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愛女權主義畢業論文

夏洛蒂·勃朗特的《簡愛》塑造了一個成功的女權主義形象——簡愛,她雖然出身不幸卻勇於同命運抗爭。本文是對簡愛的現代女權意識的探討,歡迎大家來參考!

簡愛女權主義畢業論文

內容摘要:作爲英國文學偉大傳統之一的女性文學,其漫長的發展過程是女性意識萌動、承襲與勃發的艱辛過程,在夏洛蒂·勃朗特的小說《簡愛》中的女主人公簡愛,以其強烈的經濟獨立和人格平等意識,嶄新的愛情價值理念,自然樸素、純實的審美觀,超越了二元對立的傳統視角,豐富了當時的主流時代精神,宣告了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簡愛身上折射出的許多超前的現代女性意識形成了英國女性文學傳統中最具風采的一部分,有着永不凋謝的美。

Abstract: The process of the female literature, which is one of the great traditons of Britain literature, is with a far-flung development and a process in which the feminie consciousness is bourgeoning, inherited and thriving with hardships. In the noevel of "Jane Eyre" Written by C. Bronte, its heroine whose name is "Jane Eyre", with consciousness of intencse economic independence and personality equality, with the brand-new value idea of love, with the natural, simple and pure aesthetic standard, had preponderated over the traditional angle of view of the dual opposition, and enriched the mainstream time spirit, and announced the self-awareness of feminie cousciousness. Many modern females consciousnesses in advance refracted from Jane Eyre which has formed a part of the most elegant demeanor in the British feminine literature tradition, so her beauty is unfading.

關鍵詞:簡愛    女權意識    獨立    平等    自尊自重

Key words:  Jane  Eyre Feminie  consciousness  Independence  Equality Self-respect

引言:

《簡愛》是英國著名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創作的一部帶有自傳色彩的小說,在問世後的一百多年來始終保持着歷久不衰的藝術魅力。簡愛與羅切斯特之間一波三折而又纏綿動人的愛情傳奇感動了無數讀者,而女主人公簡愛身上現代女性意識的自覺流露更是整部作品的靈魂之所在。簡愛儘管身世貧寒,生活道路曲折,卻始終以自己強烈的經濟獨立意識和令人肅然起敬的人格尊嚴,頑強追求着自己的理想愛情。她追求個性獨立自由,主張男女平等,不向命運低頭的新女性形象,宣告了女性獨立意識的覺醒,證實了自我造就在人生歷程中的價值。《簡愛》這部作品已經超越了兩性二元對立的傳統視角,是獻給豐滿人性覺醒的讚歌。女主人公簡愛有着超前的現代女性意識,她的許多行爲不僅在當時振聾發聵,對今天的女性如何更好立足於社會,活出自己的價值也是有指導意義的。

在婦女運動的倡導者和西方女權主義者看來,自人類進入父權社會以來,“人類文明的整體構架是極不完善的,它只是一座按照男性的意志而構築起來大廈——它的頂端永遠飄揚着男性的旗幟,它的鐘聲永遠爲男性鳴響”。同時,“人類社會在進入了父權社會後,女性的生存狀態喪失了女神時代(母權社會)的自豪和驕傲,一直深受男人的全面壓抑,即政治上、經濟上、法律上和文化習俗上的壓抑。她在社會及家庭倫理秩序中是被統馭的對象,在經濟秩序中是依附在男人身上的寄生者,在文化層次上,她只是一個被命名者。這個失去話語權的被壓抑着的性別,呈現出一種無名又無言的狀態。”[①]而簡愛的誕生則宣告了婦女自我意識的覺醒,她以自己獨特的性格抨擊了不合理的社會制度和腐朽的傳統觀念,宣揚了受壓抑的婦女的反抗意識,同時也展現了女性應有的經濟獨立意識、人與人之間的精神平等意識、婚姻自主意識以及自然、樸素、純實的審美觀和注重內在美的審美意識趨向等,這些意識不僅是19世紀英國女性先進意識的超前發端,同時也是今天的女性應具備的先進意識,有着永不凋謝的美。

一、 強烈的自我獨立意識

簡愛強烈的獨立意識是小說世界的一個標尺。命運把她拋擲到了一個父母雙亡、寄人籬下的生存環境,正是父權的消亡使得簡愛追求自我意識和自我話語權利成爲可能。姨媽的嫌棄、表姐的蔑視、表兄的侮辱與毒打,以及勢利的傭人們的爲虎作倀,這些都從未使她屈服。相反,她以弱小的身軀做了令對手們膽戰心驚的抗爭,直至被逐出無她容身之地的蓋茨赫德。簡愛在洛伍德寄宿學校已經開始意識到,要想獲得別人的尊重,得依賴個人的不斷努力。儘管在學校裏不斷受辱,但她沒有在屈辱中沉淪,而是內化爲一種力量,奮發進取,不但學習上飛速進步,也取得了師生們的理解。她就像一顆頂風冒雪的小樹,不屈不撓地成長起來,也是這種環境造就了更加成熟的簡愛。簡愛後來被授予教師職位,開始了她的教師生涯,得以在經濟上獨立自主。恩格斯說過:“任何社會中,女性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沒有經濟的獨立,女性解放運動便無從談起。追求女性解放首先追求經濟上的獨立,然後纔是人格,政治上的獨立,還必須有思想上感情上的獨立。”[②]

