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鷓鴣天·送元濟之歸豫章》賞析

《鷓鴣天·送元濟之歸豫章》是一首送別詞,主要是描敘元濟之的離愁別緒的。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鷓鴣天·送元濟之歸豫章》賞析。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鷓鴣天·送元濟之歸豫章

朝代:宋代

作者:辛棄疾

原文:

敧枕婆娑兩鬢霜。起聽檐溜碎喧江。那邊雲筋銷啼粉,這裏車輪轉別腸。

詩酒社,水雲鄉。可堪醉墨幾淋浪。畫圖恰似歸家夢,千里河山寸許長。

鑑賞

這是一首送別詞,主要是描敘元濟之的離愁別緒的。詞中沒有寫作者同元濟之間的離愁別苦,這是本詞和一般送別詞的不同之處,也是它的主要特點。情調幽怨,相當動人。

起句寫元濟之的衰老。元濟之倚枕而臥,顯得有些衰老。接以“兩鬢霜”三宇,則其白髮蒼蒼、老態龍鍾之狀可知。“起聽”句寫其生活無聊。謂其有時起來,走到廊下,諦聽檐溜的喧囂聲,以消磨時光,排遣心中的鬱悶,可見其生活的寂寞與孤苦。“那邊”二句寫其對家鄉的思念。欲寫元濟之思念家鄉,先寫家人思念元濟之。這不僅使行文委婉曲折,更加重了元濟之的思鄉之情。啼粉,與啼妝同意,指薄拭眉下若啼之妝。而“玉筯消啼粉”,寫其家人因相思而流淚,把啼粉都沖掉了。“這裏”句,言元濟之遠遊在外,日日思念家人,別腸如車輪旋轉,無休無盡,則其思鄉之甚可知。元濟之如此思鄉,很自然地就逗出了送別之意,從而點明瞭題旨。“詩酒”二句寫元濟之在外的生活。言其遊歷于山水之間,並和友人聚會飲酒,結社賦詩,徜徉於水雲之鄉,生活似乎極爲瀟灑飄逸,其實內心是很悽苦的,故接下去說“可堪醉墨幾淋浪”。可堪,爲不堪、哪堪之意。“醉墨淋浪”,化用歐陽修“新詩醉墨時一揮。別後寄我無辭遠”,言其揮筆寫詩作畫,醉墨淋漓,其間着一“幾”字,隱含機會不多之意。結尾二句承“醉墨”而發,借畫發揮;言其“歸家夢” 和其所作圖畫一樣,在畫圖中能把千里河山收入“寸許長”的畫幅之中,而“歸家夢”也能轉瞬之間實現,從而表達出立即送其“歸豫章”之意。在此,以畫作比,語新意豐,蘊藉含蓄,耐人尋味。

作者簡介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爲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生平

“鐵板銅琶,繼東坡高唱大江東去,美芹悲黍,冀南宋莫隨鴻雁南飛。”這是刻在鉛山瓢泉瓜山山後的陽原山辛棄疾墓前郭沫若對他評價的楹聯。在中國文學史上,辛棄疾是一位令人敬仰的文武全才。

1161年,辛棄疾自22歲率領2000多家鄉父老兄弟起義抗金,便把洗雪國恥、收復失地作爲自己的畢生事業,20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可是,他中年卻屢屢蒙受讒劾,賦閒20年,直至憂憤而死。從1181年到1207年,他基本上是在上饒帶湖和鉛山瓢泉過着閒居的生活,其間有6年時間被起用又被罷官,來往於福建、浙江、江蘇等地的任上和帶湖、瓢泉之間;而居帶湖亦時往瓢泉小住。瓢泉,是這位愛國詞人南渡後的最後歸宿地。

1180年,41歲的辛棄疾再次任隆興(南昌)知府兼江西安撫使時,擬在上饒建園林式的莊園,安置家人定居。1181年春,辛棄疾來到上饒開工興建帶湖新居和莊園。他根據帶湖四周的地形地勢,親自設計了“高處建舍,低處闢田”的莊園格局,並對家人說:“人生在勤,當以力田爲先。”因此,他把帶湖莊園取名爲“稼軒”,並以此自號“稼軒居士”。當年農曆十一月,由於受彈劾,官職被罷,帶湖新居正好落成,辛棄疾回到上饒,開始了他中年以後的閒居生活。

