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風箏梁實秋讀後感

梁實秋作品《放風箏》給我們的啓示,凡事不可操之過急,放鬆一步,往往可以化險爲夷,放風箏亦一例也。

放風箏梁實秋讀後感

放風箏梁實秋讀後感1

一個月前,同事介紹我一本《百年美文》,忙碌之餘,每晚習慣性地花上個餘小時翻讀着那些沉睡着的經典.我把這種倚牀臥躺式的閱讀當成一種“安樂”睡眠,因爲沒看完三四篇就會自然催眠睡着.我喜歡這種悠然的思緒疲憊,畢竟一直睡眠效果不好,這種安樂式讀書睡眠切實不錯.

前幾天,就細細品讀了梁實秋的《放風箏》,意味深長,感觸悠遠.文中的筆觸,如咖啡,讓人蠢心上癮,似濃茶,讓人嚼舌回味.我尤爲衷情於那段恰似雕刻在心澗的文字:“風太勁,風箏陡然向高處躍起,左右搖晃,把線拉得繃緊,這時節一不小心風箏便會倒栽下去.栽下去不要慌,趕快把線一鬆,它立刻又會浮起,有時候風箏已落到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依然可以把它挽救起來,凡事不宜操之過急,放鬆一步,往往可以化險爲夷,放風箏亦一例也.技術差的人,看見風箏要栽筋斗,便急忙往回收,適足以加強其危險性,以至於不可收拾.

風箏落在樹梢上也不要緊,這時節也要把線放鬆,乘風勢輕輕一扯便會升起,性急的人用力拉,便愈糾纏不清,直到把風箏扯碎爲止.在風力弱的時候,風箏自然要下降,線成兜形,便要頻頻扯抖,儘量放線,然後再及時收回,一鬆一緊,風箏可以維持於不墜.” 很可惜,自小到大我都沒有成功放飛風箏的經驗,只緣於南方的天空沒有北方的空曠,更限於農村的樹梢擋住了飛翔的翅膀……我總把這些當成理由去控告“地域”的不公.但實際上,這真是不應該算得上成爲理由的,畢竟一樣有很多南方牛娃把風箏放得非常熟練.小時候,我沒見過真正意義上的風箏,更是無緣於梁實秋所講的鋪主於氏製作的“風箏於”,我所接觸的風箏是鄰家兄長用細線綁好竹枝然後黏上紙糊而成的“風箏”.

那時,家門口的曬穀場地不是足夠寬敞,場地前面還有一口水塘,水塘下面就是梯田,還有那高大的棗樹和梨樹揚着枝頭向我們“示威”.即便是秋風再大,也不能把風箏放的很高,高了便會被樹枝“糾纏不清”,甚至是仰頭拉線一個踉蹌步跌入水塘.於是,只能是拖着風箏向前跑,那風箏比自個高上半個頭顱,就這樣嬉戲着當初的幸福,卻不懂半點遺憾的酸味.

長大後,就再也沒有主動地去接觸過風箏了,這既有害怕釀成笑話的迴避與安慰,也有無顧於消遣的浪漫或童趣.至今,我依然不會“放風箏”.所以,一直不懂得梁實秋《放風箏》中所說的那種張弛有度、收放自如的把捏技術.牽扯到現實中,很多事情總弄不明白什麼時候該鬆、什麼時候該放、什麼時候又該牽扯.有些時候,總害怕風箏遇上了狂風拉斷了細線,有時候,又總懷疑細線纏上了樹幹扯斷了風箏,就是在這種矛盾的鬥爭中,一直在嘗試着倦翅起飛的滋味.爲工作,爲生活,真希望舒舒服服的迎上那場秋風、結結實實的抓牢那個細線、清清楚楚的看住那個風箏。

放風箏梁實秋讀後感2

不知道哪篇中學課文裏貶斥過樑實秋,以至於我對他產生對“資產階級”一般的憎恨。他的書未曾翻過,也不曾看過他的簡介,單知道他就是“腐朽”或“落後反動”的了。

這種情感一直懷揣至工作後讀研期間的圖書館一次偶遇。那天在圖書館看書碰到一個詞,拿不準意思,便去字典架子上找本字典。忽然在書籍上撇到了梁實秋這三個字。那次的驚詫足足讓我安靜了有三十秒。然後,愧疚地翻開那本有兩頁磚頭厚的字典,認真去廓清我的迷惑。那個詞在莎劇中是個通用詞,給出了一籮筐例子。這就是那個“反動、落後”的資產階級分子的厚度了。按時下說法,他就是典型的“學霸”了,霸道至能夠獨編出一部字典來。不斷以“體制對人的閉塞”來攆走心中的驚詫和愧疚,但那只是一種徒勞。