的確,女性解放既要有堅實的物質基礎,又要有人格的獨立,兩者水乳交融,相互依存,缺一不可,是有機的統一體。沒有獨立的經濟意識,就沒有被人尊重的人格獨立。要改變受壓制的地位和生存現狀,必須首先爭取平等的經濟地位,從依附狀態中解放出來。抑如波伏娃認爲,婦女不是作爲主體而是作爲客體的生存狀況取決於他們的生存環境,尤其是她們所處的經濟地位使然。婦女能否解放自身,也主要取決於她們在經濟上能否擺脫自己的依附地位。只有獲得了平等的經濟地位,才能成爲和男性一樣平等的主體而非對象性的存在。[③]簡愛從邁進桑菲爾德莊園起,她就把自己和莊園主羅切斯特之間劃清了界線,她不斷提醒自己,在她和羅切斯特之間永遠隔着一條道鴻溝,當她愛上羅切斯特時,她更覺得心寒,“想到橫在我和我不由自主愛上的人之間更寬的鴻溝——財富、地位、習俗,我心裏感到非常淒涼。”[④]經濟地位的懸殊,使簡愛非常敏感,她一邊深愛着羅切斯特,一邊又常常忐忑不安。羅切斯特任何一種用財物表示愛意的方式,都使她產生煩惱,感到自尊心受到傷害。她敏銳地感覺到羅切斯特的笑容“像蘇丹在充滿幸福與溫情的時候,賜給那些用金銀和珠寶擡高身價的奴隸的微笑。”簡愛被深深地傷害了,在愛情和自尊之間,她“只想求得內心的平靜,一顆不被過多的恩惠壓碎的心。”[⑤]她內心一直希望能有一些屬於自己的財產,“假如我有那麼一點獨立的可能,也的確是一種安慰。”[⑥]當羅切斯特要求她放棄家庭教師的工作時,她執意不從,“我將繼續當阿黛爾的家庭教師,這樣我就能掙得自己的食宿費,還有一年三十磅的薪金。”當羅切斯特問她還需要什麼時,她立刻回答說:“你的尊重。而我也報之以我的尊重,這樣這筆債就兩清了。”[⑦]至此,簡愛的形象定格了,昇華了,在她身上自我獨立的色彩比以往任何時代的女性都更爲濃烈,這也是她形象中最爲閃光的一環。在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雖然實行了資產階級民主改革,但婦女在政治、經濟、人格上,遠遠沒有獲得平等的可能。既無資產,又無門第,甚至連容貌也很平常的簡愛,在對現實進行深入的思考後,明確意識到,經濟的獨立是她人格獨立的支柱,只有在經濟獨立的基礎上,她才覺得有自己的人格和尊嚴,才覺得自己是個實實在在的人。在簡愛身上有一種不可戰勝的內在人格力量,她正直、高尚、純潔,心靈沒有受到世俗社會的污染。清醒的頭腦和堅強的意志使她得以時時刻刻牢牢地把握住自己,正因爲如此,當簡愛發現羅切斯特已有妻子時,毅然離開了他,寧願孤苦飄零,也決不放棄自尊自立。在簡愛的愛情觀中,已拋開了世俗的因素,不做金錢的奴隸,不做他人的附庸,始終保持一個獨立完整的自我。在那樣一個男性主宰的時代,女性只是男人的附屬品,對男性經濟上的依附使女性爲了生存不得不取悅於男性,並因之將男性的價值觀內化爲自己的行爲準則,女性沒有人格尊嚴,更談不上平等和獨立。簡愛的選擇正是對傳統女性形象和女性觀念的顛覆。簡愛的出走並不是過分看重所謂的名分,而是看重愛情,她是在向命運抗爭,她要做自己人生的主人,把自己的命運緊緊掌握在自己手中。當羅徹斯特自私的愛在很大程度上威脅着簡愛的人格獨立時,她寧願痛苦地放棄。在古今中外的文學作品中,三種常見的程式——才子佳人、社會解放——都體現了典型的男權意識。不管哪種程式,都給與女人以弱小的、溫柔的、被男人統治、需要男人來解放她們的依附於男性的形象。男性成爲話語的主體,女性形象則是空洞的,她們沒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識,而簡愛開始自覺脫離這種非主體的存在方式,她用放棄一段屈辱的婚姻換回了自我,得到了做人的自尊,這種自尊,使她實現了人格和心靈的獨立。在離開了桑菲爾德和她所深愛的男人後,簡愛用自己的雙手和辛勤的汗水換來了一種全新的生活,她承擔了聖約翰爲他介紹的艱苦工作——爲窮人服務,做一名鄉村教師。同時,這份工作也給了她很大的精神安慰:她可以養活自己,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聖約翰在與簡愛的交往中,發現了簡愛的性格中閃出的不平凡光彩:她直爽、單純、富有激情,特別是她的能吃苦耐勞和有毅力這一點,聖約翰認爲是適合作一個傳教士的妻子的有利條件,所以他向她求婚。但他對簡愛的求婚不是出於愛情,且簡愛認爲“僅以這樣的身份依附他,我常常會感到痛苦,我的肉體將會置於緊緊的枷瑣之中……”“做他的妻子”,“永遠受到束縛”,“這簡直難以忍受。”[⑧]所以簡愛毅然決然地拒絕了聖約翰的求婚,她覺得自己高於一切。實質上,“聖約翰對簡愛的求婚,是在宗教的名義下男權社會對女性的招安,本質上仍然是把女性當作工具,當作附庸,當然被簡愛所拒絕。”[⑨]可以說,簡愛對聖約翰的拒絕是女性對宗教的反抗,也是對建立在不平等基礎上的婚姻的反抗,更是對以男性爲中心社會的反抗,充分體現了簡愛的女性主義意識。

