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打的電話的散文

我在遙遠的異鄉讀書,雖然校園是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然而,不得不說,象牙塔也非聖潔無污,這校園環境中,也會飄蕩着躁動與不安,浮華與淺薄。靜下來,獨處一隅,可以完全舒舒服服的,不用去說不想說的話。但似乎更多的是,面對外界,說出空洞的話。儘管有意迴避那巨大的同化,刻意用自我的話詞表達心思,是定力不足,還是生活本就是染缸,讓心靈平添幾分城府,讓目光多出幾分冷刺,讓嘴角露處幾絲輕蔑?總之,某些時候心靈處於撕絞之中。

向家打的電話的散文

而那一劑治療撕絞藥方,就是一個電話,-——向家打的電話。

話語不多,也亦單一。還有錢嗎,那裏冷嗎,聽天氣預報,那裏天氣不好,要注意增減衣服,家裏都挺好的不用擔心……幾分鐘,也就幾分鐘而已,懸浮在空中的腳已經着地,感覺踏實下來。從電話中,似乎傳遞過來了與所處氛圍不同的'感覺,那是家鄉淳樸的氣息,那是務實,是催勉,是踏踏實實的做事。那一刻,一顆不安的心,靜下來,靜到內心釋然,然後想想還有哪些作業沒做,想想有哪些衣服要清洗,宿舍的地是不是要掃一掃。思想落於實處,不再沉於繁瑣,盲目,紊亂和糾纏不清的狀態,那茫然的亂想之中。

家,可以從電話中傳來一絲清涼。

有次打電話,沒說上幾句,母親就問,你說話的聲音不是這麼粗吧,是不是感冒了。那一刻,我才感到疼愛,遙遠的一份擔憂,—一天又一天,拿藥,吃藥,夜裏頭暈地難以入眠。母親,一聽我那沒有多少變化的聲音就感覺出來了,我的母親!我覺得我的病因此而好了很多。

我依然記得那次坐了近一天一夜的火車回家的經歷。一到家,就躺在牀上,不僅僅是累,還有睏乏,頭便一陣陣的痛,後來迷迷糊糊得睡着了。被母親小聲叫醒時,已經是晚上,看到她正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紅棗茶,我臥坐起來,母親一手給託着碗,另一手遞給我小勺。我低着頭,嚼着熱棗,甜甜的,是的,家,甜甜的感覺。

從跨過千里的電話線中,經山翻河,傳來的那份愛,讓我覺的,浮華只是外在,躁動只是心態,——有一份遠方的關懷與期待。

家,是從電話中傳來的一絲寧祥。

曾經流行一時的歌唱到:常回家看看。現在,好象在這首悅耳的歌謠在慢慢地淡出人的記憶。當不能回家時,打一個電話回去,不僅僅是給父母的一份慰藉,還有自己的一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