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你心情日記

外面好冷哦,天灰濛濛的預報今夜有小雪,看來不下雪晴不了,如此便渴望陽光的明媚。然而真正的溫暖是人間的情,人性的美。有幾位老人一直感化着,溫暖着我,即使多少年過去了,我依然常常想念着他們。

我想着你心情日記

小學語文老師現在活着應該近八十歲了,他讀過私塾,父輩地主,可想而知他嚐了多少人間酸甜苦辣啊。老師孑然一身,膝下沒有子女,一個人兩間小屋,有一年冬天的晚上,我送老師回家住過一個晚上。那一次是因爲我成績不好,老師冒雪上門告訴我父母情況,晚上我送他回家也是被逼無奈,記得一路上只有踩着雪吱吱響,和他睡在一張牀上一動不敢動。那個晚上還有了一個新發現,他的牙齒是可以拿下來,這祕密我沒有對一個人說過。

那時小學有大字課,也就是寫毛筆字,一個禮拜一節課。有一次大字課上,老師看我在玩,走到我身邊問,“你怎麼不寫”?“寫好了呀”。我洋洋自得、嬉皮笑臉地答到。老師一看髒兮兮的紙上,歪歪扭扭的幾個字就生氣地說:“你就寫這樣”?“我只能寫這樣”。老師更加生氣了,“你等着,我看你是不是隻能寫這樣”!老師走出教室,我緊張地看他急匆匆的背影。但老師從辦公室裏出來,手裏拿着一根長尺板,我馬上低下頭寫字。老師走來看了一會什麼也沒有說,後來寫字時我多了一份凝神。還有一次,考試我用紅水筆寫的字,老師只給了六十分。課堂上老師說本來九十三分,現在爲什麼只能給六十分。老師怎樣改?紅色字的意義!多少年過去了,上的課我模糊了,而這幾件小事終生難忘,因爲它更多的是怎麼樣做人。

部隊裏有個老花匠,上班時間看他拿着大剪刀來,下班扛着鋤頭去,每一天如此。來來去去大家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人去問。只知道部隊裏花花草草是他種的,那些梅花樹應該有幾十年了吧。戰友們常常在營區照相,別人看見照片中的風景總是羨慕不已。

老花匠住在部隊院子外的一個老營房裏,我們每一次出門散步都經過那裏。裏面是什麼樣子也不再意,我們年輕人和一個七十多歲老花匠也沒有什麼瓜葛,不就是部隊給錢讓他種種花草嗎!我家在農村讓鄉親學種花草也挺好,我就帶着這個想法走進老營房。一排三間房,門前養了些知名不知名字的花,有兩間放了許多雜物,老花匠獨住一間。室內一桌,一爐,一牀,牀上被子整整齊齊。裏裏外外乾乾淨淨,老花匠看我來了起身讓坐。牆壁上掛了一副字很好,問他誰寫的。“有一次部隊來一位北京的書法家,知道我同他父親同時上過朝鮮戰場,所以寫給我的,我就掛了”。他靜靜地說着。我感覺很意外,“你也上過戰場”?“是啊,你們年輕人不知道現在的日子是多麼好”!我趕忙問,“您老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工作”?老人笑了笑後說,“工作了,也當了幹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前變來變去,不提了,活着就不容易。戰場上一個班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看着他們一個個從我身邊倒下,想想我能夠活到現在真不容易。至於其它都不重要”我奇怪,“您怎麼一個人在這裏”?“我的孩子一直要我和他們一起住,我只是對部隊有感情,我對部隊的感情你是不懂的,錢不錢無所謂,你看我一干就兩十年了,等動不了就回去”老人邊向爐子裏添柴邊告訴我。“和你一起的戰友要在部隊也是大領導了啊”?我感嘆着問。老人低下頭看看爐火,“我不問這事,你們部隊的領導我看了多少,官高不一定有我境界高”。我無言!

後來我散步,常常去他那裏坐一坐。我離開部隊好幾年了,不知道老人身體好不好!

郭老師,也有戰友喊他郭政委,無論怎麼稱號他總是笑嘻嘻的.。他是部隊從地方請來幫助搞宣傳的,招待所有他專門一個房間。他六十多歲,吸菸特別兇,一天兩包,牙齒黑黑的又不整齊,路走長了喉嚨乎乎響,頭髮總是亂糟糟的,穿衣服也不修邊幅,就這樣的一個人大家卻喜歡去他那裏玩。

我在部隊政治處和他交往比較多,也常常看他繪畫、寫字。有上級來了領導就請他畫一幅小品帶走,小兵要他畫也從不吝嗇。中午休息他釣魚,吃過晚飯他就拉拉胡琴。有一次我寫了一首詞,他也不問好壞就拉着琴給譜了曲。我羨慕他多才多藝又與世無爭,給人的感覺總是快樂的。前不久我在網上搜索了一下他的名字“郭佩文”又一次欣賞了他的“寫意人生”。

人生是美麗的,老年是芬芳的。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希望所有的老人健康,一起去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