簡愛在經濟上獨立的要求,並沒有使她把獲取金錢作爲唯一的目標,當她意外獲得大筆遺產,一夜暴富後,她又把大部分的財產轉贈給了她的表兄妹。在她心中,親情的價值遠遠勝於金錢,所以最後,當她的經濟地位和羅徹斯特的經濟地位發生逆轉後,她滿懷深情重新走進了桑菲爾德莊園,她感到有力量有勇氣地投入羅徹斯特的懷抱了。這種力量和勇氣不僅來自於她繼承了一筆遺產,來自於她一直苦苦追尋的“強烈的經濟獨立意識”的實現,同時還來自於她縝密的思考和高尚的人格,簡愛由此徹底解構了“依賴”、“自我犧牲”等天生的“女性特質”,解構了陳舊的男女兩性關係,加速了婦女對父權制的反叛。在小說的結尾,簡愛宣佈:“讀者啊,我嫁給了他”,而不是“他娶了我”,凸現了簡愛掌握自我話語權力的獨立意識。[⑩]

二、人格和精神上的自尊自重意識

在簡愛身上,我們隨時都能感受到一種超凡脫俗的魅力,一種坦蕩蕩亮晶晶的清純、高潔之美。無論在險惡的困境裏還是在優越的順境裏,簡愛都很重視個人尊嚴的維護。如果個人尊嚴受到了威脅,她就要挺身反抗;如果個人尊嚴沒有受到威脅,她仍然不斷地給自己敲警鐘,防止尊嚴的失卻。

在蓋茨赫德,她狠狠地反擊了無端毒打她的表兄約翰·裏德後,使女和保姆紛紛指責她不該和“主人”對打,她立即反駁道:“主人,他怎麼會是我的主人?難道我是個傭人嗎?”[11]儘管寄人籬下,她也不願低三下四地承認自己低人一等。她怒斥裏德太太的那番話也表現了這一點:“你以爲我沒有感情,不需要一點愛、一點友善就可以活下去?那樣活不下去,可你連一點憐憫心都沒有。”[12]從此,她的反抗精神逐漸在心裏紮下了根,並懂得要維護自己的人格和尊嚴。在那樣的環境中,她明白:活着,首先是要爭取做人的權利,至少要得到人們的平等相待。

到了洛伍德學校後,她竭力與人爲善,在與好友海倫·彭斯談話時,簡愛曾講到了她的爲人原則,“別人善待你,你也善待別人,這正是我一向所希望的。”學校生活條件極其艱苦,清規戒律極其森嚴,簡愛承受着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摧殘。但如此惡劣的環境並沒有使她沉淪,她表現了強烈的反抗意識,反抗那個專門摧殘女孩的冷酷虛僞的校長。她的好友海倫是個善良、聰明的學生,卻總是受到心存偏見的老師的責難和體罰,簡愛對此滿腔悲憤。她對海倫說:“要是換了我,我會討厭她,反抗她。假如她用那根鞭子打我,我將把它奪過來,並且當面折斷它。”“如果我們無緣無故地被打,我們就應該狠狠地反擊,我堅信我們應該反擊,狠狠地反擊,以教訓教訓亂打我們的人,讓他永遠不敢再打。”[13]這一舉動不僅是對男權統治下的不平等社會的反抗,對自己人格尊嚴的維護,又與當時婦女反抗壓迫和社會偏見,爭取個性解放和維護人格尊嚴的女權運動密切相關。簡愛由此逐漸獲得了主體意識的生髮根基,開始一步步建構自我選擇的生活。簡愛使得女性本相和生命熠熠生輝,女性意識的初步覺醒使得長期處於失語狀態的女性放開喉嚨,發出了專屬於女性的獨特聲音。

