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講臺上看你》讀後感

安寧的文章溫暖、恬靜,從沒有冷峻的距離感。或許與她出身農村有關,身爲80後作家的代表之一,她的文字少見挑剔、跋扈亦或者新潮,筆之所到都是身邊的溫暖故事,就連《吹不散眉彎》這種寫古小說中的女主人公心態也給人小家碧玉知足常樂的感覺。

《我在講臺上看你》讀後感

20xx年在《中國青年》雜誌上見她和蒙漢雙語作家照日格圖連載《試婚》,兩人以書信的方式詳細探討圍城生活中可能遇到的瑣碎。那時我就想,這是一個走出去但依舊會回來的女子。果然,《試婚》出版後,她懷揣着幾萬元的稿費,跟着照日格圖回內蒙古建起了兩人的小窩,經歷婚姻失敗的她更加珍惜這份隨了心的愛情。而《我在講臺上看你》中的'文章,很大一部分源自她在內蒙古大學藝術學院的執教經歷。

一個外語學士、文學碩士、電影學博士,在大衆期望中畢業後必要大展一番宏圖,特別是自小聽着“知識改變命運”的格言,從農村走出的學生。許是文學淡薄了物質欲,本可以在京城謀份職,閒餘時間憑藉名校畢業生又兼名家的頭銜,帶幾個學生輕鬆賺外快的她,依舊選擇找一座安靜的小城棲身,哪怕要面對房貸的壓力和平淡生活中的各種雞毛蒜皮。

上課第一天就被學生問到年齡,聽到年近三十的回答,有女學生嘀咕了:好大呀,我要這麼大,像老師一樣賣力掙錢供房子,不知道該有多難過。學生年少,尚無社會閱歷的她,當然不懂生活的選擇與艱難,彷彿年長就意味着不能容忍失敗和平凡,意味着必須功成名就生活優越。

在文字上安寧可以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然而,一站上講臺,她就只是一名老師。像其他老師一樣必須有心無力地一點點面對一些學生的事實:遲到,上課玩手機,課上焉的像草下課吃飯卻跑的比誰都快,戀人課上頻頻傳送的秋波和無聲的短信,考試作弊,跟老師拉關係只爲考試保過,思考問題嚴重成人化,作業要老師催着才交,無視老師存在課上大聲嚷嚷、打電話甚至拒絕回答老師的提問。。。。。。她在與學生的對峙中一點點敗下陣來,深切覺察自己的無力感。儘管在另一個圈子裏是很多人敬仰的作家,飽讀詩經文才卓華,然而在與她朝夕相處的學生眼中,她只是個有着很多頭銜的老師而已,依舊要爲職稱憂心,也不得不服從領導安排的課程任務。雖說腹有詩書氣自華,但才華畢竟不像名牌一樣,讓人一眼就能看見。更何況,在不少人眼裏,才華只有轉化成現實利益纔算有本事。

當然學生有學生自身的缺點,老師也有些問題避免不了:記不住學生名字的尷尬,師生間交流的缺失,嫉妒學生才華,將學生的論文創新據爲己有,溫言對師惡語向生。。。。。。老師不是聖賢,有時也會把不開心和私心帶到工作中來。

安寧在自序中寫道:80後的我們曾經被時代賦予了太多個性上抽象卻犀利的詞彙,譬如驕傲、任性、啃老、孤獨、虛榮、物慾、叛逆、自私等等,所以當90後成長起來,這些元素,自然而且更加鋒利的過渡給了他們。我一直以爲他們會和我們一樣,反抗這些被強加的特質,猶如反抗種種呼嘯而來的輿論的壓力。可是我發現,他們對此毫不介意。在這樣的時代,面對這樣一羣90後,傳統的師生關係恐怕無法再適用。

《我在講臺上看你》不是爲師生情唱讚歌,而是把一些事實擺出來,讓大家正視。這不是抱怨,也不是俠義,只是說出老師眼中的學生和學生眼中的老師是怎樣一個狀態。

高校普遍之後,師生間以前老師以文德相授學生虛心請教的關係也發生了轉變,而將老師納入市場化經濟的管理方式之下,更是將老師這個詞變成一種職業名稱。在學校老師與學生彷彿買賣雙方,學生花錢買知識,老師領工資教授,老師上完課就走,學生也可以不來聽。學生在對課程的厭煩中對老師失了尊敬,老師也在學生的敷衍散漫中淡了教授熱情。

在文章最後,她無奈又似明白的寫道:這一程互爲師生的緣分大概就像同乘一輛車去上課的同事們。彼此打一聲招呼,或者道一聲早安,閒聊幾句天氣,奢求更多,不過是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