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黃河故土散文

七月下旬,幾天的暴雨預警,使人心驚膽顫,朋友圈微信獲悉:七五年以來黃河最大的洪峯於今天到達我縣南山河段,丈夫喜歡趕河,我喜歡湊熱鬧,於是在零晨三點朋友打來:“黃河有魚了”的電話時,我們心急火燎地向老家黃河岸邊——河堤村趕去。

親吻黃河故土散文

由於小浪底移民搬遷,回故土的路已改道繞行。顛簸在盤山路上,天微亮已到達原土坪。停車吹一吹風,沐浴濛濛細雨,聆聽蟲奏鳥鳴。近看幾千畝的穀子鬱鬱蔥蔥,遠看黃河大橋若隱若現,對面的山雲蒸霧繞如同蓬萊仙境。

幾天的陰雨,到河邊的路格外泥濘溼滑,於是停車徒步走在蜿蜒的山道上,猛一拐彎看見了那條黃色大蜢躺在羣山的臂彎裏,似乎沉沉地睡着了,環顧四周細辨河岸上那一大片蔥鬱的芳草地就是原來的河堤村址,半坡遺留的殘牆破窯還能想起,曾經的村莊,曾徑的模樣。面對已葬身河底的河堤村莊,想到美麗的的傳說,河堤原名河底,海拔本來就低,如今真變成了一片汪洋加一片泥塘。探步走上前去觀望,離河遠的那是大片的芳草地,看長勢一定是從去冬到今春河沒光顧這裏。再往前走就變成另一番景象:那龜裂的泥沙肆無忌憚地張揚着醜惡的面容!

洪峯到來之前河水還算清澈,整個水面如一塊巨大青色的綢緞溫柔地抖動着,岸上成羣大夥的蜻蜓焦燥不安地飛來飛去,河中有打魚的小艇響着馬達來回穿梭。同行撈魚的人等不得魚汛的到來,駕上小船轉眼的功夫消失在逆向的河道中,河岸邊立刻涌來一波波被驚擾的河水,有小魚冒出水面來透氣。從河底冒出的是混黃的泥泡泡。

靠近河岸全是浠泥塘,我們試探着把石頭扔過去,瞬間沒了蹤影,好像警示我們別靠近,不然會被泥沙吞噬。再去審視故鄉的遺址,踩在腳下的依稀穿村而過的街道,我那鄰街的古屋就在這裏吧!回憶起三十三年前,我被一輛卡車娶到村頭,鬧婚耍媳婦的二浪青硬是逼着新郎揹着我穿村而過,我穿着大紅祆驚慌得不知所措,背後的鞭炮驚天動地,那茅屋新房佈置的模樣還能想起……一年後我的大兒子在這裏呱呱落地,忙碌的日子裏農家小院裏留下多少歡聲笑語。

那時我還在村裏學校教書,夏天得時時提高警惕,一不留神那些淘氣包就鑽到河裏,記得一天午後,上課了男生集體逃課,我急忙追向河灘,隔遠就看見一羣泥猴在河裏沉浮,一男孩眼尖一看見我像老鼠見了貓,大呼小叫水淋淋夾上衣服逃跑,有一個鑽水裏沒聽見,我來到河邊拿了個正着,他赤着身子雙手捂着……哇哇大哭……那時河邊沒有這麼多淤泥,夏天晚上熱呀,好多人拿塊晾席睡在河岸上,有人晚飯端着碗坐在河灘石頭上,邊吃飯邊侃大山……

順着河岸趟着深深的青草向下遊挺進,噢這兒是供銷社吧,原來村裏唯一購物的地方,恍惚間憨厚的金貴哥笑盈盈從裏邊走出,想起他我淚滿眼眶,當年我們對門住着,大兒子小時候最戀他的懷,他家有好吃的最先給我們送來,地裏農活忙了他幫忙,就連茅廁滿了他也幫着擔走……忘不了搬遷前回鄉,他倆口子做的農家飯菜,走時賽給我的大包小包農家的稀罕,可是如今他們早已西去,我們的家也被黃河水抺成一灘爛河泥。

再往下走看見一眼汩汩流淌的泉水,這水清冽與黃河水大徑相庭,細一思量我認出這就是家鄉的白泉。這眼泉傳說是王茅上亳湯王的保家泉,是一股仙水,湯王朝敗落後無人貢奉,仙氣飄移相中河堤這片風水。別的地方泉水一般爲山泉,而白泉是從一座土山下冒出來的,冬曖夏涼,一年四季這裏洗衣服的人不斷,小媳婦大姑娘用筐用盆拿來積攢的髒衣,在水中的石頭上搓呀搓,在流動的水裏涮呀涮,一件件衣服變得乾淨水靈。

望着還在流淌的'仙水,想到曾經的這裏是一個大電灌站,河堤靠山的千畝旱田變水田,旱澇保收,這眼泉對家鄉人是有功之臣呀!我對着她拜了再拜,感謝她多少年來不離不棄爲家鄉無私貢獻。告訴她河堤移民到華峯,是晌應國家號召,舍了小家爲了國家!神泉神水您若有靈,河堤的父老鄉親歡迎您入住華峯新居!

我正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中,丈夫驚呼:有魚了快看,我隨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那白泉水注入黃河的地方密密麻麻聚滿了魚蝦,細瞧有的張着嘴噏動,有的已翻起了白肚皮,我正想去撈卻一腳陷進泥裏。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腳。耳聽到小艇上打漁人的說笑聲,知道他們滿載而歸,我們在岸上走,他們在河裏遊,等他們靠了岸,哇?!整整一船魚呀!大的像小肥豬,最小的也有一斤呀!

船老大一聲爽朗地叫:拿袋裝魚了!於是大家七手八腳可袋地裝,看對哪條裝哪條,能裝多少裝多少。有不認識的人羨慕得提着桶拿着網圍觀,多數趕魚汛的人已壓着輪胎下了河,網裏已有魚跳躍。我無心裝魚,把目光投向河裏,河水混了有小魚跳出水面,在陽光下閃着銀光,時時有大魚在水裏露頭,不過它們已不靈敏,只要把網伸過去準被捉住。

河漲上了岸,那淤泥已不見,滿河的漂浮物,會水的人在河裏追趕着芨芨可危的魚,一條條被扔上岸來……漁船上的魚被裝在蛇皮袋裏拖上岸,堆得像小山一樣,只要你能揹走你儘管下手。

無私的母親河人類改造您利用您,您依然無怨無悔地向人們奉獻着大餐。美麗的南山小北京您的美麗在我的夢裏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