鵝湖山、靈山、博山等地,都是辛棄疾常去尋古覓幽的地方。鵝湖山下的鵝湖寺,在通往福建的古驛站旁。1175年農曆六月初三至初八,著名學者朱熹、呂祖謙、陸九齡、陸九淵等在鵝湖寺舉行了中國哲學史上著名的“鵝湖之會”(第一次鵝湖之會)。鵝湖因而成了文化勝地。辛棄疾常去鵝湖遊憩。

1188年秋天,陳亮寫信給辛棄疾和朱熹,相約到鉛山紫溪商討統一大計。但後來,朱熹因故推辭了這次鉛山之會。這年冬,到了相約之期,辛棄疾正染病在牀,於瓢泉養息等待陳亮。傍晚,雪後初晴,夕照輝映白雪皚皚的大地,辛棄疾在瓢泉別墅扶欄遠眺,一眼看見期思村前驛道上騎着大紅馬而來的陳亮,大喜過望,病痛消散,下樓策馬相迎。兩人在村前石橋上久別重逢,感慨萬端;佇立石橋,沐浴着雪後初晴的夕陽,縱談國事,爲金甌殘缺而痛心疾首,愛國之情洶涌澎湃於胸,拔劍斬坐騎,盟誓爲統一祖國奮鬥不止。辛棄疾在與陳亮別後寫的《賀新郎·同父見和,再用韻答之》中發出“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的吶喊,正是這種豪情壯志的寫照。

辛棄疾和陳亮這次會晤,瓢泉共酌,鵝湖同遊,長歌相答,極論世事,逗留彌旬乃別,成爲文壇佳話。後人爲了紀念這兩位愛國志士,將這次會晤稱爲第二次“鵝湖之會”,將期思村前的石橋稱爲“斬馬橋”,並在橋旁建了斬馬亭。至今,當地還流傳辛棄疾和陳亮“斬馬盟誓”的故事。斬馬亭還在,雖經歷風雨,仍有不少刻有“斬馬亭”字樣的釉瓦覆蓋其上,爲鉛山縣文物保護單位。

1194年夏,辛棄疾又被罷官回上饒,住在瓢泉,動工建新居,經營瓢泉莊園,決意“便此地、結吾廬,待學淵明,更手種、門前五柳”。1195年春,瓢泉“新葺茆檐次第成,青山恰對小窗橫”(《浣溪沙·瓢泉偶作》),瓢泉園林式莊園建成。

1196年夏,帶湖莊園失火,辛棄疾舉家移居瓢泉。1196年秋,辛棄疾生平所有的各種名銜全部被朝廷削奪得乾乾淨淨,在瓢泉過着遊山逛水、飲酒賦詩、閒雲野鶴的村居生活。瓢泉田園的恬靜和期思村民的質樸使辛棄疾深爲所動,靈感翻飛而歌之,寫下了大量描寫瓢泉四時風光、世情民俗和園林風物、遣興抒懷的詩詞。《臨江仙·戲爲期思詹老壽》、《浣溪沙·父老爭言雨水勻》、《玉樓春戲賦雲山》等等,都是辛詞中描寫瓢泉村居生活的代表作。“青山意氣崢嶸,似爲我歸來嫵媚生”(《沁園春·再到期思卜築》);“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賀新郎·邑中園亭》)。這些詞句表現了辛棄疾對瓢泉山水風物一往情深。

1203年,辛棄疾先後被起用爲紹興知府、鎮江知府等職。1205年秋,又被罷官,辛棄疾懷着滿腔憂憤回瓢泉。1207年秋,68歲的辛棄疾,身染重病,朝廷再次起用他,任他爲樞密都承旨,令他速到臨安(杭州)赴任。詔令到鉛山,辛棄疾已病重臥牀不起,只得上奏請辭。這年農曆九月初十,愛國詞人辛棄疾帶着憂憤的心情和愛國之心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