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_1200字

“大不拉嘰,你的手好熱哦。”我躺在牀上,扭着頭小聲說。“小不拉嘰,你很笨誒,明明是你的手涼。”大不拉嘰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

很久很久了,沒有過一種淡淡的愜意的感覺了,每天都像機器人一樣埋頭苦幹。寫日記,寫固定,久而久之,作業變成了簡簡單單的應付差事而已。每天和周圍的人寒暄,過着一樣的生活,每一天似乎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這個城市的這個我,越發的渺小。數學課上還是嗆了一口水,於是開始不停地咳啊咳,接着用顫抖的手拿出一包藥,又顫抖着打開,再顫抖着吃下去。斑駁的思緒隨記憶盪漾而開,一時間腦海裏擠滿了對過去深深的思念,越來越覺得那是不可褻瀆的神聖。下課被老師叫了去,問爲什麼咳那麼厲害,我只說是呼吸道發炎,於是她叮囑了好多話,和那個姓馬的老醫生說的幾乎是一樣的。到最後她特別強調了一句“不準吃棒棒糖。”一旁的唐坤鵬聽到了,搶先着說“那不就是要她的命嘛!”我白了他一眼,然後顫顫巍巍地回去了。“小思兒,這個。”同桌冰晃着手裏的小本子,然後衝我無比燦爛地笑着。我於是拿出一個一樣的本子,打開第五頁,在“上午の心情”裏寫上“無聊”。周圍的一羣男生還是會聚集到一起吵吵鬧鬧,討論的話題幾乎是恆久不變的,可是他們談起來仍舊是津津有味。孟濤和戴世傑又闖禍了,老師罰他們站牆角,於是他們撇着嘴不情願地往後面去,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看到他們兩個在相互地微笑着,於是我也禁不住輕輕笑出了聲,一時間心裏明媚了很多。週三有一節美術課,我漫不經心地拿出作業本。我已經落下了兩次作業了,不是因爲本子丟了,而是我不想畫。美術老師是個四五十歲的男老師,眼睛雖然渾濁不堪,但視力似乎還蠻好的,因爲他之前總能在講臺上準確無誤地看到我畫裏不對的地方,他能看到亮麗的顏料下面有着多麼慘淡又虛僞的輪廓。他望着雜亂的`教室,拿着新配發的戒尺在講桌上死命地敲,於是大家都安靜下來了,不過在安靜之前都小聲說了一句“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他轉過身很認真地講解着細節部分的畫法,我在下面聽得昏昏欲睡,看同桌畫的津津樂道的,我一時間死的心都有了。同桌構完輪廓之後把本子往我這裏一推,於是我拿着畫筆塗顏料,每一次擠顏料的時候都會擠很多很多,再於是同桌就偷偷畫點別的東西以免浪費。她說:“顏料很貴的。”胡夢凡蹲在地上哭了,這是她第十二次哭着說不做寢室長了。一旁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整個寢室的人都可憐巴巴地看着我,我知道,她們是想要我去勸勸胡夢凡。可是各位大姐,讓別人勸我還行,要是讓我勸別人,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可沒辦法,我撓着頭笨拙地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聽見寢室又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38.9°C!陳思你快來呀!”我無奈地拍了拍胡夢凡的肩膀,那樣子就像是一個長者對一個不懂事的毛孩子無奈似的,我拍了拍手然後在心底低低地說了一句“真矯情。”寢室裏更是亂成了一團糟,有人發高燒也有人一呼吸肚子就疼得要死……我低語一聲真該死就奔入雨中。校園裏本來就坑坑窪窪,再一下雨就更難走了,我於是加快速度跑了起來。好幾次差點摔了跟頭,但還是得硬撐着。好不容易到了班主任辦公室的門口,輕輕釦了扣門。當聽到裏面傳來一聲“請進”的時候我都要高興壞了,但一瞬間又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弱小,那麼的無能爲力。晚上,我做夢了。一個好夢。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到此就應該結束了,可是我還深深沉浸在裏面,有的時候哭過也笑過,我們可以高傲地擡起頭說我有過那樣的經歷。我好慶幸,寫下這些東西的時候,我的生命中又多了幾段或快樂或悲傷或平淡的故事。——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