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帶漸寬終不悔散文欣賞

這個題目實在是令我汗顏,原因是,我不但不瘦,而且看上去還很健壯。可是,除了這個題目之外,才疏學淺的我暫時還不能找到一個更好的的題目來替換,所以題目暫且保留。我覺的吧,我要寫的內容未必就具有強大的吸引力,也是因此,我得弄個響亮點的名字來吸引讀者的注意力。就像很多長得不怎麼俊美的女子,網名會叫什麼“嫣然”一樣,權且用這個名字先遮遮醜。

衣帶漸寬終不悔散文欣賞

就我所知,雖然胸無點墨如我。糊弄起大多數“文藝青年”來,這點東西就已經綽綽有餘了,比如吧“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似秋風悲畫扇”,你信不信,很多人都會自作多情不分青紅皁白的吟唱這一句?不過,千萬別誤以爲他們很有風情,很有學問,因爲,他們就會這一句,後面詩人在寫什麼他們混然不知!所以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吟唱後面的“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古人心亦變”,如此,如此而已,我就會收到很多掌聲,立刻贏來“飽讀詩書”的美譽!嗟夫,中國人對於文化的熱愛可知乎!

其實是這樣的,大多數人時不時的吟唱一句時髦的詩句,實在是想證明一下,自己也是挺有學問,挺有內涵,趕得上社會潮流的。也無可厚非,作爲一個青年,作爲一個自詡文藝青年,怎麼能被社會潮流拋棄呢!?可是呢,要想做一名真正意義上的文藝青年往往不是淺嘗輒止就能做到的,他們沒有恆心,更不願弄個衣帶漸寬的可憐樣,於是以爲只要自己會上那麼一兩句就很了不起!我又覺得,這樣有好,也有不好!因爲文藝青年怎能被社會流行的文藝拋棄?可是,中國曆朝歷代哪個時代出現瞭如此全民皆文藝的壯觀場面呢?大多是附庸風雅的吧。坦白來講,真正的文藝其實不是躁動的,文藝的本身是安靜的,只是到了後來,緘默中突然爆發出熾熱的溫度,立刻引來了火山的大爆發。

我似乎漸漸的坐不住了。我已經被自己的夥伴們遠遠的拋在後頭,現在隱約還能看見他們的背影,那背影也已開始漸漸模糊,不出幾年,我連他們的背影估計也看不到了吧。

最近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孔乙己,明明已經窮途末路還固執的以讀書人自居,處處流露出可鄙的窮酸像,遭到所有“功成名就”讀書人的癡笑。前幾天,還有一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勸我說,“你偏居一偶,做什麼世外閒人?你連個女朋友都搞不定,還去讀那些淘汰的書籍,想潦倒終身,還是想光棍到底呀?”。

我本想也說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之類的話,可是想了想還是算了,我都說了多少遍了,被辱罵的次數已經數不勝數了吧。哎,被他們罵了多少次“幼稚”之後,我終於以自己的方式成熟了起來,我靜默以對,你們就敞開了唾罵吧!

他們給我談現實,我給他們談夢想。他們終於給了我一個有些意思的答案,”我也曾經做過無數次夢,當夢想與現實照在一起就成了噩夢“。

漢朝有個董仲舒,讀書廢寢忘食,說廢寢忘食那是我虛誇,他也吃飯,只是坐在牀上吃飯,他也睡覺,只是穿着衣服睡覺。人家那是,臥室之中一睡塌,半做書桌半爲牀。我曾想,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怎麼孕育出這樣一位文化上的苦行僧。這樣安安靜靜的吃,安安靜靜的睡,十年如一日手不釋卷。那時候的流行文化是什麼?是不是也像現在,“終日忙碌只爲飢,才得溫飽又思衣”?我深深佩服董仲舒,他也算是爲了夢想而飽受吃喝拉撒的苦痛吧,我這樣理解估計董仲舒未必同意,衣帶漸寬終不悔嘛?人家自甘這樣,只要是自甘的就未必是苦痛的,除了自甘墮落。在現在人的三觀裏,就連自甘墮落也未必就是貶義詞,說不好,那是現實,是成熟的標誌!

