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我們的城市

祝福那些爲着各種目的早起的人們:早安!祝我們的城市:早安!

早安我們的城市

尚未破曉,青木就被手機鬧鈴驚醒了。她默默地數了十下,終於下定決心翻身。算了今天是二九第一天,也是今冬最冷的一天。

青木和室友有個不成文的約定:早起的,晚睡的那個絕不是開關燈的人,都是從學生集體住宿的年代過來的,基本的不妨礙別人休息的準則還是都懂的。

但是起身的聲響還是吵醒了室友。室友順手打開了枕邊的檯燈,直到青木穿好衣服走出臥室,打開客廳的燈。青木很感激她的細心和不聞不問。

青木和室友有一個共同的男性朋友。在與這位朋友聊天的時候,青木經常被問及室友的現狀。其中有她回答不上來的,這位朋友往往非常不解地問:難道你們都不溝通的?還在一個屋檐下。儘管青木不禁會反問:爲何住一起就要相互地那麼瞭解?但是也會反省:什麼時候起,和住在一起的室友有了不能相互告知的事情?什麼時候把這種不瞭解當成了習慣?其實,隱瞞的未必都是隱私。畢竟,生活更多的是平淡的反覆。大多時候只是懶得開口。有些事講起來太麻煩,要回溯歷史,橫縱聯繫才能講清楚;有些事會戳到青木的痛處,會暴露她的軟弱和無助,而這種時候,在青木看來,只是徒增自己的感傷也友人的無奈甚至冷漠罷了。所以,聊天的內容反而更多的時候是消遣明星的`緋聞。什麼時候,孤獨成了常態?是青木最愛孤獨?可是誰愛孤獨啊。

青木和室友住在這棟老住宅區的頂層—六樓。房子面臨拆遷,所以,儘管整個單元只有一層的樓道燈是亮的,大家也搜就這樣湊合着過了。

青木出門的時候,還需要開着手電筒才能看清楚樓梯的摸樣。因爲不需要,青木極少會起這麼早。她以爲整個城市尚在熟睡之中,沒想到比她早起的大有人在。在這數九寒冬裏,有爲各種目的起得比雞早的人們。她們早早地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青木原本是一個自稱有“被迫害妄想症“的人,覺得生活中太多的不如意,一路走的太顛簸。可是看看這些頂着清冷奔波勞作的人,起碼自己能夠在長假裏一窩就是七天,能夠在假期裏什麼都不做地混日子,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這世界上到處都有這樣那樣活着的人。

青木要從選定的這班公交的第三站上車。車門打開時,裏面滿滿當當的,司機咆哮了幾下,裏面的人動了動,才能勉強擠進去。

在公交上時,天亮了。剛剛明明還是黑天,驀然擡頭髮現天就亮了。從上學時期趕火車去面試的時候起,青木就有過幾次類似的經歷。可是仍然無法適應。每次這種突如其來的天亮,都讓她足夠惶恐。是由於從來就不擅長應付猝不及防的事物?天剛亮,青木就發現已經開始堵車了。

她比開車時間早到了半個多小時。青木想,早知道就在牀上多賴半個小時了。可是下次也絕不敢賴上半小時牀來賭。

在路邊包子鋪買了幾個包子。老闆娘見她提着東西,很善解人意地主動要求要將包子放入青木的手提袋中。妙妙很感激地應允。到候車區才發現包子的外面冷得像冰塊,裏面鹹的如鹽塊。果然,不能相信無端的善意。直接去買了方便麪。水似乎沒有燒開,方便麪多泡了兩分鐘。面泡好了之後已經開始檢票了。青木安安穩穩地吃乾了面,喝乾了湯才晃晃悠悠地去檢票。從上學那年獨自離開老家開始,近十年了,火車站成了她常棲之地,對時間的把握他太胸有成竹了。

周漁的火車是爲了愛情而開,連青木都記不清這麼多年自己的火車都開向了哪裏?只知道都是爲了重要的事情。爲了不得不做的事情一次次地來來回回。究竟是什麼呢?快三十了,自己竟然不能想出幹過什麼值得留戀與回憶的事情。

真是逝者如斯!還沒回過神來呢,自己已近而立之年。其實每天的天亮都是這樣突然發生的。之所以青木會如此錯愕,是由於不經意或錯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