當簡愛進入桑菲爾德莊園當家庭教師後,與羅徹斯特的第一次對話就體現了她的反叛性與自省精神。當羅切斯特神情傲慢地問:“你認爲我漂亮嗎?”簡愛沒有膽怯害怕,也沒有手足無措,而是不卑不亢地回答說:“不!先生。”[14]這不是一般男人和女人的對話,而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人與人之間的對話,簡愛樸實和坦率的性格在此暴露無遺,這是她所能體會到的第一次真正平等、真誠的對話和交流。正是由於簡愛合乎禮儀地沉着應對,從而很快就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令羅切斯特刮目相看。男權文化總是習慣於以男性爲中心, 站在男性的立場居高臨下地審視女性, 而簡愛卻超越了這一傳統, 她能夠以“我”的標準來打量整個世界, 比如她認爲梅森先生是一個“模樣兒俊俏的男人”, 但他皮膚光滑的鵝蛋臉沒有力量, 那鷹溝鼻和櫻桃小嘴沒有堅毅, 那低而平的額頭沒有思想, 這種評判體現了對男權的顛覆和批判, 也表明了她是一個有獨立思想和見解的人, 她沒有像大多數的女子那樣盲目遵從男人的思想, 而是具有自己的獨立人格, 與男性人格完全平等。

在簡愛看來,雖然人的地位有高低之別,財產有多寡之分,長相有醜俊之異,但在人格上卻都是平等的。愛情須以平等和相互獨立作爲基礎,女性要有獨立的人格,自尊自愛,不依附於其他人才可以得到別人的尊重和熱愛,纔會有真正的幸福。所以每當權利和尊嚴遭到侵犯和踐踏時,她都會毫無例外不顧一切地進行反抗,爭取自己應有的人格尊嚴。尤其是當羅切斯特希望簡愛婚後成爲一個富有同情心,嬌小玲瓏,光彩照人,以侍奉男人、照顧孩子、操持家務爲已任,一個爲了他而犧牲自我,處處爲他人着想,沒有人格尊嚴的家庭天使時,簡愛大聲說:“我可不是天使,”“直到我死,我也不會成爲天使,我就是我自己!羅切斯特先生,你不要指望也不要要求我這裏有什麼天堂裏的東西——因爲你得不到的!”[15]這無疑是對以男性爲中心的英國社會的公開挑戰,也是爲捍衛女性人格和尊嚴的吶喊。只有如簡愛這般具有強烈、自尊意識的女子,纔會意識到人與人之間是平等的,女性不再是男性中心社會一個可憐的玩物,更不是盲目而自得其樂的家庭附庸——“家裏的天使”。簡愛的這種自尊自愛和平等意識是英國文學中女性意識的又一大進步。她使得女性意識從對女性特點的強調轉到對女性作爲一個人的價值的強調,從對女性修養、尊嚴等的強調,轉到對女性真摯、坦誠和獨立人格的強調,從對女性的社會認知度等外在價值的強調,轉到對女性內在情感價值的強調。“父權制的文化標準曾帶來一種強制性,它迫使婦女處於生活底層,隸屬於男人,屈從於夫權和父權,同時它還有一種潛移默化的作用——婦女長期在父權文化的薰陶下,逐漸將這種強制的東西內化爲自身的價值取向,社會因之只存在男性價值標準。”[16]伍爾夫將那種完全把男性標準內化爲自身要求的婦女稱作“家裏的天使”,這些“天使”由於經濟上對男性的依賴造成了實際生活和精神上對男人的諂媚,她們自覺接受男人所強加於她們的低人一等的觀念,形成一種阻礙自身創造力的“反面本能”,這也是女性自卑心理的一種體現。而簡愛的出現殺死了“家裏的天使”。

儘管現實無情地擠壓着簡愛,可每一次的壓力都只增強了她追求人格尊嚴,追求建立在愛情基礎上的婚姻的信念。簡愛的一生自始至終都處在生活的漩渦之中,當她得知羅切斯特有一位活着的妻子時,她的神經馬上開始強烈地顫動了。這時的簡愛面臨着人生的重大選擇,是拋棄追求人格尊嚴,爲人情婦,苟且人生,還是經過“意志的批准”毅然出走,以撕心裂肺的代價來換取人格的自尊,這是一項痛苦的抉擇。最終,簡愛選擇了離開羅切斯特,這其中,內心世界所承受的痛楚雖然讓她苦不堪言,但她得到了自我,得到了自小在逆境中所形成的對現實的叛逆以及做人的自尊。這種自尊使她有勇氣作爲一個不被社會惡勢力所淹沒的新女性;這種自尊,使她在桑菲爾德莊園以卑微的身份贏得了羅切斯特的敬重;這種自尊,使她覺得自己失去的不是純真的愛情,只是一樁屈辱的婚姻,因爲愛情已經深深地烙在了她靈魂的深處;這種自尊,使她最終實現了人格獨立的理想。簡愛正是在這不斷尋求精神家園的過程中,逐步拆解了男性話語權,解構了男性神話,獲得了女性獨立的主體意識,成爲一個具有獨立健全人格的成熟女人。

