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如海散文

想要看海的時候,海面卻平靜的我想哭,眼淚變成了藍色的海水,因爲平靜的海,我感動的流下淚水,淚水滴入了大海。

蔚藍如海散文

海面是藍色的,我的淚水是藍色的。

不是海面覆蓋了我的淚水,是我的淚水渲染了海。或許沒有分別,總歸是同一片蔚藍。

“你見過我嗎?”一週前一個長髮的女人凝着憂鬱的雙目出現在我面前,定定的望着我張開口吐出五個字,“你見過我嗎?”她脣角不顫沒有猶疑,只是詢問。

我仔細的打量過她,藏青色的棉麻連衣裙長至膝蓋下方,露出光潔細長的小腿,腳上不露腳趾的編織涼鞋露出腳踝,不穿襪子。五官不算極美到令人驚豔,注意去看又覺得纖柔舒適,鼻頭很美,挺翹圓滑,右翼有一顆小小的褐色的痣,嘴脣略薄堅定的緊抿着脣角向上微翹,細長的內雙眼型,眼內似噙着點滴水光,淺褐色的瞳仁過分潔淨的定定望着我。我見過她嗎?

“不曾。”我從未見過她。

“我見過你的。”她笑起來,眼睛眯起的縫隙狡黠的像只狐狸,露出的兩顆小犬牙卻生出了孩子的天真。

“我真的見過你的,你爲什麼不記得我?”她顧自的小聲嘟囔着,眼淚順着彎成月牙的眼睛裏流淌出來,滑下面頰。透明的潔淨的淚水,還未遇見海水的淚水。它們像斷線的珠子一樣低落在她藏青色的裙子上,胸前的布面被打溼暈開深色的水漬。

“你忘了我了。”她忽然怔怔的注視着我,止住眼淚,腮邊的淚水還未乾忽而又望着我吃吃的笑起來,鈴音般歡快的笑聲從她的脣齒溢出,像是被上好發條的娃娃不間斷的笑。

我忽的想起那片海,被海潮送到岸邊在陽光下曝曬的小魚。這種感覺,難受的讓我窒息。

陽光透過酒店大廳明亮的窗戶,照在她的面頰上,直照得皮膚表層細軟的絨毛在陽光照耀下泛着光芒,她的皮膚嫩白,是青春少艾美好的健康膚色。毫無疑問,她是美麗的。可我的記憶裏,沒有這個人。

我看着她,越看越覺得腦袋裏的一根弦錚錚作響撥的發疼。我應該馬上走開的,“你別笑了,”可是我說。

她果然止住笑聲,被眼淚洗刷的剔透的眼仁定定的望向我的雙目,我沒有迴避。我見過流星,明亮的像幻覺一樣的倏忽劃過,像極了她眼中的光。我像走進一個漩渦。

“我,有沒有見過你,”像是自語般的話語吐出口的時候,我竟覺得平常。

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一聲重過一聲的響徹在我的耳邊,太過真實的感觸讓我的耳膜有些發疼。

“你就不要記得我。”她伸出手,手指劃過我的眼角臉頰,再到耳畔。

突如其來的驚懼讓我不由自主地抓住她還未從我皮膚移開的手指,浪潮聲久久未停,我像站在海中央的礁石上,太陽曬下來。是被日光曝曬到窒息,還是被浪潮淹沒。

這裏是空曠的'酒店大廳,沒有大海沒有礁石。我有些顫抖。

“你是誰?”顫抖的是我的脣角。

她安靜的笑起來,眉眼彎彎格外柔和。

“我是,你。”

再清醒時已然是一星期後的今天,大夫說是酒店工作人員送我過來的。我打電話去酒店詢問,是否有人見過跟我說話的女孩。酒店人員表示很驚異,並沒有女孩和我說話,是我一個人在大廳定定的站了15分鐘左右,忽然暈倒。我表示感謝之後掛斷電話。

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對面,我注視着鏡中的人。纖柔的鵝蛋臉,鼻頭很美,挺翹圓滑,右翼有一顆小小的褐色的痣,嘴脣略薄堅定的緊抿着脣角向上微翹,細長的內雙眼型,眼內似噙着點滴水光,淺褐色的瞳仁靜靜的回望着我。

不同的是,我見過的她眼神多變,神色間更多機敏靈巧的少艾風情。而我,卻像是隻披了張與她相似的外皮,眼神平靜木然,行動舉止似老翁。

“我是誰。”

直到此刻,望着這一片蔚藍而感到經久未現的欣喜,又被這份欣喜所感動的我,並不知爲何,會在剛剛醒來的第一天,便毫不猶豫的來到這裏。

淺淺醞釀起伏的海面這樣平靜,似不知又似不介意我突如其來的種種情緒。

哭出眼淚的時候,並沒有太陽曝曬的窒息,也未有被海水所吞沒。

藍色的海水,藍色的我的淚水。藍色的你裹着我,成爲藍色的我。

藍色的剔透的靈動的喜與憂的,住在我藍色的心臟。感受到心臟跳動的韻律,我就看見了她。

她說:“我是你。”

“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