話說回來,中國的孩子小的時候多半都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的。上小學的時候,我們班大多數同學都是胸懷壯志的,以我看來,將來這羣孩子裏面把持朝政的,嶄露頭角的不可估量。上高中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他們的志氣小多了,也就是想上個北大清華之類的名牌大學,最終當然是不可得。工作之後,頗讓我感到意外,他們竟然都萎靡了,沒有了志向,沒有了夢想。過着得過且過的日子,所謂“一把浮濁向紅塵”。

小的時候,覺得外國人沒出息,夢想竟然是做個鞋匠,做個裁縫。當我和外國的同齡小朋友一起長大之後,突然發現,他們竟然比我優秀的多。中國的孩子有偉大的父母,出生的時候就把他們帶到了山頂,於是,他們看到了日出,宏圖偉業頓時從內心激發出來,真是有一種,奮父母之餘烈,震長策而馭於內,甚至有囊括四海之意,併吞八荒之心。只是後來發現,久在山頂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情,時不時的有來至各個方向的狂風,時不時的有雨雪冰雹,算了,算了!還是下去吧,乾脆到山腳下去,說不定還能打個盹,眯一會兒!慢慢長大後,那來自山頂的呼喚漸漸成了不可挖掘的記憶,再沒有擁抱太陽,擁抱夢想的衝動,於是,他們說“夢醒了”。

我小時候,家裏極爲貧窮,父母養家餬口,奔波在外。我是長子,有一幼弟,長兄爲父嘛!我除了把自己照顧好還要照顧好弟弟。沒有竈臺高的我,做飯可是一把高手,所以,我小的時候特想做一名廚師,做出最可口的飯菜給家人吃,我的夢想當然遭到夥伴們的嗤之以鼻。

出路當然是讀書,於是我努力讀書。家境好轉之後,我帶着夢想去市裏讀書,成績一般,中考失敗,高考喋血!唸了一所連個像樣名字都沒有的'大學,選擇了一個沒有女生的專業。有時候,我跟我的同學抱怨說,嗨,說不定哪天你開着寶馬正好在菜市場遇見我,你光彩照人,衣着光鮮,我呢,穿着幾代單傳的舊衣服,嘴裏嚼着根毛草,手裏拎着只下蛋雞換取柴米油鹽錢。同學聽後哈哈大笑說,哪裏至於呢?

有一段時間,我很鬱悶,想不通我到底該做些什麼?金錢吧,覺得不是永恆,名譽吧,覺得太飄渺。後來就想,既然不知道該做什麼,那就努力讀書吧,什麼書都讀!我那時就想,萬不能到白髮蒼蒼的時候去慨嘆“加我數載,五十以學藝亦可以無大過矣!”,孔子當然說的不是這個“藝”,他說的是《周易》的易,我想,我不必去皓首窮經學周易,最少應該有個一技之長,而且這個“技”即使不是謀生的工具,也要作爲我的終生愛好,陪伴我一生。

有一次和一個高中好友通電話,當他得知我還在爲了飄渺的夢想努力的時候,點撥我說,這個時代,唯有夢想最不值錢!似乎我也看到了那個必將潦倒終生的我,看到了那個一生清苦的我,霜染華髮,面容憔悴,連個老婆都沒有討上的我。一盞孤燈獨自明,半杯清茶映詩書。我下意識的認爲,讀書給了我快樂,也有可能毀了我。

我說我是幸運的。幸運在夢想最爲奢侈的年代有了自己的夢想;幸運在當夥伴們對物質趨之若鶩的時候,我還堅守着自己的精神;幸運在別人酒飽飯足摟着嬌妻酣睡的時候,我竟然還能呵出一句“衣帶漸寬終不悔”。

癡狂的想法,呼嘯之間的一氣呵成,囑以爲文,送給在路上的自己,記住,既然選擇了夢想,就要風雨如晦,日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