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陽春白雪有感

《陽春白雪》是中國著名十大古曲之一,古琴十大名曲之一。表現的是冬去春來,大地復甦,萬物欣欣向榮的初春美景。旋律清新流暢,節奏輕鬆明快。

相傳這是春秋時期晉國的樂師師曠或齊國的劉涓子所作。現存琴譜中的《陽春》和《白雪》是兩首器樂曲,《神奇祕譜》在解題中說:“《陽春》取萬物知春,和風淡蕩之意;《白雪》取凜然清潔,雪竹琳琅之音。”

《陽春白雪》:由民間器樂曲牌儀《八板》(或《六板》)的多個變體組成的琵琶套曲。“八板頭”變體的循環再現,各個《八板》變體組合在一起形成變奏的關係,後又插入了《百鳥朝鳳》的新材料,因此它是一首具有循環因素的變奏體結構。

可分成起、承、轉、合四個組成部分,是一首具有循環因素的變奏體樂曲:

起部:《獨佔鰲頭》曲首出現長達十七拍的“八板頭”變體, 它在以後三個部分的部首循環再現。原《八板》的旋律以“隔凡”和“加花”等技法加以潤飾,運用“半輪”、“夾彈”、“推拉”等演奏技巧,音響效果獨特有趣,使花簇的旋律充滿活力。

承部:《風擺荷花》、《一輪明月》這兩個《八板》變體,在頭上循環再現《八板頭》之後,旋律兩次上揚,在高音區上活動,表現情緒較爲熱烈。

轉部:《玉版參禪》、《鐵策板聲》、《道院琴聲》在這三個段落中出現了不少展開性的因素。首先是樂曲結構的分割和倒裝,並出現新的節拍和強烈的切分節奏。其二是運用“摭分”、“板”和“泛音”等演奏指法,使音樂時而輕盈流暢,時而鏗鏘有力。特別是《道院琴聲》,整段突出泛音,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晶瑩四射,充滿生命活力。

合部:《東皋鶴鳴》是本部的動力性再現,在尾部作了擴大,採取突慢後漸快的速度處理,採用強勁有力的.掃弦技巧,音樂氣氛異常熱烈。

“陽春白雪”的典故來自《楚辭》中的《宋玉答楚王問》一文。楚襄王問宋玉,先生有什麼隱藏的德行麼?爲何士民衆庶不怎麼稱譽你啊?宋玉說,有歌者客於楚國郢中,起初吟唱“下里巴人”,國中和者有數千人。當歌者唱"陽阿薤露"時,國中和者只有數百人。當歌者唱“陽春白雪”時,國中和者不過數十人。當歌曲再增加一些高難度的技巧,即“引商刻羽,雜以流徵”的時候,國中和者不過三數人而已。宋玉的結論是,“是其曲彌高,其和彌寡。”、“陽春白雪”等歌曲越高雅、越複雜,能唱和的人自然越來越少,即曲高和寡。

當然宋玉與楚襄王的這番討論的目的不是談論歌曲本身,而是強調雅與俗的巨大差距,併爲自己的才德不被世人承認而辯解。宋玉進而說“鳥有鳳而魚有鯤”,自然非凡間俗物可比。宋玉說,“非獨鳥有鳳而魚有鯤也,士亦有之。”最後,宋玉引出了自己的結論,即“夫聖人 瑰意琦行,超然獨處;夫世俗之民,又安知臣之所爲哉?”宋玉的意思是,但凡世間偉大超凡者,往往特立獨行,其思想和行爲往往不爲普通人所理解。

北宋的沈括在《夢溪筆談·卷五·樂律一》中指出,《宋玉答楚王問》中明明說,“客有歌於郢中者”,即有客人在郢中唱歌。而不是郢人在唱歌,更不是郢人善唱歌。沈括認爲,郢中爲楚國舊都,“人物猥盛”,之所以和者寥寥,是由於不知道或沒有聽過這首歌曲。宋玉以此自況,未免有些不講道理。以郢人不熟悉陽春白雪這樣的曲子而指責他們,這不是很荒謬麼?沈括還指出,陽春白雪典故中的一些細節後來被錯誤的解讀和傳播,例如,善歌者都被稱爲“郢人”,而原文的意思是郢人不善歌。

陽春白雪這個典故說明了不同的欣賞者之間審美情趣和審美能力存在着的巨大差異。樂曲的藝術性越高,能欣賞的人就越少。不得不承認,這種差異又和欣賞者的主觀趣味有很大關係,有時很難得到一個客觀公允的評價。正如西晉葛洪在《廣譬》一書中所指出的:“觀聽殊好,愛憎難同。”對於聽慣桑間濮上之曲、下里巴人之聲的人,當然無法理解陽春白雪和黃鐘大呂的高貴雅緻。從這點來說,古今並無太大區別。今人欣賞音樂,大都是“入耳爲佳,適心爲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