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開學領導演講稿

演講稿也叫演講詞,它是在較爲隆重的儀式上和某些公衆場合發表的講話文稿。 演講稿是進行演講的依據,是對演講內容和形式的規範和提示,它體現着演講的目的和手段。小編整理了相關的範文,快來看看吧,希望對你有幫助哦。

大學開學領導演講稿【篇一】

這是一個怎樣的時代?我相信,這種設問方式,馬上會讓你們聯想到狄更斯在《雙城記》裏所說的,“這是一個最美好的時代,這是一個最糟糕的時代”。確實,這個時代,用簡單的三句話來說,就是:越來越好,也越來越壞,總之,越來越快!在我們這個時代,既有普遍的冷漠,也有愛心的井噴;既有日新月異的溝通手段,也有不斷加深的人際隔膜;既容易在人羣中陷入孤獨,也可以便捷地成爲好友;既有知識信息的爆炸,也有靈魂深處的枯竭;既有無數向上流動的案例,也有各類二代現象的盛行;既有無比輝煌的發展成就,也有無可挽回的環境破壞;既有民主化的呼聲,也有官本位的加劇;既有追求超越功利的美好情感的傾向,也有屈從工具理性的相互算計的趨勢;這個時代既在一定程度上給予了我們選擇的自由,又讓我們更爲清醒地意識到了選擇的無奈;這是一個理想可以即刻變爲現實的時代,也是一個普遍喪失理想的時代。

這是一個令人困惑的時代,但同時,這也是一個沒有人能夠“傳道授業解惑”的時代。道在何方?哪種職業最適合自己並能帶來最大的幸福?我相信這對所有的人都是一種困惑!在這個時代,自稱能夠教別人怎麼生活的,要麼是騙子,要麼是傻子。人生,越來越是自我選擇的結果,reflexive biography。幸福與否,全憑自身的感受。但是,每個人的自我感受,顯然是極爲主觀的,甚至是不足爲憑的。此時,參照和參考別人的觀點和評價,也就變得極爲重要。所以,我們這個時代面臨着一個深層的悖論:我們越來越個體化,但是,我們卻越來越依賴於別人來判斷我們自身。社會學家早就說過,這叫他人導向性格(other-directed character);用今天流行的說法,這叫做爲承認而鬥爭(struggle for recognition)。

無論以怎樣的方式來概括這種特徵,它們都顯示了在這個急劇轉型的時代瞭解人羣和人心的重要性。所以,特別耐人尋味的是,這個時代越來越碎片化,甚至有人宣傳社會性的終結,但也越是昭示了和證明了社會學的必然和必要。所以,祝賀你們,無論你們是選擇了還是被選擇了社會學院,你們會因此而更加了解自己的時代,也因此而更加靠近自己的存在和靈魂!其實,這個時代的最大困境,一言以蔽之,就是如何重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如何在保障個人自由尊重個人選擇的同時,又維持美好的共同體生活。這當然是人類社會永恆的難題,只是在我們這個急劇轉型到所有人都被連根拔起的時候,這個問題表現得更爲突出和強烈,直接衝撞着每個社會成員的心靈。也正是因爲這個問題的迫切性,所以方纔有了“社會學的春天來了”之類的說法。其實,社會學之在西方的最初出現,也是源於從傳統向現代的鉅變。如果不考慮現在社會科學思維的客觀性和系統性得以形成的歷史脈絡——畢竟,這種歷史條件惟有在啓蒙運動之後方纔具備——我們可以說,世界上的第一位社會學家,應當是中國的荀子。潘光旦先生曾經比較過荀子與兩千年之後的英國社會學家斯賓塞的思想的相似性。嚴復最初將sociology翻譯爲“羣學”,顯然是因爲荀子所謂“人能羣”“民生有羣”的說法。荀子的時代,正是中國歷史上的軸心時期,一個禮崩樂壞、天翻地覆的時期,也是一個百家爭鳴、重估一切價值的時期。庶幾與當今類似!所以,社會學本身就是非常有趣的一個現象,即在動盪和變遷之中,尋求穩定與和諧的可能性。不少學者認爲,中國社會的現代轉型,當分三步走,即首先確立市場經濟,然後建立公民社會,最終實現民主政治。當然,這個順序並非簡單線性的,而是有着相互回饋、彼此強化的關係。對於目前中國社會經濟中幾乎累積到了臨界點的諸多矛盾,顯然難以套用西方的經濟學理論來予以解決和解釋,而必須採用社會學的視角。但是社會學做好準備了麼?對於一門剛剛恢復重建三十年左右的學科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當然,我們也不可能沿用一個成熟的社會學理論框架或體系來解釋和解決中國社會發展的問題。按照韋伯的說法,社會學必定是一門永遠年青(eternal youth)的科學,需要在應對現實問題中不斷髮展自身,不斷轉換理論視角,不斷髮明新的技術手段。所以,你們不是來學習一個成熟的社會學、心理學或者社會工作體系,而是來參與中國社會學、心理學或者社會工作的發展和創新的。當然,這不是鼓勵你們目空一切,而是要以真正的科學精神來度過大學生活,即如牛頓所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是不斷與學科的大師對話。大學,經常有人引用梅貽琦的一句話,即“大學者,非大樓之謂也,乃大師之謂也”。而今天,我們又是處在一個所謂沒有大師的時代。我們這個時代之所謂缺乏大師,並非知識功底不夠,甚至也非創新程度不足,事實上,我們這個時代知識生產的條件,客觀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改善。我們之缺乏大師,是因爲我們不相信大師,我們已經徹底犬儒主義化了;我們之缺乏大師,是因爲我們從未親炙過溫潤而澤的大師風範,無從領略一種讓人心悅誠服的魅力;我們之缺乏大師,是因爲有些人並不真正希望有大師出來破壞“以吏爲師”的大好局面;我們之缺乏大師,是因爲太多的人自詡爲大師,而且也藉助大衆傳媒曇花一現地炒作成了大師;我們之缺乏大師,是因爲學科分工日益精細,難以出現具有超領域影響力的學者;最後,我們之缺乏大師,是因爲我們還不夠成熟,還不能達到康德所說的啓蒙了的狀態,還不敢運用自己的理性去直面這個時代!呼喚大師,是一種心理的未完全斷乳的體現。其實,大師的存在也未必處處有利於我們的成長。“學我者死”,不僅是在書畫上如此,在所有需要創新的領域,都當如此。