我是個行動力很有問題的人。即使受到這般震撼,還是沒有急於找本他的著作一睹爲快。和他的緣分又擱置了十年。直至今天。讀一遍《放風箏》,知道他就是老北京人,童年過着八旗子弟一樣的“趣味人生”,這是他的“資產階級”淵源,也大約給他醞釀了文學素養,把尋常之事寫得這樣動人。

尤其是關於放風箏理由的分析,令人折服:我想這也許是自己想飛而不可得,一種變相的自我滿足罷……把風箏收回來時候,心裏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是遊罷歸來,雖然不是掃興,至少也是盡興之後的那種疲憊狀態,懶洋洋的,無話可說,從天上回到人間。從天上翱翔又回到匍匐地上。

這一段可謂鞭辟入裏了。算是理清了我自己說不出的一個困惑或者情節。我沒有放風箏的成功體驗,但我確是喜歡的,至今還有一隻風箏掛在我的牆上,下方恰是暖氣,冬日裏看那隻風箏蝴蝶翩然波動。

還有我還曾迷惑爲何放風箏單單在春季流行。這裏也有了答案,只四個字:風勁而穩。用文學語言說明一個道理往往是饒舌的,而在他的筆下竟然這般簡潔豁朗。

愛放風箏的人多半是浪漫主義者,想飛卻又爲現實所羈絆的人,這於我實在是一次自我發現。不知有誰說過在別人的筆下你經常邂逅你自己。此言不虛。

梁實秋作品《放風箏》原文

偶見街上小兒放風箏,拖着一根棉線滿街跑,嬉戲爲歡,狀乃至樂。那所謂風箏,不過是竹篾架上糊一點紙,一尺見方,頂多底下綴着一些紙穗,其結果往往是繞掛在街旁的電線上。

常因此想起我小時候在北平放風箏的情形。我對放風箏有特殊的癖好,從孩提時起直到三四十歲,遇有機會從沒有放棄過這一有趣的遊戲。在北平,放風箏有一定的季節,大約總是在新年過後開春的時候爲宜。這時節,風勁而穩。嚴冬時風很大,過於兇猛,春季過後則風又嫌微弱了。開春的時候,蔚藍的`天,風不斷地吹,最好放風箏。

北平的風箏最考究。這是因爲北平的有閒階級的人多,如八旗子弟,凡屬耳目聲色之娛的事物都特別發展。我家住在東城,東四南大街,在內務部街與史家衚衕之間有一個二郎廟,廟旁邊有一爿風箏鋪,鋪主姓於,人稱“風箏於”。他做的風箏在城裏頗有小名。我家離他近,買風箏特別方便。他做的風箏,種類繁多,如肥沙雁、瘦沙雁、龍井魚、蝴蝶、蜻蜓、鮎魚、燈籠、白菜、蜈蚣、美人兒、八卦、蛤蟆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魚的眼睛是活動的,放起來滴溜溜地轉,尾巴拖得很長,臨風波動。蝴蝶蜻蜓的翅膀也有軟的,波動起來也很好看。風箏的架子是竹製的,上面繃起高麗紙面,講究的要用絹綢,繪製很是精緻,彩色繽紛。風箏於的出品,最精彩是“提線”拴得角度準確,放起來不“折筋斗”,平平穩穩。風箏小者三尺,大者一丈以上,通常在家裏玩玩有三尺到六尺就很夠。新年廠甸開放,風箏攤販也很多,品質也還可以。

放風箏的線,小風箏用棉線即可,三尺以上就要用棉線數綹捻成的“小線”,小線也有粗細之分,視需要而定。考究的要用“老弦”:取其堅牢,而且分量較輕,放起來可以扭成直線,不似小線之動輒出一圓兜。線通常繞在竹製的可旋轉的“線桄子”上。講究的是硬木製的線桄子,旋轉起來特別靈活迅速。用食指打一下,桄子即轉十幾轉,自然地把線繞上去了。

有人放風箏,尤其是較大的風箏,常到城根或其他空曠的地方去,因爲那裏風大,一抖就起來了。尤其是那一種特製的巨型風箏,名爲“拍子”,長方形的,方方正正沒有一點花樣,最大的沒有超過九尺。北平的住宅都有個院子,放風箏時先測定風向,要有人帶起一根大竹竿,竿頂置有鐵叉頭或銅叉頭(即掛畫所用的那種叉子),把風箏挑起,高高舉起到房檐之上,等着風一來,一抖,風箏就飛上天去,竹竿就可以撤了,有時候風不夠大,舉竹竿的人還要爬上房去踞坐在房脊上面。有時候,費了不少手腳,而風姨不至,只好廢然作罷。不過這種掃興的機會並不太多。

