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鬧海》觀後感

觀後感01

《哪吒鬧海》觀後感

1979,想來是個風雲激盪的年份吧。這一年製作的這部動畫,比起現下的作品來,個性多麼鮮明,明媚不知多少人的童年

現在去看這部影片的場景,形象常常覺着可潮流了,整部電影看下來,只覺得美恰到好處,如太乙真人的仙氣飄飄,小鹿的安靜優雅,陳塘關李靖家的空曠偉岸等等;醜也恰到好處,如龍宮三太子的桀驁自負,龍王的老態龍鍾,蝦兵蟹將慶功表演時的滑稽搞笑、自成一體……看完就覺着那時候拿捏的可真好呀,那些表演的組合真是各顯神通,多有創意

相比於其他電影裏的哪吒,在這部電影裏的哪吒讓我感覺形象鮮明如凌冽的冰花,純粹晶瑩也是易碎的。我想,恰恰是因爲這個故事只講了哪吒出生、殺死龍王三太子、於四大龍王壓迫下自刎,重生後大鬧龍宮的幾個情節,故事比較簡單,也無其他許多人物交匯碰撞的機會,除卻小鹿,他甚至沒有一個同齡好友,這裏面的哪吒有一些安靜和單純,像小鹿一樣,但到說話時就直直的,不蔑視誰也不畏懼誰,便覺得是難能可貴的品質了

他不會孤獨

觀後感02

誅龍、紅綾、天真的正義與純粹的反抗者。

爲非作歹卻憑藉強大權力與暴力在人間一手遮天的四龍王、爲官一方卻懦弱無能的李靖、只知順從進貢與委曲偷生而不懂也無力反抗的底層大衆,一起構成了這腐朽、黑暗世界的圖卷。不合理、不公正、吞噬人的世界是正義和公理道德的對立面,也是反抗的起因。反叛者爲什麼是一個七歲孩童?因爲孩童追求正義的純粹理想沒有被社會形態塑形和抹滅,天真放肆的慾望與與之相配的行爲不附帶任何後天產生的社會性的顧忌。在《哪吒鬧海》中,打惡龍的是孩童(哪吒),敢爲打惡龍的行爲叫好、快意懲罰惡龍的也是孩童(東海龍王被哪吒打後,被一羣孩子圍着時的情節),接受並歡迎哪吒這樣的快意英雄的人羣也主要是孩童(片尾迎接哪吒歸來併爲其送別的人羣主要是小孩)。

抽龍筋扒龍皮,這樣暴力血腥的對抗,像混天綾的濃烈血紅,既徹底又放肆,只有哪吒這樣的天真無畏者,才能做這樣快意的英雄,而這樣的英雄模板,是所有對自己眼前世界反抗之人的理想偶像。

自刎、復仇、蓮花復生與脫離塵世。

哪吒以血腥、暴力、堅決、果斷的.徹底叛逆者姿態揮劍自刎,在那一劍裏,他徹底反抗社會制度形態和傳統父權的壓迫,並用割肉剔骨的血肉生命來償還並斬斷任何骨肉親情與血脈責任帶來的牽絆(連情感和血脈也要不惜一切代價徹底拋棄並與之決裂),從而成爲真正意義上完全、徹底的反叛者,獲得了真正的徹底的自由,在影片中的表現也就是片尾那個不近人情卻又充滿浪漫主義美感和意境的結局:哪吒永遠地離開這個“人世”、拋下紅塵俗世中的一切紛紛擾擾、喜樂災厄、以及自己曾經與身後這個塵世的一切“聯結”,到世外去。《哪吒鬧海》中的哪吒一角可能是中國歷史上文藝作品中最偉大的(說不定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反叛者和追求絕對自由者的戲劇形象。

一個人真的可以自由嗎?到什麼情況下、要掰清楚多少系在自己身上的牽絆拉扯(不管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是明顯的還是隱性的),一個人纔可以算是絕對的自由?《哪吒鬧海》無疑給了我們答案,並濃墨重彩地創造了“重生的哪吒”這樣一個凝聚着純粹自由之理想的典型藝術形象。

自刎前的哪吒是不自由的,除了進貢童男童女這樣的黑暗社會形態和制度的既得利益者的直接暴力迫害(片中表現爲四老龍王逼來的狂風暴雨)、社會羣體要求個體順從舊制度的慣性與奴性的間接壓迫(片中哪吒的兵器被李靖收走導致無力反抗)、中國傳統父權的壓迫(片中表現爲李靖作爲中國傳統父親形象,不管是綁哪吒、奪哪吒自由、甚至殺哪吒,哪吒作爲兒子都不得不從)之外,還有個人身上揹負的社會責任和道德良心壓力造成的個體內在壓力(片中表現爲水淹陳塘關的百姓遭難慘相)、養育之恩的家庭責任(片中哪吒所揹負的“父母骨肉養了你你反而連累父母”之責)、親情(情感)與個體不可分割的聯繫和對個體的綁架效果(片中父親李靖出於親情不忍心殺哪吒,只能拋下寶劍並無奈地掩面痛哭,這一幕連同百姓們的哭號,對哪吒自刎的主動選擇造成最後幾根稻草的衝擊效果)……這些都是哪吒不自由困境的束縛,如果說前面諸項都是負面的、出於正義和道德的真理而理應被打破的,那麼最後三項呢?以上束縛幾乎是人世所有存活個體都不可能有能力斬斷的束縛。

只要活在這人世上,每個人都是有限度的“自由”,也就是不可能到達真正的絕對自由,這無疑是所有叛逆者悲哀的宿命。死亡是唯一能達到“徹底自由”的出路,然而代價卻是毀滅自我、放棄生命、爲自己的個體存在畫上無可挽回的句號。哪吒可以借蓮藕覆生,而我們的肉體凡胎的生命卻只有一次,且我們不可能擁有那足夠使自己隨心所欲去打倒一切障礙的神力。所以,哪吒是我們渴望而不可成的偶像形象,哪吒在狂風暴雨中被逼自刎的悲劇情形是所有人類共同面對的不自由困境,而自刎(以死抵罪,解困陳塘關,割肉還父。即斬斷一切社會、倫理、感情、責任、道德的對個人的拉扯和系絆)並重生,以及發揮主體力量“再鬧東海”這一英雄般恣意放肆的快意舉動,成爲我們深埋內心卻無法實現的潛意識渴望。

理想與美的雙重完美化身

通過最適合創造浪漫主義與理想主義形象的動畫體裁,《哪吒鬧海》中的主人公哪吒以美術造型和精神內核上的雙重完美形象與姿態,在文藝作品裏幫我們實現了不可能完成的理想,也成爲了一個凝聚着永恆生命力和熱烈的理想美的“典型”、一個純粹的美的偶像。或許這也正是許多國內某些搖滾樂隊熱衷於以哪吒作爲精神圖騰或自喻形象的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哪吒鬧海》體現着新中國新時期以來真正的本民族審美理想,而不是照搬照抄來自外國文化的審美價值觀,不是現下市面上流行的外國商業產品的精神山寨品。這樣的作品成爲被本國動漫觀衆(尤其是年輕觀衆)束之高閣的存在,實在令人不能不扼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