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給蘇軾的詩

引導語:蘇軾寫給秦觀的一首詩,怎麼解?意義是什麼?下文是有關秦觀給蘇軾的詩資訊,歡迎大家閱讀學習。

秦觀給蘇軾的詩

  

宋代文學家蘇軾合秦觀是好朋友。一次,秦觀出外遊玩。很長時間沒回來。蘇軾很惦記他,就寫信詢問他的情況。不久,秦觀給蘇軾回了一封奇怪的信,只見信紙上寫了14個字,排成一圈:

已暮賞

時 花

醒 歸

微 去

力 馬

酒飛如

蘇軾看後,連聲叫好。原來,秦觀寫的是一首迴環詩,詩中描述了自己在外的生活合情趣。內容是:

賞花歸去馬如飛,去馬如飛酒力微,

酒力微醒時已暮,醒時已暮賞花歸。

蘇軾秦觀師徒情

熙寧十年(1077),蘇東坡從密州太守移任徐州太守,秦觀前往拜謁,師徒二人歡聚了一段時間。嗣後,秦觀仿照李白的名句“生不願封萬戶侯,但願一識韓荊州”,寫詩向蘇東坡致意:“生不願封萬戶侯,但願一識蘇徐州!”

邢恕評論秦觀的文章銖兩不差,不是從大秤上稱來的,而是從戥子上戥來的。有人告訴秦觀:“東坡先生誇讚你的詩文如美玉無瑕,倘若較量精雕細琢的功夫,沒幾個人能比得上!”秦觀說:“年少時,我喜歡作賦,雕琢的習慣早已養成,對於煉字我從不畏難。但有時候雕琢太過,就會辭華氣弱。”秦觀有自知之明,這個優點許多文人都不具備。後來,李清照將秦觀的詞定性爲“小家碧玉”,元好問將秦觀的詩定性爲“女郎詩”,都是針對他“辭華氣弱”的短板而言。

蘇東坡將秦觀視爲“異代之寶”,盛讚這位門徒有“屈宋之才”,但他偶爾也會出語批評。有一次,蘇東坡對秦觀說:“真沒想到,你近來居然學習柳耆卿,創作豔詞。”秦觀辯解道:“雖然我學問不濟,但還不至於此。”蘇東坡就拎出秦觀的詞句“銷魂當此際”來敲打他,認爲這是典型的柳永句式。敲打完畢,蘇東坡問起秦觀的新作,秦觀隨即吟誦“小樓連苑橫空,下窺繡轂雕鞍驟”,蘇東坡說:“十三個字只描寫了一個人騎馬從樓前經過,太浪費筆墨。”很顯然,蘇東坡對秦觀的作品期望值很高,他特別欣賞秦觀的.代表作《滿庭芳·山抹微雲》,當衆稱呼秦觀爲“山抹微雲君”。

謫居黃州時,蘇東坡寫信給秦觀,勸他多著書,此前所論“練兵”、“治盜”的篇目很好,具備實用價值。至於時政,多有忌諱,少談爲佳。蘇東坡還勸導秦觀在著書的同時積極應舉,爭取早日考中進士。

在《蘇軾全集》中,收錄了蘇東坡寫給王安石的兩封書信,其中一封書信的篇幅較長,主題卻只有一個:向王安石極力推薦秦觀,表彰秦觀的幾大優點:“行義修飭,才敏過人,有志於忠義”,“博綜史傳,通曉佛書,講習醫藥,明練法律”。蘇東坡深知王安石的影響力巨大,只要他肯在公開場合誇讚秦觀幾句,世人就會重視秦觀的才華和品德。

蘇東坡有一個苦命的同胞姐姐,由於婚姻生活不幸,年紀輕輕就棄世了。民間故事卻給他杜撰出一個才智不凡的同胞妹妹。“蘇小妹三難新郎”流傳甚廣,那位遭到編派的新郎就是秦觀。倘若不是蘇東坡從旁支招,新婚之夜,秦觀連洞房都進不了。實際上,秦觀的妻子是徐文美,他鐘愛的女人是邊朝華。

古人認爲,玄虛的詩讖非常靈驗。宋朝時,於詩讖之外,又添詞讖。秦觀在處州夢中作詞,結尾是“醉臥古藤陰下,了不知南北”,預示他將死於古藤州(今廣西藤縣)。後來,蘇東坡聽儂君沔講起秦觀的這樁軼事,爲之老淚縱橫。

