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羸弱只爲你散文

歲月如斯,不變的是感動,還有心中的那份永恆。此刻的我,於深夜在電腦旁邊用鍵盤敲打那份珍藏在心中的執念,用不夠華麗的語言書寫青春對一個好老師的界定,僅此而已。

心靈的羸弱只爲你散文

讓思緒的指針定格在十六歲的天空,沒有憂愁的風夾雜着青草的味道,你可以看見一個孩子奔跑在無邊天際中,可又是如此的清晰,他便是我,故事是這樣的:

每每念起妹妹,總覺眼睛溼溼的,不是因爲我太過矯情,模糊的深處是份深深地震撼和揮之不去的愧疚,小我一歲的你,在生命的花季承載了許多本不該屬於你此刻就該面對的東西。將畫面回放到在那個炎熱的夏天,畫面中有人在奔跑,有人在歇息,有人在荒度,有人在人生,有人在收穫,有人在失敗,你卻屬於後者。

那個夏天你中考落榜,在大多人眼裏你是入了失敗者的行列的,父母也不例外,我也是,我們把一切歸根於你的不努力,當你提出要去外地上職中學護理的時候,父母意見出奇的一樣,全家愛的天平傾向了剛上高中的我,決絕的拒絕了你的要求,不管你是怎樣哀求,都沒有用,無助的你看着我,我卻啥也沒說,就這樣,你從此告別了你的學生時代。

你不在考慮上學的事,你的話一天天的少了,你的眼神在我今天看來是那樣的讓人心痛,我卻不知如何撫慰你碎了一地的心,那時的你,是不是渴望用你的眼神來爲自己換取一次讓夢飛翔的機會?是不是想用你接下的努力證明自己不曾認輸?是不是?是不是?只是我現在已經明白的太遲了,歲月不曾爲我駐足,依舊轉動着那大大的輪子。

你走了,拖着行李,踏上了北上的列車,上車的那刻,你只說了一句,等我,我會做給你們看的。那一刻,我看見你的淚順着你清秀的面龐緩緩滾下,滑落在那片養了你十多年的土地上,碎的好開,像一朵盛開的花,只是多了幾分苦澀的味道,我看見爸媽渾濁的淚也在眼眶打轉,不知你是否看見,我卻看得清楚,那刻的我卻讀不懂這些淚都是什麼,只是心中的痛感代替了我的思緒。

一年一年的過,每個大年之夜,卻多了一副空出的碗筷,你沒有回家,你仍在外面漂泊,不知你是否飛累了?不知你是否還記着這個養了你十多年土地上的老父親、老母親,你是否還在生爸媽的氣?你是否還在爲了你的眼神沒有找到歸宿而奔波?

在你兩年沒有回家後,爸媽便多了一種期待,等着你的電話,你總是沒有規律,用不同的電話帶來一聲平安,僅此而已。我對你的負罪感也越來越深,是我那時沒有爲你爭取,是我折斷了你飛翔的羽翼,可是你卻慢慢變得那樣的平靜,每次電話打來,都說自己很好,很好。可我們又豈不明白,怎麼會好呢?你還只是孩子,可你總是否定。我知道你是爲了實現自己的諾言,爲了證明給那些傷害過你的我們來看,我都知道。

我落榜了,是高考。在我十九歲那年,我終於體會到你當時的痛楚,我想着無數個夜晚伏案看書做題的日子,想着自己差強人意的分數,我開始不再相信自己,變得頹廢,成天呆在家裏,感覺世界一下沒有了顏色,像一個迷失了航標的小舟隨波浮沉……

傍晚時分,你回來了,時隔三年之後。我看着你,喉嚨動了動你,卻說不出一句話,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亦或是拿什麼和你說……

你給爸媽買了時尚的衣服,買了他們愛吃的東西,給我帶了一本《納蘭詞鑑賞》,你知道我喜歡納蘭詞,一直都是,難爲你還記得,看着那些衣服,看着終於回家的你,我還能說什麼?

你好像長大了太多,對一切看的是那樣明白,你說你只能在家呆一週時間,這次回家,是想看看,看看這個家。吃過午飯的你,拖着我去看電影,拖着我去逛街,你的笑聲迴盪在整個夏天,可是在我聽起來,是那樣的讓我心痛。

我將自己失意的惆悵放到一邊,試着瞭解你這幾年是怎樣過的,你卻隻字不提,說那只是一個過程而已,已經過去了,人最重要的是把握現在。一週時間一晃而過,你又要走了,卻是狠狠撕扯着我們的心,記得母親拉着你的手,讓你留下來,可是你卻不能,最後你留下一本日記給我,還有一萬元給這個家,你說你會回來的,只是你現在必須離開,不爲別的,只因心中的那份執念。

