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尋夢者--戴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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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摘要】

戴望舒早期的詩歌多寫個人的孤獨心境,感傷氣息比較重,而且受西方象徵派的影響,詩中的意象朦朧含蓄,他的代表作<<雨巷>>便是在這個時期完成的。19世紀30年代初,從法國留學回來的他看到了祖國當時貧窮落後、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的景象,受到了很大的觸動。抗日戰爭爆發一年後,他舉家由上海遷至香港,他決心在敵人入侵造成的“陰霾氣候”中掙扎,以自己微渺的光明,“與港岸周遭的燈光盡一點照明之責”。戴望舒同民族敵人進行了頑強的鬥爭。他當時曾氣憤地說:“現在還沒有亡國,就嚐到了亡國的滋味,要是真的做了亡國奴,這寄人籬下的生活,那就更難過了。我們中國人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脫離這個苦難呢?”就是在這個時候,戴望舒的詩歌觀念和創作實踐都發生了重大的變化,他後期詩歌表現了熱愛祖國、憎恨侵略者的強烈感情和對未來的熱烈嚮往。《尋夢者》是他思想最好的反映。因爲戴望舒他不僅是爲自己尋夢,而且是在中國最黑暗的時候爲整個民族尋求光明的夢。

【正文】

回顧“五四”運動以來的中國詩人,戴望舒是其中最具藝術魅力和最富滲透力的詩人之一。細讀其詩,總是感覺有一種特殊的藝術氛圍浸潤其間,令人深受感染併爲之動心。這種特殊的藝術氛圍不僅在於他的單純,在於他的文字優美得猶如品一盞淡淡的清茶,回味雋永;而且也在於他對“開出花來的”夢的執着追求。

戴望舒,1905年3月5日生於浙江杭州,曾就讀於上海大學和震旦大學。先後與人創辦過《瓔珞》、《文學工廠》、《新詩》等多種刊物。1926年,處女詩作《凝淚出門》發表。1929年,第一本詩集《我的記憶》出版,其中《雨巷》成爲傳誦一時的名作,他因此被稱爲“雨巷詩人”。1932年初到法國留學,1935年回國。抗戰爆發後,在香港主編《大公報》文藝副刊星島副刊以及《頂點》,出版《耕耘》雜誌。1941年底被捕入獄,在獄中寫下了許多著名詩篇。建國後,在新聞總署從事編譯工作,不久病逝北京。戴望舒早期詩歌因受英國頹廢派詩人道生和法國浪漫詩人雨果的影響,又沉溺於晚唐詩人纖細與感傷的藝術氣氛中,意象朦朧含蓄,多寫個人孤寂抑鬱的心情,讀起來讓人覺得十分傷感。《我的記憶》中“舊錦囊”留存的詩作,就是這種抒發個人哀愁感傷情緒的代表。而他的後來作品則“拋開了浪漫派,傾向了象徵派”。(施蟄存:《戴望舒譯詩集》序)然而不論其早期作品,還是後來作品、不論是浪漫派,還是象徵派,他的作品都包涵着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一個尋夢者美麗的靈魂。

“五四”運動前後,科學與民主的洪流震醒了一代又一代的知識分子。美好的理想與黑暗的現實的激烈矛盾,籠罩了他們敏感的心靈。比“知其不可爲而爲之”的精神更強烈的社會使命感造就了一個龐大的“尋夢者”羣。從魯迅無數痛苦的夢結出的果實《吶喊》,到何其芳在精美中浸滿了熱情的《畫夢錄》,雖然個人的心同現實的距離有遠有近,但是,尋求美好的夢境變爲現實的願望與他們執著艱辛的尋求精神,卻大體是一致的。戴望舒就是其中一位由現實世界轉到詩的世界中最忠實的尋夢者。

夢會開出花來的

夢會開出嬌妍的花來的:

去求無價的珍寶吧

詩句含蓄裏有鏗鏘,婉轉裏有堅定。戴望舒並不迴避“夢”的嚴酷與虛幻,不忌諱人生短暫的客觀規律。詩人從詩的開始便清醒地寫出了“夢開花”這近於幻想的前提。“人生如夢”是古聖哲們早已悟透的生命哲學。關鍵在於如何看待“夢”這個問題:把“夢”當成及時行樂和荒唐無度,是一種人生態度;把“夢”作爲嚴肅的追求和奉獻同樣也是一種人生態度。戴望舒的.“尋夢者”的夢,不在於他把人生追求當作了一場夢,而在於把夢看成是很嚴肅很有價值的。而當時的社會缺少有價值的夢想,整個中華民族也沒有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所以這是有很大意義的。