元符三年(1100)初夏,蘇東坡奉命從海南儋州移居廣西廉州,他寫信約秦觀在海康縣見面。令蘇東坡高興的是,秦觀“意色自若,與平日不少異”,但令他吃驚的是,秦觀自作輓詞一首:“……官來錄我橐,吏來驗我屍。藤束木皮棺,蒿葬路傍陂。家鄉在萬里,妻子天一涯。孤魂不敢歸,惴惴猶在茲……”,秦觀自料身後事如此淒涼,字字催人淚下。

只過了一個多月,秦觀就在藤州光化亭中暑去世。死前,他給客人講述夢中所得的長短句,直講得脣乾舌燥,想要喝水,涼茶端來了,他卻眼睜睜地看着它,微笑而逝。

蘇東坡得悉噩耗,兩天吃不下東西,但他懷疑這個消息屬於誤傳和謠傳。別人曾多次誤傳和謠傳過他的死訊,不足爲奇。蘇東坡抵達白州(廣西博白縣)那天,秦觀的死訊得到證實。他寫信給歐陽元老,哀嘆道:“當今文人第一流,豈可復得?此人在,必大用於世;不用,必有所論著以曉後人。前此所著,已足不朽,然未盡也。哀哉!哀哉!”

秦觀死於知命之年,在蘇門四學士中,年壽最短。噩耗傳開,一位愛慕他的歌姬傷心不已,自殺身亡。一年後,蘇東坡病逝於常州。

秦觀軼事典故

少遊爲黃本校勘甚貧,錢穆父爲戶書,皆居東華門之堆垛場。少遊春日作詩遺穆父曰:“三年京國鬢如絲,又見新花發故枝。日典春衣非爲酒,家貧食粥已多時。”穆父以米二石送之。《王直方詩話》

王右丞二月十一日生日。程文通諸人前期袖詩草謁秦太虛,問曰:“右丞生日,必有佳作。”少遊以詩草示之,乃押九青韻俱盡。首雲:“元氣鍾英偉,東皇賦炳靈。蓂敷十一莢,椿茂八千齡。汗血來西極,摶風出北溟。”諸人愕然相視,不敢更出袖草。《桐江詩話》

秦少游晚出左掖門,有詩云:“金雀觚棱轉夕暉,飄飄宮葉墮秋衣。出門塵漲如黃霧,始覺身從天上歸。”識者以爲少遊作一黃本校勘而炫耀如此,必不遠到。《詩話總龜》

少遊紹聖間以校勘爲杭倅。方至楚泗間,有詩云:“平生逋欠僧房睡,準擬如今處處還。”詩成之明日,以言者落職,監處州酒。人以爲詩讖。《王直方詩話》

呂申公在揚州日,因中秋令秦少游預擬口號,少遊遂有“照海旌幢秋色裏,激天鼓吹月明中”之句。是日微陰,公雲:“使不著也。”少遊復作一篇雲:“自是我公多惠愛,卻回秋色作春陰。”《苕溪漁隱叢話》

東坡初未識秦少游,少遊知其將至維揚,作坡筆題壁於一山寺。東坡果不能辨,大驚。及見孫莘老,出少遊詩詞數百篇讀之,乃嘆曰:“向書壁者,豈此郎也!”《冷齋夜話》

廌謂少遊曰:“東坡言少遊文章如美玉無瑕,又琢磨之功,殆未有出其右者。”少遊曰:“吾少時用意作賦,習慣已成。誠如所諭,不畏磨難。然自以華弱爲愧。”邢和叔曰:“子之文銖兩不差,非秤上秤來,乃等子上等來也。”《師友談記》

少遊嘗以真書題邢敦夫扇雲:“月團新碾瀹花瓷,飲罷呼兒課楚詞。風定小軒無落葉,青蟲相對吐秋絲。”山谷見之,乃於扇背小草題一詩云:“黃葉委庭觀九州,小蟲催女獻公裘。金錢滿地無人貫,百斛明珠薏苡秋。”少遊後見之曰:“逼我太甚!”《詩話總龜》

山谷戲書少遊壁詩,有“誰饋百牢鸜鵒眼”之句,注“鸜鵒”以指所盼者。《山谷詩話》

少遊自會稽入都見東坡。東坡曰:“不意別後卻學柳七作詞。”少遊曰:“某雖無學,亦不如是。”東坡曰:“‘銷魂當此際’,非柳七語乎?”坡又問別作何詞,少遊舉“小樓連苑橫空,下窺繡轂雕鞍驟”。東坡曰:“十三字只說得一個人騎馬樓前過。”《高齋詩話》