風箏和飛機一樣,在起飛的時候和着陸的時候最易失事。電線和樹都是最礙事的,須善爲躲避。風箏一上天,就沒有事,有時候進入罡風境界,則不需用手牽着,大可以把線拴在屋柱上面,自己進屋休息,甚至拴一夜,明天再去收回。春寒料峭,在院子裏久了會凍得涕泗交流,線弦有時也會把手指勒得青疼,甚至出血,是需要到屋裏去休息取暖的。

風箏之“箏”字,原是一種樂器,似瑟而十三絃。所以顧名思義,風箏也是要有聲響的,《詢芻錄》雲:“五代李鄴於宮中作紙鳶,引線乘風爲戲,後於鳶首,以竹爲笛,使風入竹,聲如箏鳴。”這記載是對的。不過我們在北平所放的風箏,倒不是“以竹爲笛”,帶響的風箏是兩種,一種是帶鑼鼓的,一種是帶弦弓的,二者兼備的當然也不是沒有。所謂鑼鼓,即是利用風車的原理捶打紙製的小鼓,清脆可聽。弦弓的聲音比較更爲悅耳。有詩爲證:

夜靜絃聲響碧空,

官商信任往來風。

依稀似曲才堪聽,

又被風吹別調中。

——高駢風箏詩

我以爲放風箏是一件頗有情趣的事。人生在世上,侷促在一個小圈圈裏,大概沒有不想偶然遠走高飛一下的。出門旅行,遊山逛水,是一個辦法,然亦不可常得。放風箏時,手牽着一根線,看風箏冉冉上升,然後停在高空,這時節彷彿自己也跟着風箏飛起了,俯瞰塵寰,怡然自得。我想這也許是自己想飛而不可得,一種變相的自我滿足罷。春天的午後,看着天空飄着別人家放起的風箏,雖然也覺得很好玩,究不若自己手裏牽着線的較爲親切,那風箏就好像是載着自己的一片心情上了天。真是的,在把風箏收回來的時候,心裏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是遊罷歸來,雖然不是掃興,至少也是盡興之後的那種疲憊狀態,懶洋洋的,無話可說,從天上又回到了人間,從天上翱翔又回到匍匐地上。

放風箏還可以“送幡”(俗呼爲“送飯兒”)。用鐵絲圈套在風箏線上,圈上附一長紙條,在放線的時候鐵絲圈和長紙條便被風吹着慢慢地滑上天去,紙幡在天空飛蕩,直到抵達風箏腳下爲止。在夜間還可以把一盞一盞的小紅燈籠送上去,黑暗中不見風箏,只見紅燈朵朵在天上游來游去。

放風箏有時也需要一點點技巧。最重要的是在放線鬆弛之間要控制得宜。風太勁,風箏陡然向高處躍起,左右搖晃,把線拉得繃緊,這時節一不小心風箏便會倒栽下去。栽下去不要慌,趕快把線一鬆,它立刻又會浮起,有時候風箏已落到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依然可以把它挽救起來,凡事不宜操之過急,放鬆一步,往往可以化險爲夷,放風箏亦一例也。技術差的人,看見風箏要栽筋斗,便急忙往回收,適足以加強其危險性,以至於不可收拾。風箏落在樹梢上也不要緊,這時節也要把線放鬆,乘風勢輕輕一扯便會升起,性急的人用力拉,便愈糾纏不清,直到把風箏扯碎爲止。在風力弱的時候,風箏自然要下降,線成兜形,便要頻頻扯抖,儘量放線,然後再及時收回,一鬆一緊,風箏可以維持於不墜。

好鬥是人的一種本能。放風箏時也可表現出戰鬥精神。發現鄰近有風箏飄起,如果位置方向適宜,便可向它鬥爭。法子是設法把自己的風箏放在對方的線兜之下,然後猛然收線,風箏陡地直線上升,勢必與對方的線兜交纏在一起,兩隻風箏都搖搖欲墜,雙方都急於向回扯線,這時候就要看誰的線粗,誰的手快,誰的地勢優了。優勝的一方面可以扯回自己的風箏,外加一隻俘虜,可能還有一段的線。我在一季之中,時常可以俘獲四五隻風箏。把俘獲的風箏放起,心裏特別高興,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品,可是有時候戰鬥失利,自己的風箏被俘,過一兩天看着自己的風箏在天空飄蕩,那便又是一種滋味了。這種鬥爭並無傷於睦鄰之道,這是一種遊戲,不發生侵犯領空的問題。並且風箏也只好玩一季,沒有人肯玩隔年的風箏。迷信說隔年的風箏不吉利,這也許是賣風箏的人造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