五年書,後來又在河東工作。漲水的日子,爲了保證子弟不耽誤上學,家長組成護送隊,學生蹲在漂江大水的船中心,兩邊是手握橈子的家長,待船到深水處,艄公的篙子失去作用,家長們就像端午扒龍船般一齊用力扒,有時還會使用糞箕挖水,好在瞬間扭轉船的航向。倘若,稍不留神,滑下灘,就會進了“老虎嘴”。當然在特大洪水期間不得不用閉渡,來禁止學生上學,保證生命安全。儘管如此,我還是親歷了幾次翻船的悽慘場面。我在江面穿梭的那些年月,可以說是在提心吊膽中度過的,也可以說,我是死裏逃生出來的。

讀書時,父母爲我擔心;成家之後,又多了一個妻子爲我擔心。有了子女,我也加入了擔心的隊伍。一個老職工死不瞑目,原因是那天下雨,他的孫子去河東讀書尚未歸來。

白沙河啊,是令人牽腸掛肚的河,是令人慾哭無淚的河!

先前妻子要求我調動工作,是爲我的生命擔憂,後來要求我調動工作,是爲在河東讀書的子女擔心。

曾經的擔心“俱往矣”!一橋飛架東西,天塹變通途。

2008年4月,剪綵動工的白沙大橋現已竣工,白沙渡口結束了艄公擺渡的歷史,過往行人擔驚受怕的日子就像河裏的水,一去不復返。

兩岸人民想修橋的夙願由來已久,早在十幾年前,民間就發起過要在白沙河上修橋的舉措,歷時數載,無果而棄。

一位曾經參與過民間修橋的策劃人,站在如今宏偉高大的白沙大橋上,俯瞰着橋下滾滾北去的流水,無不感慨的說:“還是共產黨好,共產黨有能力。沒有共產黨,哪裏修得起咯樣的橋。”

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園藝工人接過話頭說:“我是好幾年沒有過河去過白沙了,硬是嚇怕了。現在有了橋,我又可以放心去了,不用子女操心了。”

貫穿白沙園藝場的邵新水泥公路,寬闊平坦,即將正式通車,場子裏的人進城只需十幾分鍾了,結束了多少年來交通閉塞落後的歷史。2011年,場子里根據《湖南省國有墾區危房改造工作實施意見》,開始對職工的危房進行全面改造,一幢幢的小洋樓拔地而起。園藝場舊貌換新顏。我家在橋頭的邵新公路旁也有了一塊住宅基地,正準備起房子。我對老伴開玩笑說:“我還要不要調動一下工作?”

老伴嚷道:“你老夢了,現在條件咯麼好了,你還到哪裏去?”

我有意補充說:“將來孫子上學,也不用從前那樣擔心過河了,是麼?”

她說,“就是,上個城也就像串個門似的了,好方便。”看來,她戀上了這塊土地,這塊不斷給她幸福的土地。

今年6月底坐車去白沙園藝場的人,有一個好奇的發現,那就是在沿途,有八九十歲的老人,一羣一羣的相邀搭車。6月23日,我就親自遇上過。

售票員關心的問老人:“老人家去哪裏?”

答曰:“去白沙看橋?聽說,橋通了。”

售票員說:“橋有麼咯好看的。”

老人家們說:“能在白沙河上看到橋,證明社會主義真正好!”

售票員就說:“咯麼大年紀了,還細伢崽一樣!”

老人們就一個一個的缺巴匠笑着。

說了這麼多,如今的白沙園藝場到底怎樣了呢?有歌謠爲證——

園藝場,好風光,

修路架橋通四方。

惠民政策放光芒,

黨的恩親賽爹孃。

黨的恩,黨的情,

三天兩夜表不清。

今天暫且說到這,

明年再來請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