三、人格平等的意識

幾千年來男權主義的統治和奴役導致了女性自主意識的失落和泯滅,隨着人道主義思潮的擴展與深化,男女平等成爲通向婦女解放所必須超越的站碑,女性自主意識的重新喚起和發揚也就成爲一種強大呼聲了。簡愛強烈要求人格上的平等,這是貫穿始終的。在當時的社會,男權統治者爲了使女人就範,費盡心機地把男權演繹爲天經地義的必然現象而編造“神話”。基督教經典《聖經》規定:女人是用男人的肋骨做的,所以必須依附順從。女人是人類痛失樂園的主要責任者,原罪的始作俑者,因而更要受苦受難。將自由平等視若生命的簡愛向傳統觀念發起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其中最爲經典並流傳千古的是她那段有力的愛的自白。在一個景色宜人的黃昏,羅切斯特試探簡愛,說他要與英格拉姆小姐結婚,還要求熱烈地愛着他的簡愛繼續留下來當家庭教師,簡愛立即反駁道:

“你以爲,因爲我貧窮、低微、不美、矮小,我就沒有靈魂沒有心嗎?——你想錯了!——我的靈魂和你一樣,我的心也跟你完全一樣!要是上帝賜予我一點美貌和一些財富,我就會讓你感到難以離開我,就像現在我難以離開你一樣。我現在跟你說話,不是通過習俗、慣例,甚至也不是通過血肉之軀——而是我的心靈在同你的心靈說話;就像兩個人都經歷過死亡,將同樣站在上帝的面前,彼此平等——因爲我們生來就是平等的!”[17]

在這裏,簡愛認爲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純潔的感情受到了傳統觀念的捉弄,因此她發出了在男權文化壓抑下婦女要求男女平等的憤怒呼聲。在這段愛的自白裏,我們可以感受到,簡愛既沒有窮人的卑賤意識,沒有受僱者的奴僕意識,也沒有傳統婦女在男人面前的屈服意識或波伏娃所說的“第二性”意識,有的只是對愛的追尋,對人格平等的堅決維護!

簡愛有着不錯的文化修養,她所接受的教育也促進了自身女性主體意識的進一步提高,使得她能從容面對生活的諸多挑戰,從不喪失自身的立場、身份和地位,並最終贏得羅切斯特的尊重,這種強烈的男女平等意識也是通過簡愛身上女性自我意識的強化而呈現出來的。朱麗婭·克利斯蒂娃在《婦女的時間》裏提出了“兩代人”的觀念。她認爲,第一代女性主義者是爭取與男性享有同等權利的平均女性主義者,她們在“線狀時間”內爭取自己的權利,深深植根於國家和社會生活中。“新一代女性主義”爭取婦女的社會、文化認同,對女性心理及其象徵體現感興趣,並將這種探究導向主觀性與審美,處於線性時間之外,“這種女性主義一方面與古代的(神話的)記憶相結合,另一方面又與處於邊緣運動的循環時間或者永恆時間結合。”[18]簡愛是這“兩代人”的結合,她不僅竭力爭取與男性享有同等權利,同時也爭取在社會、文化上的認同,這種徹底意義上的平等觀也是現代女性所積極追尋的。

無論是面對那些傲慢的貴族小姐,還是當她流浪淪落爲乞丐,簡愛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個和別人一樣平等的人,有着人的尊嚴。簡愛不僅在涉及到個人的問題上堅持平等的原則,而且還對男女平等的問題進行了理論上的思考。她曾憤憤不平地說道:

“女人一般被認爲是十分安分的,可女人也有和男人一樣的感受。她們與她們的兄弟一樣,也需要施展自己的才能,也需要發揮自己才能的環境;她們和男人們一樣,對過分嚴厲的束縛和過於絕對的停滯感到痛苦……”[19]

作爲一部十九世紀中期的小說的女主人公,簡愛的這段慷慨陳詞可謂是曠世之音。她以一個女性的新姿態對這個社會的不平等表現出憤懣和抗爭,向以男權爲中心的傳統文化世界發難,這也是簡愛女性意識覺醒的鮮明的標誌。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曾說:“在今日,女人雖然不是男人的奴隸,卻永遠是男人的依賴者,這兩種不同性別的人類從來沒有平等共享過這個世界。今日的女人仍受着重重的束縛,”於是她號召婦女向一切分派給她們的“天生的”屬性挑戰,變“自體存在”爲“自覺存在”,顛覆各種各樣關於女性的神話,婦女應該像無產階級和被征服的民族一樣獲得解放。同時她還引用馬克思的名言,闡明男女兩性應互爲主體平等相待,組成“最自然,最必須”的關係,女人與男人一樣是一個自由自在的個體,她們不斷抗爭,最後達到和男人一樣平等的地位。[20]這種爲了爭取自我平等的強烈抗爭性,在簡愛身上淋離盡致的體現了出來,可以說,簡愛奏響了那個時代女性意識的最強音。其實她也是在無意識地試圖把自己從壓迫性的男性文化中解放出來,以便把自己當作生命的承載來尊重。簡愛明白,自己只有先做人,爭取人權,而後才能做女人,爭取到平等和尊重。所以簡愛的前後兩次拒婚以及一走一歸的行爲,都充分體現了一種新型的平等獨立的倫理觀念和愛情理想。