大師,就其十年寒窗成爲大師而言,或許是我們需要學習的;就其功成名就作爲大師而言,恰恰是我們應當挑戰的!總之,留心去學,三人行必有我師,間或還會巧遇大師;不用心去學,滿圖書館的大師鉅作,也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社會學,雖然向來強調社會結構的作用,強調社會情境對於個人的影響乃至強制作用。但是,跟時下將一切問題都歸結爲體制問題從而沒有任何人需要對此負責不同,社會學最終教會我們的是自主和自律。這聽起來似乎自相矛盾,其實不然。事實上,惟有弄清社會機制如何影響和決定個人行爲,我們纔能有效地抵禦和抵消我們所不希望的社會影響,形成和強化我們所向往的社會效應,找到撬動現實的支點,真正邁入自由之境!社會學以研究社會如何影響個人爲手段,最終的宗旨應是個人的解放。真正的社會學,不會將個人設想爲異己的社會勢力操縱的傀儡!

社會確實以各種方式在我們身上施加影響。譬如,我們每個人會有不同的社會出身,即便是出生於同一個家庭,出生順序即排行的不同,也將我們放在不同的社會位置上。試想,做老大和當老小,需要扮演不同的社會角色,需要滿足不同的社會期待。當然,同一個社會的成員更爲重要的差別來自社會階層。任何社會都存在不平等。有人含着銀匙出世,有人可能出生低微。今天在座的各位同學,若論家庭的社會分層,肯定也是參差不齊的。出生富貴的同學,是否可以沾沾自喜,慶幸自己的命好呢?出生寒門的同學,是否應該妄自菲薄,埋怨命運不公呢?事情還有另外一面。出生寒門而能考入南大的,在不利條件下作出同樣的成績,說明你很勤奮,富有進取心,也可能很有天賦;家境優渥的同學,如果真是持有現代理念,講究個人成就,估計不僅不會以自己父母的社會地位而自我炫耀,反而可能感受到更大的壓力和焦慮;你很不幸,父母已經具備了很高的起點,你要超越,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恐怕得付出更多的努力了!其實,個人出身的差異,相較於人類發展的巨大潛力,有時真是微不足道!我們不能選擇拿到怎樣的牌,但我們可以努力打好手上的牌!最終的結果有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遊戲的過程中獲得價值感和意義感!當然,上述這番議論是作爲勵志話語專門對你們來說的,因爲南京大學的學生,無論是否屬於這個社會所謂的經營,至少你們已經可能獲得優越於這個社會絕大多數人的教育機會。

別的不說,南大作爲985學校,從國家的特殊資助來說,就是特權學校。你們不能只享受特權而不回報社會,你們應當對自身具有更高的要求!對於社會的一般民衆,當我們看到牌的分配太不公平的時候,我們應當以自己的方式發出自己的聲音,要求社會公平對待所有的成員。我們目前最爲惡劣的現象之一,就是階層的固化,社會生活的馬太效應日子明顯,富者愈富,貧者愈貧。在教育獲得的機會以及教育在實現社會流動的作用上,也是問題重重。而這正是社會學可以顯示自身社會價值的地方。通過對於邪惡的社會邏輯的揭示,社會學可以成爲促進公平和正義的力量的助產士!大學教育,絕對不是在爲你們三年或者四年以後就業做準備,而是在爲你們二十年或三十年以後成爲社會中堅力量而作準備。那時,你們中的一些人可能需要決定社會的重要選擇,而你們的決定可能影響着無數人的生活。簡言之,你們的境界將會決定我們這個社會所能達到的美好程度!而我認爲,一個人在大學期間,也就是專門的修道時期,能夠達到怎樣的境界,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這個人一生所能達到的境界。

同學們,任重而道遠,此之謂也!那麼,大學,這個專門修道的時期,也就是接受人文教育(liberal education自由教育)的時期,該當怎樣度過呢?請讓我引用一段列奧-斯特勞斯的話來與大家共勉:“作爲與最偉大心靈持續不斷的對話,人文教育乃是一種滿懷謙遜的訓練。同時,人文教育也是一種膽識的訓練:它要求我們毅然衝破知識分子及其敵人的名利場的喧囂、浮躁、輕率和苟且!人文教育要求我們勇敢,這意味着決心將所接受的觀點都僅僅當成意見,或者將普通意見當成至少與最陌生和最不流行意見一樣可能出錯的極端意見。人文教育是從庸俗中解放出來,古希臘人關於庸俗有一個絕妙的好詞,他們稱之爲apeirokalia,意思是缺乏對於美好事物的體驗。人文教育就是贈予我們對於美好事物的體驗。”其實,荀子也說過,“君子之學也,可以美其身”。當然,作爲社會學者僅僅“獨善其身”是不夠的,讓我們共同努力,一起爲創建美好社會而貢獻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