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九井散文

這個夏天,我還沒有真正地深入內質。甚而,連距家僅有10分鐘車程的九井也還是第一次走近。

走近九井散文

講到九井,似乎就與水扯上了關係,事實上也正是這樣。

這個夏天,我拗不過自己的興致,最終還是驅車來到了三河的“九井”。

臨走時,巧遇一位同事在店門口閒聊,與其讓他閒坐,倒不如約他一同前往。豈料,他欣然答應下來。

“蘇力”號颱風的登陸,卻也攪和了這兒的天氣。昨日藍豔豔的天,今兒就變了個臉,空氣里布滿了濃重的水汽。不時地飄起陣陣細雨,落到臉上倒也涼快。“九井”也就在這樣的天氣裏與我們晤面了。

迤邐而下的水泥路面汪着溼溼的水汽,右邊便是波光粼粼的水庫。細雨中的水面別有一番情致,飄飄渺渺,若煙似霧,兩岸青山倒映水中,給寬闊的水域增添了無限的綠意。此時,我便憶起詩句“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這裏雖比不上雨中的西子,卻也蘊含着明山秀水的簡約與清雅。這樣想來,沒有了遺憾,沒有了感傷,心頭卻多了一份閒情逸致——淡妝也安好!

幾隻燕子翻飛在水面上的低空中,不時擦過水麪;數不清的蜻蜓也空中慢飛,頭頂上不時地灑下一注陽光,像是有人用手電斜射過來。扇動的羽翼在雨霧裏似乎增加了一點分量,飛翔的速度仍那樣地慢;兩隻勻速滑行的白鷺飛往滴翠的山林,於水中投下倩麗的影子,甚是悠哉。一如我這兩位遊客,於雨中獨享一份難得的清幽。水是那麼地曼妙與飄渺;山是那麼地清爽與空濛;路是那樣的潤溼與起伏;就連路邊的青槎在雨中也滴着幾許爛漫與生動……這裏雖無“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恢弘景緻,卻也是山裏數顆明珠中的一枚,閃着多情的眸子,不乏深情地向每一個路人招手迎送賓朋的雅緻。“歇會兒吧,你來的正是時候,天公作美情更濃啊!”

“呶,那就是井,缸在那兒!”同事驚指。順着手指的方向,我隱約地看到了龍的“傑作”——九井!只因水庫在開閘放水,“急湍甚箭,猛浪若奔”的浪頭,濺起的水花淹沒了龍井,我們只能在霧氣裏辨認。哪裏是井,哪裏是缸。須晴日,定會走近她的身旁,親身感受井水涼徹心骨的那把小性子來,一如女人抓着一句話不放的那樣特有的小性子。站立橋頭,面對大壩,向眼前遠遠地望去,除了傾瀉而下的水花,大壩下方光溜溜的石踏,滿耳的轟鳴,只剩下我們驚呼的聲音了。在指指點點中,我們彷彿就被眼前前呼後擁的庫水給鎮住了,不想移動雙腳。缸就在石踏的右邊,並排三個,壁沿光滑,在急流涌入的聲浪中,轟然作響。井就在石踏上,龍尾攪擺的痕印便是這僅留的九口井了。如今,只有餘下的三口井了,其餘幾口井都給電站大壩搶佔了席位!

凡來到三河的外地人,問及九井缸的所在,只要是能說會道的孩子,都會給你帶路,或給你一個具體的旅遊線路。它的名聲雖不能走進“高山打鼓”的3A行列!卻在當地也小有名氣了!如果你有興致的話,來到三河,不去九井,肯定會留下遺憾的!正因爲它的名聲應了“婦孺皆知”這個成語,我倒是要一睹爲快了。

九井的美,並非在它的景色,在於它的水,在於它的聲,更在於它的傳說。

這次邀友來玩,一來聽聲,二來觀水,三就是衝着它的美妙的傳說而至的。相傳很久很久,有條敗龍在此停留,爲了顯擺自己的威力,於三河抄口的地方攔截洪水。揚言要在一夜之間,即雞鳴狗叫之時,蓄滿河水,並要從黃沙嶺頭漫到天堂裏去。可想而知,那百姓可就遭殃了。右邊的山排上一巨石塊壁下有一巖洞,名曰“觀音洞”。觀音菩薩聽聞敗龍嘬水,淹沒良田,危害百姓,就於午夜時分裝作雞鳴,敗龍以爲天要亮了,於是放棄此舉,此刻,水已經漫到右手邊餘凼那個山嶺了。後來取名爲“漫家嶺”。敗龍自知嘬水不成,棄之而去,走時,將龍尾攪了九下,遂留下了九井的痕跡。自此,“九井缸”這個地名一直流傳至今。據說,曾記得九井皆有“四兩黃絲打不到底”之說。“缸”更是如此。有人曾經用細長的竹篙試探過,都證實無誤。此後,無人敢試,因爲太深,怕出萬一。又聽老人說,九井三缸,井井想通,缸缸相連,缸井互爲一體。故有發大水時,“缸裏水洪井水洪”之說。這不是哄人的夢語,老人目睹爲證。

這個美麗而久遠的傳說,滋養着一代又一代三河人。提到“九井缸”,幾乎是無人不知。如今,電站修建後,石踏上的“九井”,只餘下三口井了,其餘的.都給碎石渣掩埋了。因而“九井”也只是幾個符號,但我們仍然從這殘存的井裏去揣測九井的樣子了。留給後人的將是追溯前人的記憶,一個美妙的傳說罷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九井”,怕就只能這樣昭名於世的吧?

平橋下方有一河潭,平時水庫蓄水時,這個形似“升子”的河潭,中間一塊石頭顯露出來,將一潭分隔開來,且命名爲“升子格”。河的兩端便是壁立千仞的峯巒,通往洋河的水泥公路就修在半山腰上,車子通過時,人置身谷底,朝上方的車子望去,像是蠕蟲在爬,嶺上加油門的聲音傳到着河潭中,與電站機組發出的轟鳴相互合奏,似在演奏着一曲山村的讚歌。

臨別前,黃羊的叫聲又平添了九井的靜謐。機組奏出的讚歌也在耳畔漸行漸遠。車子在綠海中穿行,奇癢的喉嗓裏不自覺地跳出了別樣的音符。也許,這種釋放自我的方式,在外人看來,那儼然就是山裏的一對瘋子,儘管調子走失了模樣,但將歡愉已然丟給了草叢,丟給了身後的水泥路面,撒給了盈盈碧波以及空中漫飄的雨絲……這就足矣。

扭頭回望那片盈盈碧波,心頭冒出個念想,若能在碧波輕漾的水面上扯起幾葉彩帆,蕩幾葉扁舟,一字並行,夏日裏,那將是一種別樣的風景,定會叫這裏的山水大放異彩,那才真叫是“銀鱗新放彩,匠心一重天”了。

走近九井,尋的是快活,一如水中游曳的魚兒。