四、強烈的愛情和婚姻自主意識

在當時的英國,女性是難以在普天之下取得一席地位的,更爲可悲的是,她們幾乎被剝奪了享受標誌女性自由幸福的感情——愛情的權利。無數的功利婚姻造成一對對怨偶,女性沒有擇偶的自由。而簡愛卻是一個敢於反抗現存秩序,不聽憑命運擺佈,富有新型愛情觀的女子。她與羅切斯特的愛情既不是女性對男性的誘惑,也不是男性對女性的征服,而是在平等交流基礎上的情感溝通、心靈契合和精神的交融,是一種“靈魂呼喚着靈魂”的愛情。她說過:“我不需要任何陌生人——與我毫無共同語言、格格不入的外人,我需要的是與我同類型的人,我和他們在一起可以得到感情上的完全共鳴。”[21]愛是平等的、是相互交流的,這是簡愛擇偶的首要標準,也是她獨立人格的閃光點。簡愛身材矮小,毫無姿色,只是一個窮教師,卻贏得了羅切斯特的愛情,原因就在於她獨特的人格和精神力量。簡愛外柔內剛的品行、超凡脫俗的氣質、豐富的感情和深刻的思想深深吸引了羅切斯特,使他與簡愛在精神上產生了共鳴。在英國小說史上,簡愛是第一個不憑形象美全憑心靈美贏得男性愛慕的女子。而羅切斯特讓簡愛傾心相愛,與他的財產、門第也無關係,是他拋棄了貴族偏見與簡愛平等相處的平民作風讓簡愛信賴,是他對金錢和世俗觀念的.鄙視與簡愛意氣相投。可見,簡愛與羅切斯特之間的愛情已經超越了年齡、姿色、財產、門第的世俗觀念,是心靈與心靈的相印,精神與精神的相通。心靈與精神相互呼應與吸引,纔是男女平等的真正愛情。

在一場社會地位如此懸殊的愛情中,簡愛表現的是如此不卑不亢,徹頭徹尾她都遵循着那條神聖的原則——自尊、自重、自愛。她不再在愛情的市場上等待被人挑選。儘管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和羅切斯特之間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可她並沒有氣餒或自我貶低,而是勇敢主動地追求自己的愛情,因爲她認爲人在精神上、人格上是平等的,這在等級森嚴的階級社會裏無疑是向社會偏見的大膽挑戰。

當她發現羅切斯特已有妻子時,即便這妻子是瘋女人,她也毅然隻身離開,而不願做羅切斯特的情婦,她對自己說:“我關心自己,我越是孤獨,越是沒有朋友,越是沒有支持,我越尊重自己。”[22]簡愛精神就是一種鳥的自由精神。她敢於衝破一切壓制追尋自由和真愛。尤其是在羅契斯特提出違法的婚姻時,簡拼命從她所愛的人懷裏掙扎出來,不願過那種不正當的生活。“簡,冷靜些”,他說,“別這樣掙扎,像一隻發狂的鳥……”簡愛的回答可謂發人深省:“我不是鳥,沒有網能縛住我;我是個自由的人,有自己獨立的意志,所以我現在得離開你”,[23]簡愛這一堅定的抉擇正是因爲她把愛情與人的真正價值緊緊連在了一起,從而使愛情昇華到了更高的境界。她的出走不是逃避現實,而是對世俗觀念的大膽蔑視,是在更高層次上的選擇!在簡愛身上,有着對女性自由和道德自由的嚮往,過於嚴峻的束縛和過於絕對的停滯都會讓她痛苦。正是靠着堅強的毅力,簡愛才在精神上牢牢控制住了自己,因此靈魂是安全的。也就是說,把握住了自己人格和心靈的獨立,沒有被愛的旋風席鄭卷一空。簡愛的這些話語和行爲打破了以往女人被動角色,衝破了維多利亞時期傳統女性禁忌和倫理道德規範,表現了她與衆不同的愛情觀。她開始從男權社會中女性被賦予的溫柔、被動性格中掙脫出來。