你去攀九年的冰山吧

你去航九年的旱海吧

然後你逢到那金色的貝。

爲了民族的夢想,也就是那金色的貝,每個人都需要一種耐心,一種毅力,一種刻苦磨練的精神,勇往直前,毫不退縮。

當你鬢髮斑斑了的時候,

當你眼睛朦朧的時候,

金色的貝吐出桃色的珠。

當夢想正逐步變爲事實,當“一個夢境靜靜的升上來了”之際,也就是“你衰老了的時候”。這一殘酷的現實並沒有阻止詩人作爲“尋夢者”的不懈追求,也沒有使當代的“尋夢者”因之而頹然卻步,中國人民作爲“尋夢者”就更不能退縮,這正是詩人爲民族尋求光明的偉大和崇高之處。詩人一生坎坷,時代的、歷史的、個人的磨難使他幾遭劫難,但他的一顆詩心卻滲透了人生的始終。詩人堅信:歷盡萬難,當你衰老的時候,夢定會開出花來的。詩中呈現了一個尋找的曲折艱苦的過程,尋夢者的心靈之路,尋夢者的歡悅辛酸,在這一過程中得到了具體而又富於象徵性的呈現。《尋夢者》是詩人內心的形象寫照,也是一個羣體精神與靈魂的深刻自白。它用美麗的象徵唱出了美麗的尋夢者靈魂的歌。這支美麗的歌告訴了一個人生的真諦:任何美好理想的實現,任何事業成功的獲取,必須付出人的一生追求的艱苦代價。

詩人一定胸懷着樂觀的希冀,然而這卻沒有爲詩人帶來生命的幸運。詩人年輕時與自己朋友的妹妹相戀,而在其出國的幾年中,他的戀人卻又移情別戀,八年的戀情最終以失敗而告終,這給詩人帶來了巨大的打擊。而後的幾年裏詩人又經歷了兩次失敗的婚姻。情感上的挫折無疑給詩人的心靈刻上了一道傷疤。但詩人卻並沒有因此放棄寫詩,而是繼續用文字使麻木的中國人覺醒。1942年春,被日寇逮捕入獄,受盡嚴刑拷打,仍堅貞不屈。保持了一個正直知識分子高尚的民族氣節。《我用殘損的手掌》便是那個時期戴望舒的代表作之一。

我用殘損的手掌

摸索這廣大的土地:

這一角已變成灰燼,

那一角只是血和泥;

這一片湖該是我的家鄉,

春天,堤繁花如錦障,

嫩柳枝折斷有奇異的芬芳,

我觸到荇藻和水的微涼;

這長白山的雪峯冷到徹骨,

這黃河的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

江南的水田,你當年新生的禾草

是那麼細,那麼軟……現在只有蓬蒿;

嶺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

盡那邊,我蘸着南海沒有漁船的苦水……

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

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黏了陰暗,

只有那遼遠的一角依然完整,

溫暖,明朗,堅固而蓬勃生春。

在那上面,我用殘損的手掌輕撫,

像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

我把全部的力量運在手掌

貼在上面,寄與愛和一切希望,

因爲只有那裏是太陽,是春,

將驅逐陰暗,帶來蘇生,

因此只有那裏我們不像牲口一樣活,

螻蟻一樣死……那裏,永恆的中國!

這首詩是詩人在獄中寫下的,是詩人對祖國一片赤誠之心的最好寫照。詩人雖身無自由,但卻心繫國家的每一寸土地與美麗河山。“現在還沒有亡國,就嚐到了亡國的滋味,要是真的做了亡國奴,這寄人籬下的生活,那就更難過了。我們中國人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脫離這個苦難呢?”詩人曾憤慨地說道。他用“殘損的手掌”輕撫大地,他熱愛他的祖國,他仍舊在爲他和人民的夢在努力。

追尋夢想,是戴望舒一生的渴求。從追尋風花雪月的情調,到追尋刻骨銘心的愛情;從追尋寧靜安逸的生活,到追尋自由光明的境遇,他一直在尋夢,並報以“攀九年的冰山,航九年的旱海”的精神。隨着命運的磨難,隨着靈魂的昇華,戴望舒的詩歌觀念和創作實踐都發生了重大的變化,他後期詩歌表現了熱愛祖國、憎恨侵略者的強烈感情和對未來的熱烈嚮往。這讓我們看到戴望舒不僅僅爲自己尋夢,而且在中國最黑暗的時候爲整個民族尋求光明的夢。詩人終於盼到了中國人民揚眉吐氣的那一天,終於看到了中國人民走入新生活的那一天。作爲一個生活的尋夢者,作爲一個理想的追求者,戴望舒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