火車向遠方駛去,在地平線上沒了蹤影,卻於天際中多了三個等待的身軀。在午夜時分,打開你的日記,走進你的世界:

7月5日

我剛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這裏哪怕一盞燈都不屬於我,我想一隻孤獨的小鳥,沒了家的庇護。爲了找聯繫好的工廠,被出租車司機宰了,收了我整整五十多快,等到了廠子,見到了老同學,我抱着她哭了……

7月15日

慢慢的我在這個地方已經習慣,習慣了我的工作,習慣了這個城市的快節奏,習慣了這個城市把我不當個人看,我和同學商量好,我們攢夠三年的工資要開個小店……

2月14日

今晚這個城市好漂亮,萬家燈火,許多人都在忙着過年,只有我和同學兩個人在宿舍,其她的工友回家了,我們犒勞了一下自己,出去在超市買了二斤餃子,回來煮着吃了,那味道真好,不過比起媽媽做的,差遠了。同學多我說,她好想回家,我告訴她,會有那麼一天的……

11月10日

今天發工資了,我和她總共拿到了6132元,本來可以領到6300元,卻被那黑心的老闆扣了,說我們遲到了,我們哪裏有,都是老闆瞎編的,同學氣的哭了,我抱着她,告訴她沒事,我們在堅持幹兩年,我們就自己開個小店……

……

2月18日

我和同學三年都沒回家了,每一次過年,我們是那樣的孤單,把彼此當成了依靠,不過值得高興的.使我們攢了將近11萬元,我們看着存摺上的數字,我們哭了,我們的點點滴滴,我們的青春只有這些冰冷的數字可以見證,我們哭了,爲我們不在爲別人打工,爲自己能夠有尊嚴地活在這個城市……

4月9日

我們在三環中學附近找到了一個出租的店面,我們經過商量盤下了它,準備在這裏經營文具,我們想個小大人一樣開始張羅着我們自己的希望……

4月20日

我們的小店開業了,很平常,但我覺得很溫馨,因爲這裏有我和同學的努力,還是什麼呢?是我們新的開始。手裏的錢只有280元,我們看着彼此笑了。

7月1日

我們的小店已經開業三個月左右了,雖然每天很忙,很累,但是大家都很照顧我們的生意,我們吃的比以前好多了,我們都很開心,我們商量着這個年底先由一個人回家,另一個人看店……

5月8日

在不當學生的幾年日子裏,我開始很抱怨,很恨,恨他們的偏心,慢慢的我習慣了,我知道爸媽也不容易,畢竟是自己造就的結果,是該自己承擔,我不在怨恨任何人,我開始走自己的年華,有時候確實感到喘不過氣了,但是我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認輸,就這樣每天我都過得很充實,很開心,雖然很累很苦……

不知不覺中我的眼淚早已打溼了妹妹娟秀的字跡,可是仍憑我怎樣想,也勾勒不出妹妹不容易的三年,剛回來,又留下一個背影給我們,此刻的我除了更深的內疚,我還能做些什麼?

你用你的不認輸爲自己的青春書寫了不一樣的華章,你用你的行動爲我上了此生難忘的一課,你讓我知道什麼是不認輸,什麼是堅強,什麼是面對,什麼是人生。妹妹,高考落榜,無顏面對你的不是我的成績,而是我的心態。

你三年摸爬滾打,讓自己活得開始有尊嚴,讓那個城市有了你的一份牽掛,期間你經歷的又豈是你日記記錄的那樣簡單?我知道你已經成爲了生活的強者,你給我們的不僅是你諾言的兌現,還是一份我永遠無法複製的堅強和震撼,回頭審視自己,不就是一次落榜,那又如何,大不了從頭來過,又有什麼理由而頹廢年華?

……

一月後,我背起書包加入了復讀生的行列,你的那本日記我裝在包裏。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一遍遍的讀着,看着,回味着,走後的你一改往日打電話的沒規律,每週都要向家裏打電話問候,問候爸媽,問候復讀的我。然後告訴自己過得很好。那一刻,我知道我永遠無法達到你的高度,你教給我的我只能是拼命模仿,從不敢奢求更多。

妹妹,有言道,生活是最好的老師,而你便是我心目中最好的老師,是我內心世界的那抹永恆,你或許不曾接受過更高的教育,沒有太多的大道理,可是你相比那些三尺講臺上的老師,我想說,你不比他們絲毫遜色,他們如果是言傳,那麼你就是身教,不是嗎?

妹妹,我用粗笨的的筆將你勾勒成我心目中的好老師,我在心中如同放電影般的看着我遇到過的每一個老師,小學的,初中的,高中的,大學的,可我只想用我的筆把心目中最好的老師這頂桂冠爲你戴上,因你書寫,因你記錄,因你感動,因你奔跑,因你人生,我心目中的好老師——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