簡愛對聖約翰求婚的拒絕,是因爲她清楚的意識到她們之間沒有愛情,她不肯拋棄自己的獨立人格去屈從聖約翰,做他的傳教工具。她對聖約翰說:“我鄙視你的愛情觀,我瞧不起你奉獻的這種虛僞感情!是的,聖約翰,當你奉獻它時,我也瞧不起你!”[24]在簡愛看來,婚姻的基礎只能是愛情,真正的愛情可以衝破門第、財產的種種阻礙,達到男女雙方精神的契合和心靈的互通,婚姻絕不是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一個女人活在世間,應該爲爭取獨立自主,平等相待的愛情權利而鬥爭。簡愛的現代愛情意識抨擊了一切世俗的陳腐觀念。最終,當羅切斯特被大火燒殘後,她毅然選擇了回到了羅切斯特的身邊,精心照料他。這樁婚事已排除了所有的外部條件,只以愛情爲基礎。當羅契斯特說他“需要一個妻子”,要簡愛爲他挑選時,簡愛明確答覆要挑選最愛他的人,而羅契斯特則回答說要挑選他最愛的人。羅契斯特是個“可憐的瞎子”,沒關係,是個比簡愛“大二十歲的殘疾人”,也沒關係。簡愛仍然認爲做他的妻子是“活在世上所能得到的最大的幸福了。”這是犧牲嗎?簡愛反問:“犧牲!我犧牲了什麼?犧牲了渴望食物的飢餓,犧牲了亟待滿足的期望。有權擁抱我尊重的人——親吻我愛的人——依偎着我信賴的人,這也算是犧牲嗎?如果是的話,那我當然是樂於犧牲了。”[25]他們婚後過得非常和諧,愛得非常真摯。儘管在外人看來他們的婚姻是極不般配的,可當他倆的思想境界和素質修養達到高度契合時,社會的不平等意識與規範在他們心中已無所謂了,他們完全可以爲對方付出一切甚至生命。在他倆婚後的第十個年頭上,簡是這樣回憶的:“現在我結婚已有十年了……我認爲自己無比幸福——幸福到語言難以形容,因爲我完全是我丈夫的生命,正如他完全是我的生命一樣,沒有哪個女人比我更加親近自己的愛侶,更加徹底地成爲他的骨中骨,肉中肉……我全部的依賴都交付給了他,他全部的信任都奉獻給了我,我們的性格恰好相會—結果自然是完美的和諧”。[26]無須多言,簡愛在婚後第十個年頭上對往事的回憶,就足以說明她與丈夫的結合不僅在精神上、人格上都是平等的,同時也達到了心靈上的契合和相通。

《簡愛》的結構是一種《神曲》式的藝術構架。簡愛經歷了地獄(蓋茨赫德和洛伍德)的烤灸,煉獄(桑菲爾德)的淨化,最後達到了大徹大悟的天國這一理想境界(與羅結合並誕生了象徵新生的下一代)。在走完人生的地獄和煉獄的歷程中,簡愛經受了暴風雨的洗禮,而羅切斯特則在一場象徵着脫胎換骨、盡除舊惡的大火中獲得了新生,兩人同在上帝的召喚之下,走到了一起,抵達真理和至善的境界。[27]

五、簡愛女權意識形成原因

在簡愛身上所表現出的對真善美的追求、基於學識和良知的自信心以及批判現實的能力,都是笛卡爾“我思故我在”理性自主精神的體現。正因爲簡愛用自己的智慧、勇氣和學識構建出了新的自由的社會關係,才從最初的被否定者,被蔑視者躍升爲被認可者、受尊重者。她正是憑藉自幼刻苦奮鬥的自我實現的努力,積極有效地爭取着基本的愛情和婚姻自主的權利,同時也格守“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德金規。

在簡愛的身上,沒有屠格涅夫小說中的女子那般嫵媚和多感,沒有左拉和莫泊桑小說中的女人那樣優柔和順從,更不是哈代筆下那個成爲了命運奴隸的苔絲。“被動、獻身、溫順、優雅”,這四種爲舊時代的作家用力描寫,以教育陶冶他們同時代或後世女性的,在新型婦女身上是不容一些存留的了。新型的婦女經過社會人羣的長久鍛鍊,境遇的顛沛並不能使她嗟怨,命運的嘲弄更不能使她屈服。她有着四種基本的特質:“能動、反抗、果敢、決斷”。這四種特質是她在自下而上鬥爭的場所中養成的。[28]簡愛身上正有着這些現代女性所應俱備的特質。在那樣一個時代,男權文化預設存在於女性生活的每一個角落,而簡愛冷峻地消解了男人的偉岸強大,她深刻揭示了男性的強大是建立在女性的無知和順從之上的,簡愛清醒地認識到男性不可能是女性的拯救者,相反,他有時更需要女人的拯救。正因爲簡愛意志堅強,又能總是保持清醒的頭腦,遇難不驚、臨危不懼,羅切斯特才特別信任她,每當危機來臨時,他都會本能地求救於簡愛,並對她說“我需要你”,從而獲得重新生活的力量。可以說,在與簡愛的相處過程中,羅切斯特已完全被她獨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以致於在精神上、生活上都完全依賴簡愛。要從深層次上探究簡愛女性意識形成的原因可以追溯到當時的歷史環境。

18世紀末的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提出了“自由、平等、博愛”的口號。當爭取人類自由的思想震撼着男人的心靈時,同時也震撼着女人的心靈。1791 年,婦女運動領袖奧林匹.D古日發表了她的《女權宣言》:“婦女生來就是自由人,和男人有平等的權利。社會的差異只能建立在共同的利益的基礎之上。”