東坡呼少遊爲“山抹微雲君”。《藝苑雌黃》

少遊在蔡州,與營妓婁婉字東玉者密,贈之詞,有“玉佩丁東”句。又有贈陶心兒詞雲:“天外一鉤橫月帶三星。”東坡誚其恐爲他妓廝賴。高齋詩話:山谷次韻孫子實寄少遊詩云:“才難不易得,志大略細謹。”王立之詩話:少遊極怨山谷此句,謂言蔡州事,少人知者。《山谷詩注》

杭有一倅,閒唱少遊滿庭芳詞,偶誤舉一韻曰:“畫角聲斷斜陽。”琴操在側曰:“畫角聲斷譙門,非斜陽也。”倅曰:“汝可改韻否?”琴即改雲:“山抹微雲,天連香草,畫角聲斷斜陽。暫停徵轡,聊共飲離觴。多少蓬萊舊侶,頻回首,煙靄茫茫。孤村裏,寒鴉萬點,流水繞紅牆。魂傷當此際,輕分羅帶,暗解香囊。漫贏得秦樓薄倖名狂。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有餘香。傷心處,長城望斷,燈火已昏黃。”東坡聞而賞之。《能改齋漫錄》

程伊川一日見少遊,問:“‘天若有情,天也爲人煩惱’是公詞否?”少遊意伊川賞之,拱手遜謝。伊川雲:“上穹尊嚴,安得易而侮之?”少遊慚而退。《甕牖閒評》

秦少游觀輞川圖而愈疾。《香祖筆記》

暢姓惟汝南有之。其族尤奉道,男女爲黃冠者十之八九。有女冠暢道姑,姿色妍麗,神仙人也。少遊挑之不得,乃作詩曰:“瞳人剪水腰如束,一幅烏紗裹寒玉。超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塵俗。霧閣雲窗人莫窺,門前車馬任東西。禮罷曉壇春日靜,落紅滿地乳鴉啼。”《桐江詩話》

秦少游侍兒朝華,姓邊氏,京師人。元祐癸酉納之。嘗爲詩曰:“天風吹月入闌干,烏鵲無聲子夜閒。織女明星來枕上,了知身不在人間。”時朝華年十九。後三年,少遊欲修真斷世緣,遂遣歸父母家,以金帛嫁之。朝華臨別,涕泣不已。少遊作詩云:“月霧茫茫曉柝悲,玉人揮手斷腸時。不須重向燈前泣,百歲終當一別離。”朝華既去二十餘日,使其父來曰:“不願嫁,卻乞歸。”少遊憐而復取歸。第二年,少游出倅錢塘。至淮上,因與道友議論,嘆流光之遄速,謂朝華曰:“汝不去,吾不得修真矣。”亟使人走京師,呼其父來,遣隨去。復作詩云:“玉人前去卻重來,此度分攜更不回。腸斷龕山別離處,夕陽孤塔自崔巍。”時紹聖元年五月十一日,少遊嘗手書記其事。未幾,遂竄南荒。《墨莊漫錄》

秦少游南遷至長沙。有妓平生酷愛秦學士詞,至是知其爲少遊,請於其母,願託以終身。少遊贈詞,所謂“郴江幸自繞郴山,爲誰流下瀟湘去”者也。念時事嚴切,不敢偕往貶所。及少遊卒於藤,喪還,將至長沙。妓前一夕得諸夢,即送於途。祭畢歸而自縊。《陔餘叢考》引《野客叢書》 按今《野客叢書》不見此條,《夷堅志》載此事。《容齋四筆》又自辨之。

瞿塘之下,地名人鮓甕,少遊嘗謂未有以對。南遷度鬼門關,乃爲絕句雲:“身在鬼門關外天,命輕人鮓甕頭船。北人慟哭南人笑,日落荒村聞杜鵑。”《侯鯖錄》

少遊謫古藤,意忽忽不樂。過衡陽,孔毅甫爲守,與之厚,延留待遇有加。一日飲於郡齋,少遊作千秋歲詞。毅甫覽至“鏡裏朱顏改”之句,遽驚曰:“少遊盛年,何爲言語悲愴如此!”遂賡其韻以解之。居數日別去,毅甫送之於郊,復相與終日。歸謂所親曰:“秦少游氣貌大不類平時,殆不久於世矣。”未幾卒。《獨醒雜誌》

潭守宴客合江亭,張才叔在坐。有一妓獨唱二句雲:“微波渾不動,冷浸一天星。”才叔索其全篇,妓曰:“夜坐商人船上,鄰舟一男子倚檣而歌,不能盡記。”有趙瓊曰:“此秦七聲度也。”使人訪之,果少遊靈舟。《五嶽志》

