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現代之痛論文

五四新文化運動之後新體詩的誕生,徹底打破以往舊體詩詞格律的束縛,掀開了中國現代詩歌的新面孔。純白話語言寫作,不拘一格的表現形式,對情感世界的極力探索與渲染,是現代文明崇尚簡樸自然,在對當今人類社會的批判審美過程中發掘人性本質而回歸自我的一大宣言。

淺談現代之痛論文

從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伊始,中國詩壇上就有許多詩人在爲現代詩歌默默耕耘,奉獻自己的力量,用自己獨特的方式來詮釋人生,歌頌生命。徐志摩算是最早的現代派詩人中較爲出名的一個。他的《再別康橋》想必大家都耳熟能詳,那種依依惜別的情愫宛如清新的空氣沁人心脾。在另一首詩《半夜深巷琵琶》裏,寫道:完了,他說,吹糊你的燈,她在墳墓的那一邊等,等你去親吻,等你去親吻,等你去親吻。對於心中真愛的渴求與無奈,也許是詩人莫可名狀的悲哀。北島是稍晚一點的了,70年代的現代派詩人。在《零度以上的風景》中,我們交換歡樂的碎片,從不同的方向進入家庭。是筆在絕望中開花,是愛的光線醒來,照亮零度以上的風景。北島在《回答》裏大聲的發出了讓世界震驚的的吶喊,他說,“告訴你吧,世界我--不--相--信!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我來到這個世界,只帶着紙,繩索和身影。爲了在審判前,宣讀那些被判決的聲音。”韓東是80前期詩人,在平淡無奇的具象裏探索哲理。“我們埋葬了貓。我們埋葬了貓的姐妹。我們在通訊中告知你這個消息。我們誇大了死亡,當我們有了這樣的認識我們已痊癒”是《貓的追悼》之言。海子較韓東出道晚一些,屬於80後期詩人,寫作語言乾淨純透,卻又讓人回味無窮。譬如“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直指心間。戈麥與海子同是北大才子詩人,他們結束生命的方式稍有不同,前者自願沉淪葬身於海水,後者臥軌自殺永久長眠於大地,有人認爲他們此舉是“殉詩”他們靈魂中揹負了太多太重,對於詩歌的執着與困惑在現實中失卻了方向和自我,無力承受因而離開。他們的早逝是中國詩歌界的無可彌補的損失,令人惋惜。戈麥似乎對死亡早已做好了準備,在《界限》中提出:三根弦的吉他是不可能的。讓田野裝滿痛苦,是不可能的。留,是不可能的。和上帝一起宵夜,是不可能的。死,是不可能的。《獻給黃昏的星》說:黃昏像一座雪白的裸體,我是天空中唯一一顆發光的星星。星,是黑夜的女兒苦悶的牀單。我,是我一生中無邊的黑暗。詩人徘徊在痛苦的邊緣,孤獨是他同世界交流的工具。孫磊多才多藝,90年代後期在現代詩歌創作中較有名氣,“時代過去了,那人還在傾注。那人是一團漆黑,但那鐘擺還在她皮膚裏晃盪。”描繪生動,抽象思維的銜接中營造情感的氛圍,訴說生活的原理,很有後現代風範,促人深思。

李畢在其論文《當代詩歌民族化的思考》一文中談到:當代詩歌是從放棄傳統開始的,這種對傳統的放棄行爲,導致了詩歌在讀者心目中地位的衰退。其認爲現代詩歌語言蒼白浮淺,缺乏對民族文化心理積澱的深刻剖析和揭示,文化底蘊太淺,散文化的傾向愈加明顯,沒有古詩言簡意賅的要旨,因而難以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和共鳴。我對此觀點不予贊同,這是分割的,片面的思索結果。我以爲無論是中國現代詩歌,或是當代詩歌,都有中華民族五千年文化沉澱積累的烙印在其中。一個新時代的來臨必定是建立在一箇舊時代的的消逝的基礎之上。而這個新時代也必定包含着舊時代的某些習慣和特徵。她們是有着緊密血緣關係的兩個主體,現代詩歌如同從母體裏分娩出來的嬰兒,承接了母親的民族文化傳統內涵,同時自身不停地開放,創新,發展,試圖以不同方面推進這一文化事業的.進步,希望在語言的運用,表現手法以及藝術技巧上吸收世界各國文化精粹,廣採博收,用優秀的語言來豐富自身。期盼以淺顯通俗的文字敘說出世界的精彩美麗,人生的感悟無常,以及有關愛的一切。當讀者的目光掠過這一行行小詩,心靈瞬間質問思想意識的某些習慣時,對話開始了,交流進行了,那種痛定思痛的反思後心底最深處的顫慄是永遠無法忽略的經歷。單單從這一領域而言,現代詩歌對人類精神世界的影響是深遠的,其魅力是無可替代的。

每一種文學形式和文學體裁都有它的蘊涵和特質,它們各自於獨特的格式和遊戲規則中淋漓盡致的宣泄發揮自我,以不同的風格征服讀者的心。無論是戲劇,小說,還是散文,詩歌,無不承載着一個社會一個時代的滿滿的夢想與期待,歡笑與痛苦,驕傲與執着,或許直到最後的時光,對於光明與黑暗,美好與醜惡的追問仍未罷休。

詩歌,我愛的現代詩歌,如同細長的鞭繩,靜靜地鞭撻在我苦難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