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到北方看風景散文

船,行駛在江面。我,佇立在船頭。

深秋到北方看風景散文

憑欄遠望,山色蔥蘢,水色清冽。端着相機的我,任江風恣意在眉間髮梢、起舞歡唱。一江之隔,如此遙遠;一衣帶水,截然不同。無力太多的筆墨,一半繁盛,一半蒼涼的境像裏,我的眼睛被浩浩江水牽引着,我的心兒被這一片明淨蠱惑着,我的整個人呵就這麼凝神屏息,想着看着、看着想着,這如綢緞般細膩柔滑的江水,恰似一顆顆溫軟的心,怎經得起一次又一次的風吹浪打?

每個人的心上都有一片聖潔,那是心靈的家園,是魂靈棲息的芳草地,一旦被侵蝕,怎會不痛心?若不能溫柔以待,請不要輕易靠近;若無力撐起,請不要隨意敞開。這澄澈如練的江水,讓途徑的我有了這小小的一悟,可想這柔波瀲灩的江面,這汩汩涌動的江水,它叩擊着心絃,撼動了心扉。

如此想來,是我太過矯情,亦或是眼前的風景太具魅力?以至於我浮想聯翩,興致盎然。

深秋,到北方看風景,我除了悸動,就是靜怡。是,這“靜”發自我的內心,讓我的思緒翩然;這“怡”源自我的性情,讓我的心境豁然。

北方,很遠,遠到只有學生時代課本里說的那些:位於我國的最北端,冬季寒冷乾燥,夏季高溫多雨,秋季風聲肅殺,常年溫差很大。

北方,很近,近的就在我的眉睫,在我擡腳的方寸間;我的一呼一吸全是北方的凜冽;我的一擡眼一回眸哦,滿滿的全是北方的濃重與熱烈,淳樸和絢麗。看啊,途徑的田野裏一垛垛高粱秸,一片片稻穗香,一樹樹柿子紅,還有那些叫不出名的農作物,它們或沐風而立,或成羣結隊,構築成一幅幅濃墨淡彩的畫卷,叫我眼界大開,令我慨嘆不已。這哪裏是印象中的北方?所謂“貧瘠”、所謂的“荒蕪”,和我眼前的北方,相距甚遠。此時此刻,北方,在我的眼簾,在我的心上,全然就是流動的風景,是飄揚的詩意,是豐收的喜慶,是凝固的音樂。面向這一片厚重,沉浸這一份古樸,一枚叫做“蒼勁”的字符,呼嘯着抵達,在我的腦海裏,在我的脣齒間,在我眼前這片富饒的沃土上巍然挺拔,生動明媚。

沿着虎山長城,拾級而上,視野變得開闊,心事變得凝重。恕我無法進一步探究它的曾經,但我深知從眼下到未來它在我心中的地位,一定是柔韌剛毅的,是千嬌百媚的,是富饒遼闊的,是堅不可摧的。

依附着古城牆,我輕輕地觸摸着,我靜靜地聆聽着,我極目遠眺,放聲高呼:我來了,古長城!我來看你了,深秋的北方。綠樹山花綿延,江水煙波浩渺,阡陌縱橫的兩岸,一邊是蔥鬱,一邊是清寂。循着青磚築就的石階,賞巍巍雄姿、奔騰起伏;嘆雄奇壯麗,江山如此多嬌。

仰望蔚藍,俯視蒼鬱,徒步向前的我如何不欣慰,又怎能不震撼。

在丹東,歷經滄桑的百年老銀杏樹,隨處可見。行走在銀杏葉鋪就的金光大道上,聽,吱呀吱呀,這是落葉的低吟;看,飄飄搖搖,那是葉兒的舞蹈。走走停停間,陽光穿越樹梢,把枝葉染得透亮,把屋檐鑲上了金邊,把路人的身影輕輕地拽着,拉着,忽而修長,忽而嬌俏……徜徉在美不勝收的仙境裏,一不留神,就會有銀杏的芬芳,縈繞鼻翼;索性眯縫起眼睛,使勁地嗅聞着、陶醉着,整個人仿若走進了童話的世界,不知道下一個轉角會遇見怎樣的驚喜,也不知道再一次的定格會有怎樣的玄妙。

秋風瑟瑟,枝葉翩翩,途徑的路人,一些是三倆結伴、擺着各種姿勢,左拍右拍,好不盡興;還有些該是有備而來的,他們揹着相機,時而低頭調試,時而聚焦取景,那份認真勁兒,實在喜歡。而我流連忘返,只爲欣賞,只想沉溺。

行走在鋪天蓋地的銀杏樹下,看擦肩的行人,看街邊的風情。此時此刻,會不會有看風景的人也在看我呢?

這樣想着,不禁莞爾。

倘若有幸,我定是要微笑着向前,輕輕地道一句:原來,北方的深秋,竟是這般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