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春暖花開的散文

在冗長的記憶裏,身體來到了雨季,倚窗,透過密密斜斜的雨簾,靈魂卻滯留在了冬季,總以爲還會來一場雪。一直以來,人總是慵懶不堪,疲乏無力,抑或悶悶不樂,頹廢。

靜待春暖花開的散文

聽說春天來了,於是學着往日的模樣,打個電話詢問了一下三姐夫家的園子裏的花開了沒有。記憶中,梨花潔白似雪,桃花含羞若腮,想去看看走走。放下電話,人依舊落寞的樣子。過了些時日,三姐夫回電話,問我起程的時辰,而我卻支支吾吾道不出一個佳節黃曆。於是,在心裏,又種下一個節,說不明道不清。

不知道,那個鳥鳴婉轉的花園裏,有個身形,曾經瘦了幾分、又減了幾分?置於天地之間的放蕩形骸,擁着什麼快樂?又擔着什麼煩惱?

我是怎麼了?我下意識地自問。

可日子還是在黑白分明的界線當中過着,一會兒陰來一會兒晴,晴時,蛋黃色的陽光透過霧濛濛的天空,照得人暖暖的,人暈眩般昏沉欲睡。打個盹吧,視線裏卻意外地看到了路邊伸出枝的.粉紅色的桃花,於是眼前一亮,精神爲之一振,敢情春天在向自己招手;陰時,天空遊蕩着淡灰色的墨汁,籠罩着整個江南,如附着了糖漿,化不開,倒是溼透了的花朵,透着清秀的肌骨,清瘦得脫俗,看了叫人心疼。

時令裏的季節,風向南北交錯,加一件毛衣,熱了,減一件毛衣,又涼了。只是,忽如一夜春風來,花落知多少?駕着車,透過玻璃窗,看到碎了一地的散花,又偏疼了心兮。

都說有春花的季節,人容易焦躁不安。可我,還有些萎靡不振。心裏,不知不覺地又想起了踏青。

興許,我是被冬季裏的殘存所累了,什麼呢?說不具體,道不清晰,我如是地想。

不過,按部就班的日子裏,偉俊叔來了,父親也來了,足足地令兩室一廳的房子裏鬧騰了一陣子。而我,卻像家裏過年了一般高興。敢情枯燥乏味的生活裏,如菜中下了作料,甜滋滋。當房子裏安靜下來,一個人又獨倚窗前,若有所思地望着遠方,心想:自己有多久沒有開心過呢?

好像在221路公交車上,我怦然心動過。那是熱情的女司機見了我,叫我上車,一上車就看見一束鮮花靜靜地躺在儀表臺前,與整潔寬敞的車廂和諧地融爲一體。可能是我興奮得過了頭,情不自禁地拿起,才發覺花是裝飾品。

“哪來的,買的?”我問。

“撿來的。”她嫣然一笑,露出了司機常有的疲憊。

“怎麼了?”我再次地看了看她纖塵不染的車子,關心地問:“累?!”

“是的。”她顯得無奈,“我剛想偷一下懶,就聽見有人把我的後車廂蓋揭開了,是機務員檢查呢。”

“回家就想睡覺?”我理解性地笑笑。

“還睡覺,就連用手梳頭都無力!”她懶懶地說道。

“爲什麼?”我一臉的疑惑。

“每天不停地擦玻璃,上上下下的。”她道。

一時說得我語塞,於是把花放回,再端詳了一下她:一張瘦削的臉,皮膚有些粗糙。額頭上,一條深痕清晰可辨。她神情倦怠,有氣無力。

難道,她也如我,有所累?

不不不,她只是身體之累!不像我,是心累。我感覺自己真是日子難捱,只是在心底靜待春暖花開。

或許,園子裏的花草清香,會在某個時日、某個時辰在跟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