秦觀子湛,大鼻類蕃人,而柔媚舌短,世目爲“嬌波斯”。《雞肋編》

靖康間,有女子爲金虜所俘,自稱秦學士女,道上題詩云:“眼前雖有還鄉路,馬上曾無放我情。”讀者悽然。曾季狸作秦女行。《梅磵詩話》

被貶雷州

北宋哲宗時期,因爲新舊黨爭,秦觀被貶杭州通判,旋貶處州酒監稅、後又移至彬州、橫州編管,不斷南遷,元符元年(1098年)秋,貶到海康。這是秦觀貶謫生涯的最後一站。也就在雷州,秦觀走過了他人生最後三年時間。

秦觀初到雷州,故鄉高郵正是雨打芭蕉,蟹肥蝦美之時,而他長期活動的東京也是梧桐落葉,大雁南飛,但在雷州,依舊豔陽高熾,與溽夏無異。人在萬里,江湖飄零,知已難遇,故人長絕,加上雷州風土故物不類中原,多愁善感的秦觀每日鬱鬱寡歡,他寫詩道:“白髮坐鉤黨,南遷瀕海州。……灌園以餬口,身自雜蒼頭……鷦鷯一枝足,所恨非故林。……海康臘己酉,不論冬孟仲……可憐秋胡子,不遇卓文君。”這種情緒等到這一切在蘇東坡到來纔有所改觀。

雷州永別

宋哲宗元符元年初冬(1098年),秦觀的恩師蘇東坡在海南島昌化軍(今海南儋縣中和鎮),遇赦北歸途經雷州,兩人相見,恍如夢寐。秦觀拿出自已在雷州寫的詩請老師批評,蘇東坡哈哈大笑,也拿出一把扇子遞給秦觀,秦觀接過一看,原來是自已南謫過程中寫的一首《踏莎行》詞:“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裏斜陽暮。 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郴江幸自繞郴山,爲誰流下瀟湘去?”整首詞充滿了傷感,甚至有點淒厲。據說蘇東坡聽到這首詞之後,嘆息道:“少遊已矣!雖萬人何贖。”

看到老師將自己的作品寫在扇子上隨身攜帶,秦觀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至於秦觀給蘇東坡看的詩,有人說是他連夜寫的《自輓詩》,裏面有這些句子:“家鄉在萬里,妻子天一涯。孤魂不敢歸,惴惴猶在茲。……奇禍一朝作,飄零至於斯。弱孤未堪事,返骨定何時?”但也人說這首《自輓詩》作於元符二年,如是,那就是蘇東坡走後幾個月的事了,那麼,呈給老師的當是《海康書事》等作品。

看了秦觀的詩,蘇東坡感慨萬千,他和秦觀在文學觀念上是不一致的。蘇東坡生性樂觀,喜歡寫一些豪放的詞,雖也有傷感之作,但大體是格調昂揚,由此對秦觀的婉約風格頗有批評,曾調侃這位弟子爲“山抹微雲君”。而此時,同樣被貶的經歷,多年宦海沉浮,特別是秦觀被貶,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自己的連累,[3]蘇東坡在認識上有了更大的包容性。蘇東坡一邊看,一邊讚歎,但他也想,整天生活在這種情緒中,決不是延壽之法。於是他想辦法予以引導,第二天,兩人共遊雷州,當地獨特的風土人情不時引起蘇東坡的開懷大笑。老師的樂觀也感染了學生,也冰釋了秦觀多日的痛苦。在天寧寺,蘇東坡看到寺門上“萬山第一”四個大字,禁不住又笑了起來,那是一年前路過雷州時應方丈的請求寫下的。這四個字,不單是頌揚天寧寺,也是自身境界的一種寫照,同時也是對秦觀的一種激勵,讓他從小我的痛苦中走出來。秦觀也陷入深思之中。

蘇東坡走後,秦觀的心境也放鬆了不少,他多次到鄉民中體察他們的疾苦,觀摩當地的風俗。元符三年(1100年)哲宗駕崩,徽宗即位,向太后臨朝。不久,秦觀也奉命北還,死在路上。

夢中題詩

秦觀在雷州,還有一些逸事,如他在海康宮亭廟下,夢見天女拿一幅維摩畫像讓他寫贊,秦觀篤信佛教,於是欣然題道:“竺儀華夢,瘴面囚首。口雖不言,十分似九。應笑蔭覆大千作獅子吼,不如搏取妙喜似陶家手。”醒來後,就把這段話記錄下來,據說真跡落在天寧寺。宋僧惠洪在《冷齋夜話》中說,自已在天寧寺,還親眼從和尚戒禪那裏看到這幅字,正是秦少游的筆跡。清潘永因所編《宋稗類鈔》也提到真跡在雷州天寧寺。當然,做爲逸事,裏面也都加了一些天女嘲戲秦觀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