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爺爺深深的思念

四月的風,拉開了清明的帷幕。我站在山腳,擡頭望,是無奈的白霧蒼茫。看到的只有煙霧籠罩下的隱隱綽綽的爺爺的墳墓。思念的潮水淹沒了我,不知不覺中,眼眶已溼……

對爺爺深深的思念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外出打工,我就和爺爺住在一起。我們的生活是艱難的,每個月父母所寄回的生活費用都是微不足道的,只有靠爺爺賣豆腐纔剛好餬口;我們的'生活是甘甜的,爺爺每天賣豆腐回家都會帶一些零食回來,或是一包話梅,或是幾粒薄荷糖,雖然是少了些,但我們總是津津有味的吃着;我們的生活是充滿歡樂的,每天早上,我們都和爺爺去晨跑,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爺爺跑在前頭,我們跑在後頭,嘴裏高歌着:“竹籬笆,牽牛花,淺淺的池塘裏有野鴨……”

日日子似乎就那麼平淡無奇的過着,但那是我們的生活畢竟還是艱難的。那天,我和爺爺除草回來,依依然是爺爺那長滿了繭的大手牽着我的小手。別別人家的炊煙已經升起,一陣肉香撲來,,我似乎看見一片片的肉夾在炊煙裏向我飄來,那一片片的肉烤得鮮紅鮮紅的。我禁不住嚥了咽口水“爺爺爺爺,我們家好就不吃肉了。”爺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遠山“是啊……”我看着爺爺那落寞的臉,沒有再說話。晚上,我看着飯桌上那一碗孤零零的青菜,一點胃口也沒有,眼裏總漂浮着那一縷縷的炊煙。爺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堂哥,繼而嘆了口氣“我們……明天早上煮肉粥吧!”那晚,我興奮得一夜沒有入睡。

第二天,天微微亮,我聽到“吱”的一聲門響,爺爺走了進來,“走,我和你去買肉吧”我幾乎是跳着起牀,連忙洗漱好和爺爺一起出去了。

我們沿着崎嶇的山路走着,我一蹦一跳的跑在前頭,平日裏短短的山路,不知什麼時候變長了,怎麼走也走不到我想要去的地方。似乎是過了很久,肉攤纔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那裏冷冷清清的,只有屠夫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嘴裏咬着半截菸頭,斜眼看着我們。爺爺走近肉攤“要……要豬肉。”屠夫把菸頭隨手一扔,站了起來,粗着嗓子問:“瘦的?”爺爺點了點頭,屠夫似乎沒有看見,加大了聲音“喂!問你呢?啞巴了?”“嗯……瘦的。”爺爺連忙回答。“要多少?”屠夫把肉刀放在肉臺上磨了磨。爺爺猶猶豫豫的伸出一根手指“一……半斤。”“啪!”屠夫把肉刀拍在了肉臺上,兇兇巴巴的吼道“到底多少?”爺爺低下了頭,不一會又擡起了頭“半斤!”屠夫把肉切好,扔在了肉臺上“喏!”爺爺從上衣內口袋裏拿出一個袋子,打開一層層的布,裏邊是一張張面值不大的錢幣。爺爺從裏邊抽出幾張,顫抖着遞給屠夫。不一會又抽出幾張“再……在要半斤”屠夫瞪了爺爺一眼“你這人怎麼的?你以爲我很有空嗎?”一邊切肉還咕噥着“神經!”我“哇!”地哭出聲來“爺爺,我們回家,我們不要吃肉粥了……”爺爺摸了摸我的頭“傻孩子……”不知怎麼卻說不下去了。

那天早上,我們吃上了香噴噴的肉粥。堂哥堂姐都大口大口的吃着,我眼眶紅紅的,那一琬肉粥似乎是卡在喉嚨裏,怎麼也無法嚥下。我擡頭看見爺爺坐在李子樹子下,端着一碗肉粥愣愣地看着,捨不得喝下。我猛地放下碗,跑進房裏,靠在牆上,眼淚嘩嘩的流下。

時光飛逝,我們都已經長大了,父母都在身邊不再外出,什麼時候想吃肉,隨時都可以去買。辛福生活來了,我卻一點也不快樂。三年前清明的前一個夜晚,那個下着雨的夜晚,爺爺永遠的走了,沒有留下一句話。似海的恩情我還未來得及報,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他離我們遠去,只留下一張泛黃的相片,相片上爺爺慈祥的笑着。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我站在山腳,沒有撐傘,擡頭望着山上依舊朦朧的爺爺的墳墓。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那些對爺爺深深的思念,都融在了這清明的霧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