19 世紀末 20 世紀初,“女性主義”開始在英美等國家流行,女性主義“指爲婦女爭取平等權利和機會的一種信仰和行動;或者說它是一個社會變革的建議,以及一個力求結束婦女被迫地位的運動。女性主義是世界性的。其目的旨在把婦女從一切形式的壓迫中解救出來,並促使各國婦女之間團結。女性主義又是民族的。旨在結合各個國傢俱體的文化和經濟條件考慮婦女解放的重點和策略。”[29]而勃朗特所處的正是英國無產階級爭取民主權利的運動高漲的年代, 這次運動也正視了婦女的無權地位, 提出了爭取婦女自由權利的口號, 女性的自主意識被極大地喚醒了。她們已經明白女性有追求與男性平等的權利,反對男性第一, 女性第二的觀點, 認爲男女平等, 女性有決定自己婚姻的自由。因其自身遭遇和切身體會,勃朗特受女權思想影響比較深刻, 故簡愛的形象可謂應時而生, 表達和彰顯了女權思想。簡愛的人格魅力正在於她的反抗性格, 她的那個有着決不向困難低頭的傲氣, 不顧一切的維護自己的尊嚴和權利的志氣, 大膽追求所愛的勇氣。她是反抗男權社會的女性代表,因爲女性自我意識覺醒的標誌“總是對父權、夫權、家庭的否定與背叛,努力掙脫血緣鎖鏈,追求從‘穴居’狀態走向宇宙之我”。從這個意義上我們可以說勃朗特把英國的女性意識往前推進了一大步。

結語:

在古今中外的文學作品中,溫柔、純潔、年輕、美麗等等一直是理想和完滿的女性普遍具備的特徵,女性自主意識被壓抑、被忽略,女性作爲人的基本生存權利和願望爲男權主義所抹煞和剝奪,這造成了男權文化構造中女性自我的空洞化。傳統的女性性別意識一方面來自現實生活中男權社會對女人的期望和控制,是傳統男權的女性價值尺度在文學中的折射;另一方面它又作爲一種文化現象長存於人類歷史之中;逐漸成爲了人類常規文化心理。簡愛作爲一種精神的存在,她實現了女性的跨越,她身上所折射出的現代女性意識,她的自尊自重、不懈追求,她的勇於創新、敢做自己命運主人的主體精神以及追求人性全面發展的自覺努力等,表明了女性掀開了重重歷史帷幕戰勝了自己——那個曾經客體的自己,她由此解構了男權規範的束縛,窺破了男人在其貌似強大背後的卑劣與渺小,從而獲得了一種足以和男人對視的自信與精神支撐力,最終抵達了對人類整體命運的終極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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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禹燕:《女性人類學》,東方出版社1988年版,第3頁。

[②]馬克思、恩格斯著:《神聖家族》,《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249頁。

[③]參見西蒙·波伏娃著,桑竹影等譯:《<第二性》,湖南文藝出版社1986年版,第7頁

[④][英]夏洛蒂·勃朗特著,曾凡海、吳江皓譯:《簡愛》,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年版,第255頁。

[⑤] 同上,第274頁。

[⑥] 同上,第275頁。

[⑦] 同上,第277頁

[⑧] [英]夏洛蒂·勃朗特著,曾凡海、吳江皓譯:《簡愛》,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年版,第414頁。

[⑨] 陳圓圓:《論<簡愛>中的女性意識》,《湖北經濟學院學報(人文社科版)》2007年第1期。

[⑩] 參見王瑛:《論19世紀英國女性作家的女性意識——以夏洛蒂·勃朗特的<簡愛>爲例》,《西北師範大學學報(社科版)》2007年5月第3期。

[11] [英]夏洛蒂·勃朗特著,曾凡海、吳江皓譯:《簡愛》,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年版,第6頁。

[12] 同上,第42頁。

[13][英]夏洛蒂·勃朗特著,曾凡海、吳江皓譯:《簡愛》,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年版,第76頁。

[14] 同上,第147頁。

[15][英]夏洛蒂·勃朗特著,曾凡海、吳江皓譯:《簡愛》,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年版,第264頁。

[16]張巖冰著:《女權主義文論》,山東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41頁

[17] [英]夏洛蒂·勃朗特著,曾凡海、吳江皓譯:《簡愛》,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年版,第257頁。

[18] J·Kristeva:Women’s Time ,The Kristeva Reeder,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2, P .140.

[19] [英]夏洛蒂·勃朗特著,曾凡海、吳江皓譯:《簡愛》,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年版,第106頁。

[20] 參見西蒙·波伏娃著,桑竹影等譯:《<第二性——女人>序》,湖南文藝出版社1986年版,第5頁。

[21] [英]夏洛蒂·勃朗特著,曾凡海、吳江皓譯:《簡愛》,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年版,第233頁。

[22] [英]夏洛蒂·勃朗特著,曾凡海、吳江皓譯:《簡愛》,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年版,第218頁。

[23] 同上,第311頁。

[24] 同上,第421頁。

[25][英]夏洛蒂·勃朗特著,黃源深譯:《<簡愛>譯序》,譯林出版社1994年版,第459頁。

同上,第467頁。

[27] 同上,第6頁。

[28] 金仲華:《婦女問題的各方面》,開明書店1934年版,第17頁。

[29]西慧玲著:《西方女性主義與中國女作家批評》,上海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4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